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莺幽绿的眸子在夜色中闪烁着奇妙的光,它尖锐的爪子下是脱落了一半的金属广告牌。梭形广场上斑驳的颜色无序混杂,在大面积的灰白色调上拉出肮脏的痕迹。
“桀——”一声怪异的鸣叫过后,夜莺扑着裸露出几根白骨的巨大翅膀,落在一根歪斜的电线杆上。垂落的电线胡乱缠绕着,将一件小巧的胸衣松松垮垮地捆在杆身上。大概被缠住了有一段时间,胸衣近乎褪成了白色,一种被尘灰冲刷了无数次的脏白色。
铎铎铎,硬物快速撞击的声音蓦然响起。不知何故,坚硬的鸟嘴一下一下发狂似的戳在结实的水泥上。
在这瘆人的节奏声中,忽见广场一角隐约有光。那光并非惯常的、转瞬即逝的一类,微弱却稳定地存在着。
几步开外的巷子深不见底,在提灯的光照中,可见窄小的巷口左侧,堆积了足有一人高的废弃物,余下空隙仅能供人侧身穿过。有黄铜牌子贴在巷口处,字迹缺笔少画,似乎写的是“青口巷”。
煤油灯被抓在一双修长的手里。这是一个年轻的男人,面庞看不清楚,半长的黑发披在他的肩头,干枯杂乱,恐怕是许久没有得到清洗。灯是再普通不过的那种,但此人的衣着打扮颇为另类,上身是破烂的牛仔外套和白色T恤,下身却是泛着鳞光的黑色皮衣,那皮衣看上去轻薄柔韧,紧紧贴在男人身上,仿佛是第二层皮肤。腰间还扎了几圈宽布条,布条上环着一个钢圈,看不到圈子的开口处,上面吊着一些物什。
凝视了那巷口几秒,江沅踩着一地的杂碎大步向前走去——
砰!
尘灰腾起,小山般的杂物坍塌了一半。
“啊!有,有人吗?”黑暗中一阵响动,随后有娇软的女声传来,“救救我……”
行至废墟旁,便见一抹白色的影子坐在后方的地上,紧贴着围墙。江沅停下脚步,提了提手中的油灯。昏黄的光线下,一张素白的脸瑟瑟擡起。几道脏痕破坏了那姣好的面容,却又添回几分柔弱,令人不自觉卸下防备。好似受不了光线的刺激,那棕褐色的眸子急促地眨了几下,浮上一层令人怜惜的水雾。
“我的腿受了伤,可以帮帮我吗?”女孩擡起一条纤细的手臂,伸向面前之人,另一侧肩膀上的裙带随之滑落,露出胸前些许轮廓,“有人追杀我,我只好躲在这里……”
江沅展开手臂,将灯放在右侧的道路上,轻柔的光线穿透了这一段黑暗。他弯下腰,也向前伸出手臂,女孩随即露出如释重负般的笑容——
“你?”笑意凝固,女孩的瞳孔一瞬间睁大,惊恐撑破了这张面庞的纯净美好,然而下一秒,狠戾的神情取代了种种情绪——她猛然使劲,试图把被钳制的双手解脱出来。
江沅手腕一转,一把银质的小刀便从某只纤弱的手上掉落,发出一声脆响。他将女孩的双手反剪到其身后,空出的右手带着一点力气从女孩的身上一路下滑,最后在光滑的小腿上摸到了一根两指粗的铁管和一手不明液体。
两人侧后方的垃圾桶处有悉索声响起,圆桶背后,探出半张小孩的脸。这脸嫩白,却生得颇为奇怪,眼睛占了半张脸宽,眼眶大且凸出,三四颗没有聚焦的眼珠轱辘轱辘在眼白里打转。它头上一根长须晃动了一下,又慢慢退回了黑暗里。
“受伤了?抱歉,”江沅蹲着身子,在女孩白色的棉布裙上擦了擦手,留下斑斑血红,“我不知道你在后面呢。”
过长的刘海虚虚地遮住男人的双眼,让人看不清其中的情绪。他露出一个愉快的笑容,凑近了女孩的耳朵:“我不知道这里有个可口的小猎人呢。原谅我的过错,好吗?”
女孩低着头,轻微地颤抖着,发不出一丝声音来。
“不原谅吗?”说话之人笑容隐约加深了几分,“那,我帮你治好伤,你就会原谅我了,对吧?”
他的手落到女孩的肩上,猛然往下一拉。随着布料的撕裂声,阴暗的巷子仿佛亮了些许,不知是什幺引得那弯月探出了脑袋。恼人的铎铎声不知何时已经听不到了,许是那夜莺已经转移了注意力。一个雪白的浑圆在坦荡的月光中颤颤巍巍地跳动了几下,而另一个在破损的白布下半遮半露,含羞带怯。
“不,不要……”细小的声音从某处传来,伴着深深的恐惧。
“嗯?在说什幺?”男人收紧了左臂,站起身,强硬地擡起了女孩的脸。烟草、汽油和废土混杂的浓重气息瞬息间占据了女孩所有的感官,粗大的舌头从她柔软的唇间刺入,蛮横地搅动起她滑腻的小舌。
被捏住脸颊的女孩发出呜咽声,扭动着身子试图逃脱,可她的双臂被紧紧地压在自己的后背上无法动弹,双腿又软弱无力。
唇齿纠缠,水声依稀。分明是人的舌头,却没有男性粗野的气息,温度也欠欠。女孩睁大了眼睛,正对上……那是怎样一双眼睛?狭长、冷淡,携着不可言说的锋锐,透过交叠的发丝望进她的身体深处。她仿佛感到自己正在被一头丛林凶兽打量,被野兽的目光侵犯着美好的胴体。
女孩纤弱的身体严丝合缝地贴在男人身上,饱满的胸部难以忍受于被男人结实的肌肉压迫,逐渐柔软下来。裂成两半的白裙被扯落到地上,男人粗糙的手不急不缓地从女孩身上一路滑下,引来一阵细微的战栗。
“别怕,很快就不疼了。”江沅低声说着,手探到了某个湿润的小缝,便插入其中搅动了几下。
“你看,这是什幺?”江沅把手指伸到了女孩面前,有晶莹的液体覆盖其上,“不知道能不能帮你治伤?”他话音未落,已是将手指按在了女孩的伤口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