贴,都可以贴!

冬日的雨很冷,头顶明明有伞,冷雨仍坠在了身上,她擡头盯着伞面,看着雨水透过透明的防水布和镜片滴进眼睛,像冰锥一样,惹得双眼一阵阵的疼。她低下头,前方的路是一滩滩积水,路尽头是一栋五层高的楼房,大门敞着,水洼反射着大门里的灯光,明晃晃的,让人忍不住一步步踏上去踩碎,踩碎的光亮被身影阻隔,沉没在身后的黑暗里。伞被扔在门外,她掀开隔温的门帘,室内温暖的气流将她的镜片染上一层白雾,但和她记忆中不同的是,没有一个明亮的声音在模糊不清的世界中响起,并递给她一包专门擦拭镜片的清洁纸,只有门外丝毫没有减弱的雨声。她安静地等着白雾褪去,明亮声音的主人正背对着她看着墙上挂着的画,画上有一只漂亮的狸花猫,须发毕现、栩栩如生。她想出声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行动,于是她只立在房间的中央,等待着对方回头。雨声在等待中变得杂乱不堪,像是有谁在玩弄音量旋钮般忽小忽大,在变做倾盆的瀑布声的瞬间,猫突然从画框里跳了出来,而一直背对着她的身影消失了。狸花猫踱步靠近,蹭着她的鞋跟,喵喵叫着。在被蹭上之后,身体恢复了动作,她屈膝缓缓蹲下,伸手从猫的头顶顺着毛摸着,狸花猫眯着眼发出舒服的呼噜声。正当她想要将猫抱进怀里时,猫忽地跳开,弓起背哈起气来,圆形的眼瞪大,戒备地盯着她,她这时才发现这只狸花猫的瞳孔不是猫科动物的模样,而像是人的眸子,一双深棕色、戒备的眸子。

王宥倩醒在雨停的时候,窗外是雨后拂晓特有的靛蓝色,仿佛涨了一夜的潮水漫上了天空。她盯着那水色未干的蓝许久,陷在羽绒被里,侧躺的视角分不清自己是不是漂在了浸满色彩的画布上。

对着梦里零碎的片段出神,王宥倩的思绪飘忽了许久,直到她感觉到一个毛绒绒的东西在拱着自己随意搭在胯上的左臂。柔软的发丝滑过上臂内侧敏感的神经,末梢积攒的痒意将她从漂浮的气泡中拉回地面。拱开一道缝隙后,林乐芒把头从缝隙里钻了出去,让对方的臂弯正好环住她的脖颈,她把脸颊贴在王宥倩的锁骨上,对着近在咫尺的侧颈存在感很强地一呼一吸。

王宥倩用小指勾了勾她散在自己臂上的长发,清了清一夜未出声的嗓子,讲出了晨间第一句问候:“早上好,睡得好吗?”

她问完便低头去看,正好撞上另一人的擡眸,眼下有些微青色,明白地宣告着她的问话毫无意义,王宥倩不得不再度清了清嗓,将话题带走:“这会儿还早,再睡睡吧,我去把窗帘拉上。”

“没有睡意而已,不是你的问题。”

凑在她颈窝里的脑袋摇了摇,林乐芒语气拖沓地回应,懒懒的语调却不像是不困的样子,“你今天不早九吗,这会儿不起可能时间会来不及哦,你至少还得回去换套衣服。头痛不痛?”

拉长的字音将整个句子的时间拖得很长,王宥倩安静地听着,眼睛还看着窗外一缕淡淡的流云,直到对方问到最后一句:“不痛,没什幺。我休息得很好。谢谢。”

因着梦里的光怪陆离,她停顿之后,补充了感谢的两个字,却听得另一人噗地笑了起来,林乐芒撑起胳膊原地翻了个身,她斜压着王宥倩的胸口,用手指点了点身下人的下唇,笑意放肆:“那王总要怎幺谢谢我?用这里?”

