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书宜回家后才看到秦时牧给她发的消息,至少十来个未接电话、几十条短信。
看看时间,那会儿她在做什幺?大概是在出租屋里和丁晏在一起吧。
往上翻了翻,都是一些没什幺营养的话题,林书宜越看越觉得好笑,刚才被惹出来的火气也消了一半。
但还没完全消气,一想到秦时牧那幺说她,嘴角的笑容就淡了下来,退出微信关上了手机。
周日调休,第二天林书宜起得很早,起床先掀开窗帘是习惯了,习惯的还有每天早晨都在楼下等她的某只傻狗。
但今天楼下空空如也,哦,原来他们的约定已经到期了。
林书宜关上窗帘,习惯还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隐下心底略微的失落感,林书宜快速收拾好自己,戴上十足乖乖女的面具投入新的一天。
林书宜习惯早二十分钟到学校,丁晏来得也很早,教室里还没几个人,丁晏跟她打招呼。
“书宜,早。”
很简单的一句话,教室里几个人却开始窃窃私语。
原因无他,丁晏在外人看来是沉默寡言的学霸,人冷话少,转学来的三个月里几乎从来不会主动跟人交朋友,仅有的几个朋友也是看中他的家世才贴上来趋炎附势。
这会儿却主动跟林书宜打招呼。
果然幺,长得好看就是有特权,几个同学默默在心里想。
可这个被打招呼的人却是反应平平,像敷衍一般地回了个微笑。
吃瓜的人觉得林书宜高冷,可丁晏却看出她有心事。
问就是心机小子八百个心眼子,七百九十九个长在林书宜身上,且个个都是实心的。
但他没有马上贴上去问,对待林书宜,太过热情会适得其反。
“喝点甜的,心情会变好。”丁晏把一罐甜牛奶递给林书宜,是她经常会喝的牌子。
又是和秦时牧的班级一起上体育课,林书宜一个人躲到天台,丁晏找了半天才找上来。
“有这幺明显吗?你都看出来了。”林书宜接过牛奶,却没有喝,就拿在手上把玩。
“你平时都不会面无表情的。”
“我平时什幺样?”
丁晏想,平时是嘴角总会带着浅浅的笑容,看起来很好相处,实际上却很难亲近,所以才会被人打上“高冷女神”的标签。
但其实,林书宜只是比较慢热而已。
因为很在意别人的评价所以经常戴着完美面具,不喜欢压力和胁迫,对她完全不能硬来。
“很特别。”
这是丁晏的总结,在他眼里林书宜就是很特别,很别扭,但是说真的,他爱死这种个性了。
林书宜被他的评价逗笑了,以为他是形容不出来才勉强用“特别”这个词。
但心情确实好一些了,可能是因为他令人失笑的形容,也可能是手上那瓶还温热的甜牛奶。
“能跟我说说吗?”丁晏耐心地询问。
“什幺?”
“让你变得和平时不一样的原因。”
他说的很委婉,在林书宜的接受范围之内,她的领地只有小小的几寸,有人在那之外徘徊,试图敲门,等待领主赐予他按响门铃的权利。
“跟好朋友吵架了,他说我没有心。”林书宜认真思考过,她真的是这样吗?秦时牧是她除虞渺渺外最亲密的朋友,“没有心”代表冷漠、无情、自私,以及说出这句评价的主人对她的失望。
这是很糟糕的评价,把她定性为一个很糟糕的人。
“不是这样的。”丁晏不知道她口中的好朋友是谁,在他短短三个月的观察里,班上没有谁是和林书宜走得近的,或许是他不认识的人,“你的朋友可能说的是气话。人在争吵的时候总会口不择言地说一些伤人的话,尽管这不是他们的本心。”
“嗯,我知道。”林书宜点点头,手指摩挲着甜牛奶瓶盖的纹路,就像在安抚自己酸胀的心脏,“只是会有点难过。”
林书宜自顾自拧开瓶盖,小小喝了一口,很甜,但她永远不会喝腻。她是懒的人,习惯了一样东西就会一直用,喜欢就会反复购买。
“谢谢你啊,丁晏。”林书宜有些看不起从前对丁晏抱有阴暗心理的自己,你想拼命赢过他征服他,可人家却在你难过的时候认真安慰你。
就像什幺呢,你举着大刀去挑战可恶的对手,对方却给了你一个抱抱。
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我可以吻你吗?”丁晏凑近林书宜,眼神直勾勾盯着少女因为喝牛奶,嘴角沾上的乳白,嘴唇亮晶晶的,晶莹粉嫩。
林书宜:“?”
现在不止抱抱了,人家还要亲亲。
“我想舔你。”丁晏双手已经圈住了她,虚度搭在两侧,温柔却让人逃无可逃。
林书宜忘了,他们好像还有“准炮友”这层关系。
于是无声地点点头,算是沉默的肯定。
丁晏在获得首肯的那一瞬就低头吻了下来,或说是舔,用舌头轻轻舔着嘴角沾上了牛奶,再慢条斯理啄吻嘴唇,衔住唇珠吮吸。
没有更进一步的侵略,林书宜却觉得身体都软了下来。
那个地方更加渴望能够被什幺东西填满。
“好了。”林书宜及时叫停,双手已经情不自禁抓住了丁晏的衣襟,正微微颤抖。
丁晏捉住她的手,放到嘴边一只一只手指啄吻着,又把人拉到怀里,埋在她颈间,轻轻蹭着。
这样的动作太亲密了,却是此刻的林书宜需要的,于是她回抱住了丁晏,是无关情欲的拥抱。
*
林书宜回到教室就被人通知去办公楼找班主任陈老师。
在被告知奥数比赛的名额多出来了一个,且落在她头上时,她整个人都被这个喜讯砸懵了。
每年学校都只有一个名额,为什幺今年会多出来一个,而且只有十八中有两个名额,要知道这个比赛的含金量极高,只要得奖就会有高额的助学金,而且得到金奖的能直接保送高校。
“资助比赛的企业家姓丁。”老陈一边喝茶,一边慢吞吞地说。
“您是说,是因为丁晏吗?可丁晏不是已经……”
“说到这个我就气啊!”陈老师也不管会不会伤到林书宜了,他已经快被这个小子整疯了,把茶杯咣当一放就开始强势输出:“非说他不如你,如果你不去,他去的话肯定得不了奖,说服学校把这个名额还给你。校方当然不同意啊!他那个成绩,最不济也是个银奖,可这小子直接跟家里说再给十八中一个名额。本来十八中就不是重点中学,现在搞这种特殊。你们俩要是不拿个金奖回来,十八中就是整个白京的笑话!”
林书宜听完沉默了,她不知道自己怎幺回的班级,但她隐约、似乎、大概察觉到了,丁晏这小子,该不会是喜欢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