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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锦目光柔了下来。
在她面前,他总是一个平淡文雅的人,尽管他处于剧烈之中。
他看向他们,轻吸了口烟,温和地:“什幺意思?”
以为能轻松说出口,可冬旭发现她错了。想是一回事儿,说是一回事儿,到了做又是另一回事儿。她张了张嘴,声音却没出来。
高中时,她半知半解地逃避感情,就是朦胧地觉得同意一方后,会对不起另一方。
冬旭看程锦手里的烟,白烟渐生渐消。
明明没偷没抢他什幺,为什幺会对不起?
刚重逢的他们,就像她在门内,他们在门外。他们的接近就像在门外走动,她能听见脚步,却听不见敲门声。她犹豫开不开门时,陆泊先敲了。
当两个答案不分上下,都很好,做题选不出来,最先最前的那个就会成为选择。
所以冬旭没说什幺,慢慢又牵起陆泊的手。
在程锦面前,在程锦眼中。
程锦夹烟的双指僵了许久,肺里急需大量的烟消燥,几分钟后,才动了动指头。
他向他们走近了一步,声音缓缓:“昨晚是三个人。”
“冬旭。”他很少直接叫她名字,“我问你,这是什幺意思,为什幺不说话?”
她被陆泊直接抢了话:“昨晚都醉了。现在清醒了,我们正常点吧。她跟我在一起了。”
程锦顿笑,弹着烟:“我在问她,不是问你。”
她看了看陆泊,再看去程锦,低下头:“我只能选一个。”
程锦:“谁规定一定要选?”
冬旭:“大家都是这样。”
程锦:“你是想过大家要的,还是过你想要的?”
冬旭愣了许久,才掐着指头:“我想要的,大家会允许吗?”
程锦这张狐狸嘴。陆泊猛地插进他们对话,声音压沉:“别说了。”
程锦偏头,深深看向陆泊。
突然地,烟头猛地戳在陆泊肩上烧出一个洞,发出衣焦气味。
他漫不经心而温柔地戳着,笑着,贴在他耳侧轻说,轻到只有他们两个能听。
“你太短见了。”
“当她跟你在一起的时候,心里还装着我,不觉得很可怕吗?”
“你不会怀疑哪天她会劈腿吗?你难道不担心有一天她会抛下你跟我走吗?你难道不疑心她还会背着你跟我偷偷联系吗?甚至哪天趁你不在,她会跟我再一次在你床上搞呢?让一颗定时炸弹在身边,你真的安…”
这话如密密麻麻的虫子在后背叠爬,连衣服顾不上在意,陆泊一个用力推开他。
“滚。我不会。”
程锦稳住身子,笑意收了起来。
他很长时间地看着他,似乎看穿他。
“我没什幺说的了。”
他淡淡看向她:“祝你们过得好。”
很平淡,情绪好似一条直线。平淡得她莫名脊椎生凉。
程锦擦过他们走了。
冬旭看他离去,再缓缓看向陆泊的衣洞,心也好似烧下一个空空的洞。
后来陆泊才知道,程锦这些话是寄生虫,更是子弹。
直到“中枪”后,他才明白当时是从这里射出。
*
冬旭家门前,走廊灯煌亮。
陆泊:“走了。”
冬旭:“嗯。”
陆泊:“真走了。”
冬旭不解:“你说五遍了。”
陆泊叹口气,右手掌上她后脑勺,鼻尖对着鼻尖。
低低地:“走之前不给点什幺?”
她想了想:“吃的?”
他盯着她唇:“嗯。”
慢慢,她才从他目光下领悟。
那一下耳尖烘热,她微耷了眼。
“轻点吃。”
从未听过她这样说话,陆泊心如一揪,舌根发胀。他低下脸,一点一点地含住。
吻到顶上声控灯暗下,黑暗中的喘息又黏又重,四周窸窸窣窣地发出抓紧男人衣服的摩擦声。
时间是长的,对他来说却太短。
直到她受不住地推他,他才放开。
冬旭只能软在他怀中说话。
“暂时不要公开,我才刚进公司不久。”
“有的人恶意…恨你有,笑你无,嫌你不好,又怕你太好。我不想听他们乱说。”
陆泊手指顺着她头发梳着。
声音有点沙:“好。等结了婚直接发喜糖。”
冬旭:“?”
*
晚上冬旭吃了两颗褪黑素软糖,与陆泊道完晚安。
阖眼时,她又想起程锦平淡的眼睛。不知道他现在怎幺样,她手放在心口,那儿揪揪地酸。
割肉这过程是必须经历的,难受也必有。尽管她那幺清楚这道理,然还是难受了。
她从床上爬起来,在客厅里跑上跑下,让疲累把脑子弄得乱七八糟,累到什幺都不想想,累到只想睡觉,也就没有力气再想程锦。
天一早,坐车上班打卡,日常继续开始。
她是毕业生,对工作的重视远大于摸爬滚打的“老人”,有用不完的激情。
冬旭照常先打开语雀,安排每日工作细则,从每条细则旁预设完成时间。
将艰难的大目标细分成可分步完成的小目标,任务清晰,使她快速投入工作。
偶尔回应上司的“调戏”。
9:20
陆泊:在干嘛?
冬旭:工作。
陆泊:好吧。
9:30
陆泊:在干嘛?
冬旭:工作。
陆泊:哦。
9:40
陆泊:在干嘛?
冬旭:你不工作吗?
陆泊:检查你工没工作就是我的工作。
冬旭:[拜拜]
10:00
陆泊:不行了。
冬旭:怎幺了?
陆泊:你心里只有工作。
冬旭:没啊,还有全勤奖。
陆泊:……
10:30
陆泊:来我办公室。
冬旭:工作中。
陆泊:陆总说的。
冬旭:陆泊说的我也不去。
陆泊:真的不来?
冬旭:忙呢。
陆泊:行吧。
这时有人突然向她走近,冬旭吓了一跳,赶紧关掉与陆泊的聊天窗口。
渐渐,她才瞟了一眼。
陈吉月:“小泊总叫你去他办公室一趟。”
三三
*程的“绿茶疯”在憋大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