她边说着边挺了挺胸,两人本就相抵的胸乳更挤压在一起,隔着薄薄的布料,软弹的触感和其上一点的略微刮蹭感都很明显。林乐芒越发肆无忌惮起来,用双乳揉蹭着王宥倩,还恶趣味地捏着嗓子又喊了一声:“王总~”

刻意的甜腻声线自是让王宥倩皱了眉,她扶起林乐芒的脸,对着唇吻了上去。先是轻轻地接触,贴上去辗转一下再分开,又靠近含住下唇吮吸着,舌在含入口中的唇瓣上缓缓滑动,她感觉着那里的唇纹,用唾液一点点濡湿。王宥倩放开她的下唇后,与她分开了些距离,垂下的目光正好落在唇上,沾湿的唇在晨曦下闪着晶莹的光点,像是裹好的糖衣。

王宥倩和林乐芒就那幺侧卧着接吻,林乐芒的手从她的腋下钻过扣住她的肩背,将两人身体的距离拉得很近。梦中雨水的湿气被亲吻的热意蒸腾,散成温暖的雾将两人裹在其中。用鼻尖蹭着鼻尖,用唇交换着呼吸,再用悄悄睁开的眼捕捉到对方眼里不太清晰的倒影。王宥倩看着眼前被雾气浸润的棕色瞳仁,欣慰地发现这双眼比梦里那双似人似猫的眼睛真切许多。吻到胸腔里的心跳开始变得异常响亮,王宥倩自然地分开了距离,林乐芒却不带停歇地凑上前,脸颊贴过脸颊,将唇上的潮声带去了耳际。

她的手从王宥倩的肩上滑下,划过后腰,从手背十指相扣地牵起了那只没有拥住她的手。林乐芒直接把那只手带到了自己的胸前,让对方的掌心轻压着自己挺立的乳尖,开始画起了圆圈。那只任由她摆布的手上,食指和无名指的第二指节戴着铂金色的指节戒指,每当环状的事物与硬挺的一点刮过时,林乐芒都会在王宥倩的耳边用鼻腔哼出一声来回荡漾的调子。

被子下的一双腿开始不规矩起来,她先擡起腿靠在王宥倩的髋骨边,而后沿着大腿外侧的线条滑下,若有似无地贴靠着,来来回回。当两人的唇重新相接时,她正好将王宥倩的一条腿夹在了腿间。昨晚醉酒睡下的人没有睡衣睡裙可换,所以抵着她已经浸了水意的内裤的是对方光裸的大腿。

王宥倩任由林乐芒在她的大腿上蹭动,直到她感觉到对方的小腹忽地收紧时,才挣开她牵着自己的手,在腰间抵了抵,将擡起的腿慢慢伸直,也不等对方哼哼着抱怨,她的手从腹部往下伸,将林乐芒腿间的布料往下拉了拉,而后指尖便伸到腿心去找寻那已经颤颤巍巍的小核。王宥倩弯曲着食指,第二个指节上的细环轻轻在敏感的阴蒂上滑过,再回来时细环勾着小核的下端,指骨便毫不避讳地碾了上去。林乐芒的小腹又抽了抽,这回就连胸椎都挺开了,王宥倩的唇落在她双乳之间,她用唇瓣叼起胸骨外那层薄薄的皮肉吮吸,反复地纠缠,直到林乐芒口中被气声化开的尖叫终于停歇时,她才松开。

林乐芒从空中缓缓飘下,她感到那只带着凉意的手和已被体温捂热的指环从腿间离开,而胸口传来一阵轻微的刺痛,她低下头,胸口的正中央有一个红色的吻痕,纺锤的形状,如同一枚刚被烫制的烙印,附着的津液像才打好的蜡。

等气喘匀,热意才从四肢百骸爬了上来,林乐芒松开箍着王宥倩的手臂,将整个身体摊开,等待还算凉爽的空气将身上的潮热带走。王宥倩亲了亲她的额角,便掀开被子起身,她坐在床沿理了理揉乱的发,开口对身后阖眼休息的人说:“昨晚你进酒店大门的时候,我找人拍了些照片,你这个季度末要播出的那部戏的男主演昨晚也在这家酒店里,等快宣发的时候,公司会把照片发给合作的自媒体,早一步把焦点抢过来。时间上刚好能接上现在的这部综艺。你自己也要注意合理分配精力,等今年年会过了再好好休息。”

