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当众宣淫的习惯,也不可能每天把妹妹的隐私戴在身上,”
李承袂靠在沙发,双手交叠,审视妹妹的表情,企图从那张稚嫩又漂亮的脸上找到一点点羞愧的情绪,从而确证他此刻进行家庭教育的资格。
“所以你能不能告诉我,妹妹,到底为什幺,我会得到这个礼物?”李承袂起身缓缓敲了敲桌面,平静之下的愠怒逐渐浮出水面。
“这是该对哥哥做的事吗?裴音,我们相处有大半年了,如果我知道你对我是这种心思,我绝对不会……”
“绝对不会把我带到临海,放在身边养虎为患,对吗?”裴音同样打断他的诘问。
她看起来相当镇定,直勾勾看着哥哥,也不再一个劲儿地哭,而是轻声细语地补充:
“哥哥才知道这件事幺?我以为从为我上药的那个晚上开始,哥哥就知道了。”
裴音慢吞吞地问:“我也想问哥哥,哥哥谈恋爱了吗?还是……有喜欢的人了?”
她问得理所应当,眼神清澈干净,肩膀前倾内收,肢体语言表达出对面前男人的极度亲近。
李承袂为这一刻自以为心思被戳穿而感到意外。他已经无可救药到把“喜欢”的对象自动指向裴音,但还是要坚持把她往外推。
这种意外的感觉大概就是讲求美德的代价,它带来的心理感受,几乎等同于先前性压抑的那种快感。
唯一不同大概是,这次李承袂不是不想,而是不敢,不能。
一切都可以用那句老话来解释——
没有肉体关系,就算最后仓促收场,将来再见,时隔多年也回味无穷。
可如果真的有了什幺,那这段回忆就完全是烂泥一样的烂泥,比吃剩的干瘪芒果核还不如。
若未听出妹妹话语中浓重的酸意,李承袂可能立刻就会说:“你觉得我可能和自己的亲妹妹恋爱吗?”
那简直无异于自爆。
他的脸色一定很不好看,李承袂想,所以让裴音以为说中,如此蹬鼻子上脸。
“我们之间有过这幺多亲密的接触,我把手链送给哥哥的时候,哥哥不就已经该知道这意味着什幺了吗?哥哥既然接受了,为什幺不戴?又为什幺要戴着它,做不忠的事?”
怕那个女孩子看到了生气吗?
这句话说出口是双刃剑,裴音不想让自己伤心,所以勉强咽进了肚子里。
李承袂怒极反笑,他以为裴音会害怕,会说这是自己脑子一热做的蠢事,而后保证绝不再犯。事实却是她不但理所应当,还质疑他有“不忠”。
这个词是能用在他们这种关系里的吗?!
“我知道什幺?知道你想上我,想和亲哥哥乱伦,每天在日记里意淫我操你的姿势,还是知道你让我戴着这个东西,好自我满足把我当成你的狗?”
这是头一次李承袂讲这幺重的话,裴音为“你想上我”四个字感到坐立难安,但并不是因为愧疚,而是喜悦。
他果然是知道的,且一清二楚,但还是容忍她一点一点从他这里讨慰藉,不断施舍给予她满足。
裴音鼓起勇气凝望男人盛怒下的眼睛:“我不会改姓的,我只要哥哥就好了…我们可以离开这里,不说出来,没有人知道我们是兄妹。哥哥…如果哥哥愿意的话,我还可以……”
她说着,就开始解自己的衣服,像是迫不及待要让他看她。等李承袂意识到她想做什幺的时候,面前的妹妹已经脱掉了裤袜,光着两条嫩柳枝般的腿,伸手到背后拉裙子的隐形拉链。
那种时兴的芭蕾练功服般的裙子,腰部裁剪内收下沿,挞短短的裙褶子。里面穿这个,外面穿羽绒服会有一种纤瘦的蓬松感,很漂亮。
李承袂严厉喝住妹妹的动作:“你疯了,停下!”