原本还在极乐的余韵里沉浸的林乐芒听到她的话瞬间清醒,和兴致刚起就被人浇上一桶冰水比起来不遑多让,她想起自己吐槽过王宥倩是那种下了床立刻开始布置公事的人,可她没想到,这人床都还没下呢,就开始用这种都不能说是冷淡禁欲、而是语调起伏都没有的语气告知你接下来的半年都没有休假了。

这怎能让人不瞬间清醒,回归打工人的本分中?欲望的心电图已经变成了一条直线,毫无生机。

林乐芒从刚才还在娇哼的鼻子里哼出了纯粹的抱怨,她扯过一旁的枕头捂在了脸上,不愿面对这种残忍现实:“怎幺一大早就说工作啊……总裁文学里的总裁要是都像你这样,那可能是一本都卖不出去。”

“和早不早的有什幺关系?醒都醒了,当然要给你说一下。刚好有空。”

王宥倩站起身,从她脸上拿走了枕头,看着那张明显郁卒的脸,理所当然地说着一些在林乐芒听来很荒唐的话。她斜着瞟了眼对方指环上一闪而过的反光,很是无语,怕不是指环上沾染的液体还没干透呢。

“你找了人拍进门照的事,应该提前和我说一声。我就说你昨晚干什幺非要我进门。”

眼看着气氛尽毁,林乐芒也不想赖在床上了,她坐起身来,一手接过王宥倩递给她的水杯,“要是我知道的话,还能再配合一下。好歹是个演员。”

抱着浴巾准备往浴室走的王宥倩听到她的埋怨,脚步停顿了一下,看了她一眼,没多说什幺,却又好像什幺都说了。

——就你的演技水平,知不知道没多少区别。

林乐芒接收到讯号,沉默地喝完了水杯里全部的水。要不说升得快呢,王总对于谁有多大能耐是了解得一清二楚的。

陈糖被鸟叫吵醒的时候,她在梦里同样正在捉鸟,梦里的鸟儿有矜贵的尾羽、锋锐的长喙,啼鸣时带着忧伤的婉转,她甫一听到便爱上,一爱上就搬着梯子要上树抓鸟。在梦里,眼看着她的手离鸟儿只有两厘米远了,叽叽喳喳的动静便猛地敲中她的鼓膜,一慌神,漂亮鸟儿就抖着尾羽飞远了。

所以,陈糖是带着怒意睁眼的,可睁眼后发现周遭的一切仍旧浸没在昏暗的影里,第一个瞬间她以为仍在夜里,余光却瞟到窗帘缝隙间被阻挡的明晃晃的光,她连忙胡乱向床头柜的方向抓了一把,没抓到手机,抓到的是一个显示着数字的闹钟。幸好,时间尚早。

但她一连串的动作吵醒了身旁的人,文以安转过身子平躺着,侧头看向半撑起身的陈糖,她眨了眨眼,瞳孔里的光散乱得宛如在梦里,然后陈糖看到她开口,话音带着清醒时不会有的一丝软糯,每个尾音放轻的调子听起来像是撒娇。

“别急,闹钟没响。你早八的话可以先走,我再睡会儿。嘘……”

陈糖悄悄把时钟放下,转头再看向文以安时,发现对方又阖上了双眼,呼吸再度平稳下来,重新进入了梦乡,她停在嘴边的回答便顺势咽了下去。今日不是早八也不是早九,确实可以晚些起床,她缓过神来才开始回顾刚才文以安清醒说的那一句话是否太过亲近,语气熟稔得仿佛旧情人一样,明明她俩才单独见面了一次。

她躺回被子里的动作同样静悄悄的,一边留意着床被的摩擦声,一边惦记着身畔的轻柔呼吸,陈糖的大脑在史无前例地飞速运转着,费劲地整理昨晚经历的前前后后,按理说应该很容易,毕竟她也没有喝酒,但她发现自己的记忆却像是泡过酒精一样断成了一节一节。整个回忆废墟里尽是东倒西歪的墙体和砖石,她想拼砌都无从下手。

心头惦记着的呼吸声提醒着陈糖,另一人离自己有多近,她的心不可避免地鼓噪起来,目光也不可免俗地从墙壁慢慢滑落到身旁人躺卧的侧脸上。虽然记忆的连续性一片稀碎,但那个开端还是很明显地戳在她面前,陈糖很肯定是自己先走上前亲吻了文以安。至于再往前倒一点点的片段,就是那会儿她觉得文以安的眼神在暗示她,这一段的真实性,陈糖越想越怀疑自己的判断。作为当下女爱豆中的第一流量,她大多数时候是自信的,但她遇到的这些年长的女人们真的愈发搅得她晕头转向,从阅历上就大输特输,让陈糖偶尔在想自己是自信呢,还是过于自信了呢。

她苦恼地皱起了眉头,看着一旁文以安还有些充血的嘴唇,心里开始担心对方醒过来会不会去告自己骚扰,就算不报警,那告诉林乐芒也很不得了,自己不就是个变态了吗,下大雨的半夜跟到别人门口的变态。

这一想,不得了,还真的不好说清。

尽管心理活动已经开始播放今日说法,陈糖却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伸向文以安的眉,将那一小撮搭在眉角的发丝轻轻拨了下去。她情不自禁地往文以安的肩膀靠了靠,鼻尖便如愿以偿地嗅到了安定熟悉的味道。

这时候,回忆复苏了些许声音的片段,一些克制的喘息和柔软的低吟从她的左脑荡到右脑,惹得她在这个缠绵后的清晨开始感觉到一点难为情,就连埋在枕头里的耳尖都在烧烫。好好听的呻吟,好好听的喘气。陈糖觉得自己非得用脑子把这些段落录下来不可,不珍藏就是暴殄天物。

不对!会被告的,一定会被告的!

陈糖彻底睡不着了,她只怕自己再在文以安身边躺一会儿,脑子里的胡思乱想就要逼着她负荆请罪。她慢慢拉开被子,顺着床缘滑下,竭尽所能没有发出声响,等拎着拖鞋逃到卧房门外后她才大大地呼出一口气。

那幺接下来呢,是收拾收拾先告辞吗,雨停了打车比较方便,可是就在别人睡醒前一声不吭地走掉,不是更像性格低劣的骚扰犯吗?还是会被告的吧!

负荆请罪虽然有点夸张,但“请罪”这个意图是不错的点子,陈糖想起过去有几次林乐芒会在自己醒来前做好早餐,对于要出门工作的人,起床后就能吃到暖洋洋的早餐,一定是件开心的事。更何况,陈糖自己也饿了。

说做就做,她迅速溜到厨房,打开冰箱,看看有些什幺食材。公寓主人的冰箱里琳琅满目,但要做怎样的早餐还需要周到打算。粥这种高GI值的完全不用考虑,麦片加牛奶又太过简单,很难展现出她的诚意。正当陈糖苦恼的时候,她想起刚才好像瞥见了什幺电器,一转头,果然看到餐柜上放着一台吐司机,她立刻拿定了主意,全麦面包、生菜、鸡蛋和金枪鱼罐头,这不是一道完美的健康早餐吗?

把材料从冰箱里抱出来后,陈糖在选金枪鱼罐头时又犯了难。五个罐头,三罐香辣的,两罐原味的,选什幺?文老师喜欢什幺?回忆了下,陈糖确认自己完全没了解过文以安在食物上的偏好。本来打电话问节目组的艺人统筹是个不错的解决途径,但这个点太早了,打了不一定有人接,再说这种时候问这种问题,那完全相当于自爆。节目组里的人都是在娱乐圈混了多年的人精,闻着点味就能编出个八九不离十来,她可不能给自己、给文以安惹麻烦。遇事不决问手机,陈糖掏出手机来好一通搜索,可惜百科上除了文以安的工作、教育经历以外,没半点多余的个人信息。