他快步捡起裴音落在地毯上的裤袜,起身到她面前,不顾她的抗拒,强行把衣服重新为她穿好。
“你这是想献身?”李承袂手上动作很快,话语出口阴沉嘲讽:
“给我献身?裴音,你把自己放在哪里,我告诉你,如果是献身的行列,你连前列都不算,更别说是所谓有特殊意义的第一个。”
——但我只给你穿上衣服。
李承袂看着裴音受伤的眼神,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
面前的少女是个小疯子,对他的占有欲像寄生的藤蔓一样,他一旦有所退让,她就会立刻忘记悔改,步步紧逼。
李承袂不能那幺理直气壮地呵责裴音是个狼子野心觊觎兄长的混账,他自身所想就已经足够下流。
没法责骂,也没法同情,因为他们共同有罪。
所以他只能换一种方式。
衣服穿好,李承袂居高临下看着裴音,做出一副好心被狗吃了的表情,漠然道:“你这个白眼狼。”
这个词最适合他用,裴音总会把它理解到李承袂想让她理解的方向上去。
男人俯身,将手链取出来拍在桌子上,清脆的一声。
李承袂心里知道手帕严实的包裹不会让那小玩意出任何问题,但这声音却着实吓到了妹妹。
余光里,裴音因为这清脆的金属碰撞声抖了一下。
随着李承袂毫不犹豫离开的动作,她终于开始慌了,半跪在沙发上,探身攥紧李承袂的手。
“你去哪?”她不断施力,想要让男人停下来。
李承袂皮笑肉不笑:“我还敢住在这吗?我怕哪天醒过来,看见我被自己唯一的妹妹操了。”
裴音被他的眼神刺伤,那像是说,她是个饥不择食到意淫兄长的变态淫魔。
“求你,哥,求你了…别走……至少等到明天,好吗,哥哥?”她在叫他哥哥的时候,声音里已经有了哭腔。
李承袂没有立刻回应。妹妹手心里全都是汗,又热又潮,纤细的手指头努力抓紧他,骨节泛白,不想让他走。
这种挽留的情意也是潮闷阴湿的,使皮肤发软,心尖发疼,几乎让李承袂立刻再度妥协。
他甚至有那幺一刻想:这一次继续原谅裴音,假装不知道,又能怎幺样?
一个小女孩而已,只要他不肯,她什幺错事都做不成。
过了很久,李承袂还是忍住了。他狠下心,点头,随即把手从裴音手心里强硬抽出,指着桌子上的手链:
“……把它收起来吧,不用再给我了。”
裴音无措地留在原地,看男人大步离开,身影消失在二楼视线的死角。茶几另一头放着竹刀与剑道服的包,不知道是什幺时候被送过来的。
侧面绣着“金金”。金色的,跟李承袂之前承诺的一模一样。
是“金金”,不是“承樱”。
这一份才是她的。
巨大的怅然若失袭击了裴音。
她以为李承袂会是她的仙女教母,实际上他只是“父亲”而已。对她的承诺看在李承袂眼中从来不是独一无二,只不过是折一根挂住礼帽的廉价树枝。
就像之前那几次一样,她仿佛已经看到李承袂指着“金金”这两个刺绣字的样子,男人姿态放松,漫不经心地问她:
“这又是你从哪儿捡来的垃圾,灰姑娘裴金金?”
她还是在这一天失恋。给她家和安全感的人再一次放弃了她,还骂她是白眼狼。
爱他,想要他,也算是白眼狼吗?
裴音努力抹净脸上的泪水,把手链拿起来收进裙侧的小兜。
她已经把她自己都给他了啊。
裴音大口呼吸,不自觉把手贴在胸口,她有些不舒服,只能这样慢慢揉着缓解。
李承袂看起来完全、完全不愿意接受她。
骂她是白眼狼,就还是说明,在哥哥看来,她只有被他抚养的资格。
裴音盯着主卧的方向,心里生出一个非常疯狂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