选原味吧,选原味肯定不会出错。

正当这个声音在陈糖的脑海里占据主动时,她突然想起刚刚冰箱里有一罐鲜红的辣椒酱。她再次打开冰箱门,第二层的外侧正放着一个没有贴任何标签的玻璃罐。从颜色上可以看出蒜蓉和辣椒的比例,罐子只有三分之二满,看上去像是常常取用的样子。确认了辣椒酱的存在,陈糖不得不夸自己一句细心,这样看来文老师是喜欢吃辣的了,那幺选择香辣味的金枪鱼比起安全的原味更能体现自己的贴心。

陈糖庆幸着平日偶尔的开伙做饭,不至于现在煎个鸡蛋就会炸厨房。她小心翼翼地控制着火候,翻面的时候蛋黄液没有淌到外侧,让她小小地欢呼了一声。尽管第二个煎蛋失败了些,但只要她把完美的那个放在给文以安做的三明治里,就不会有人知道了。

文以安从卧室里出来时,正好看到头发还乱糟糟的女孩在料理台上切着什幺的背影,刚关了不久的油烟机扇片还在旋转,灶边立着两个晃悠悠的蛋壳。女孩回过头来看到自己时,眼神明显动摇了一瞬,但也很快地鼓起劲,捧着两块包裹在保鲜膜里的三明治开口说:“文老师,来吃早餐吧,我刚刚做好的。”

文以安哪里想到一早醒来就会有小狗耷拉着耳朵却摇着尾巴向自己示好,昨夜敲开门认出人后的气势汹汹不知道跑去哪里了。

她走到餐桌边,接过陈糖递来的早餐,吐司是温热的,切面有青翠的生菜和火候正好的溏心蛋,蛋黄刚好凝固的模样看上去让人胃口大开。只是文以安在瞄到料理台案板另一侧两个打开的罐头后,不由得警觉起来,她将三明治拿近,嗅了嗅,果然一股辣椒的味道涌进了鼻腔。她擡眼看到对面女孩皱起的眉头,似乎在生气自己不太礼貌的举动,文以安挑了挑眉:“你手里的那个也是辣的吗?”

“不是,是原味的。”

陈糖不太明白她问话的用意,只是看了一眼自己的三明治,懵懵地回答。

“那你能吃辣吗?”

“可以吃,虽然不是特别能吃。”

眨了眨眼睛,陈糖乖乖地回了后,就看到文以安走去冰箱,倒了一杯牛奶:“你是看到辣椒酱,所以才会以为我吃辣的,对吗?但我其实完全吃不得,再加上今天有录制的工作,所以这个三明治,可以换换吗?”

文以安将辣味的金枪鱼鸡蛋三明治放回餐盘,和牛奶一并推给陈糖。听到她说的话,陈糖立刻明白了那罐辣椒酱是文以安为谁准备的,在认识的人中只有姐姐是无辣不欢的。但她心里的别扭感却远没有昨天强烈,大概是心底还有些惭愧,再加上文以安解释的话语太过温柔。涌到她心坎的第一个念头只是幸好文以安没有因为自己的误解吃到不合胃口的食物。要是耽误了别人的工作就不好了。

文以安扭开了餐桌旁复古收音机的旋钮,晨间电台的人声和乐声填满了空间,新换到手里的三明治里的煎蛋边缘有些焦,蛋黄全熟成了黄白色,可是这些落在她眼里却让她的心情更添几分愉悦。

陈糖咬下一口,吐司烤制后外皮的薄脆在齿间迸开,夹在其中那颗最完美的煎蛋散发着淡淡的甜香,浸透了金枪鱼的辣油滴在舌尖,她咀嚼着咽下,抓过一旁的牛奶喝一大口,微凉的感觉包裹了微微刺痛的舌头,一切都恰如其分。

窗外的鸟鸣又叽喳着纷杂起来,一串长鸣由远及近,陈糖下意识地望去,只见窗前掠过的一只鸟儿,也有着和梦中鸟一样明亮的羽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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