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遇+1

连升四层到底是昙花一现,之后半个月的修习过程中,任薇稳稳地卡在了筑基六层。

好在她学识渐长,如今已经能运气入定,打开识海了。

思及当时宗照锦的怪异之处,任薇还特意在识海中巡视了一番。

白茫茫一片。

难道当时只是因为灵识相触?

肖敏敏和季祉辰平日修炼亦是忙碌,得知任薇装傻一事之后,又是无奈,又是好笑。

“有人欺负你,你该与我们说的。”肖敏敏表情与宗照锦当初如出一辙。

季祉辰也紧张地拉住了她的手,“对啊,要不我每日护送薇薇去断机堂吧。”

“不用不用,基础心法的修习马上就结束了。”任薇擡手拍了拍胸口,自豪道:“我要去修习基础剑法啦。”

她这骄傲的小表情实在是可爱,肖敏敏忍俊不禁,抚着任薇的发丝笑道:“基础剑法是由望月门门主乐正子弦负责教授,他虽严格了些,但人总归还是不错的。”

哦吼,又是一个重要角色。

在任薇记忆中,乐正子弦乃是第三本书的二号狂攻,不仅是传说中的金龙,还是最早发现忘尘仙尊换了芯子的人。

他初期一直保持极强的主攻地位,但由于病娇偏执属性暴露太早,日常就是乱吃飞醋,杀人放火,硬生生吓跑了小太阳受,这才屈居男二攻,惨遭败北。

服了,怪不得主角一谈恋爱就拿“三界”当皮球踢,一个个的,不是龙凤就是什幺仙草仙花,血脉世袭的初始法力比凡人修行一生都强,灭世跟碾死蚂蚁一样轻松。

凡人的一条命,都不够人家小情侣吃醋折腾。

按照盛骄的个性,他恐怕已经勾搭上了乐正子弦,说不定还会指使他在课上给任薇穿小鞋。

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任薇不必自乱阵脚。

*

基础剑法修行场地位于储光岛东面的乌坪山山顶,此处视野开阔,四面高台,中间一片平坦洼地,颇有几分斗兽场的意味。

基础心法课程结束,也有几个弟子成功筑基,境界虽不及任薇,总归是使得她没有那幺显眼了。再加之她越发熟练的装傻技能,在众人眼中,她不谙世事,是一眼就能看透的至纯至净之人。

这样两层buff叠加下,任薇几乎成了传闻中的“团宠”——这对一个炮灰专业户来说,是前所未有的新奇体验。

“薇薇来了!”

任薇甫一入场,便有不少女修围了上来。

“喏,之前你问我的《芳草全集》,这里面除了灵植,还记载了许多毒物,我都标记出来了,你可千万别弄错了。”身着黄衣的圆脸少女从怀中取出书册,笑眯眯地递到了任薇面前。

过去穿书当炮灰的经验里,制毒算得上是任薇为数不多拿得出手的技艺了,若是能再捡起来,有益无害。因此,任薇借“种灵植”之由,向她借来了这样一本修真界植物百科。

“太好啦,谢谢满春姐姐!”

她捧着书,眼如弯月,又乖乖地九十度弯腰鞠躬,实在是乖巧可爱。林满春极力忍耐,才控制住没有伸手捏她的脸。

“哎呀,薇薇为什幺不找我借书,我也想被叫姐姐~”站在一旁的紫衣少女噘着嘴佯装生气,表情浮夸。

面对她这逗小孩的行为,任薇心中失笑,还是擡起头叫道:“明德姐姐。”

“诶!”明德神清气爽地应了一声,五官皱在一起扭捏道:“薇薇你怎幺不是我的孩子呢呜呜呜。”

“你能有这幺可爱的女儿吗?”

“就是——来,薇薇,也叫我一声姐姐~”

“还有我还有我!我也要!”

……

她们来自不同的门派,穿着各色门服,似绚烂飞舞的蝴蝶,充满着对花,对春日,对这个世界的爱和向往。

置身其中,总能感到强烈的生命的活力。

就在弟子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时,一道白影落于高台之上,逆光而立。

“在下乐正子弦,负责教授基础剑法。”声音响起的同时,众弟子手中皆出现了一把木制长剑。

他擡手一拂,诸多棋子从袖中飞出,浮于空中,黑子排列成人形,白子组成剑形。几乎将这练剑台包围。

任薇仰起头,只见这些棋子通过排列组合的变化而不断变换姿势,竟是连成了一套连贯的动作。

“基础剑法共二十八式,一日两式。”他远远地站于高处,日光刺眼,棋子障目,任薇始终未能看清他的模样。

而在说完这话后,乐正子弦就不再言语。

即便未看清面容,这人周身气质也算不上和善。众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摸不准他的意思,也不敢轻举妄动。

还是见望月门的弟子江欲行跟着棋子的动作舞起剑来,其余人才随之效仿。

任薇的体力算不上好,好在有筑基期充沛的灵力加持,运剑倒也不算吃力。

而乐正子弦的沉默,一直保持到了他们两个时辰的基础剑法课结束。

“今日便到这里。”

?这和把PPT一发就开始摸鱼的老师有什幺区别?

不过鉴于任薇和乐正子弦绝不可能成为同一阵营的战友,她自然是乐得远离这个危险分子。

回到自己的院子,任薇第一时间打开了《芳草全集》。

然而这本所谓的植物百科大全里,毒性最强的也不过是能使人精气团集的因春草。

……

这就是rou文世界吗?连植物都得为此服务,当真是恐怖如斯。

不过这上面记录的,应当都是道霄宗内可以寻到的药草。

修习基础心法这大半个月,她已经将仙洲大体都逛了一遍。书上所写的毒草生长地毋蒙柱山,位于仙洲西南方,正是文花门弟子采药之处。

事不宜迟,任薇即刻出发。

出乎意料的,从踏入毋蒙柱山结界开始,四周除了鸟鸣叶响,丝毫没有一点人声,原始到令人不安。

难道是草药足够丰富,所以不必派人看守?

任薇提起十分警惕,朝着山林南面走去,穿过一片雾气,果不其然,成片的因春草迎风招展,且一旁还生长着各色毒草。

堪称毒物大本营。

她正欲连根采上几株,身后却忽然响起一道老妇人的声音:“你一个女娃,要此药何用?”

然而回过头,身后空无一人。

就在任薇戒备地握住胸口莲花玉珏时,那嘶哑的声音带着笑意再次出现:“喂,小萝卜头,我在树顶呢。”

再一看,那老妪体型偏胖,一身青黑道袍,花白的青丝随意地披撒在身后,造型实在是狂浪不羁。

她足尖一点,从树梢轻盈地落于任薇身前,目光在她身上扫了几个来回,忽地擡掌拍在了她的背后,力道不小,直将她拍得一个趔趄,笑道:“你倒是个炼毒的好苗子!”

这,这难道就是主角必有的奇遇之深山老林逢高人?

“不知你愿不愿意——”

在任薇满怀期待的目光中,她捋了捋散乱的发丝,姿态潇洒,“做我的徒——”

“我愿意!”

这回轮到老妇人傻眼了,她愣愣道:“你可想清楚了,我是被道霄宗除名的沉兰,人称老毒妇,制的可都是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剧毒!”

“嗯嗯!”

“我还毒杀了我的丈夫,拿他的尸体当养料!”

“嗯嗯!”

“对痛恨之人,我斩草除根,连幼童都不放过,通通喂了毒!”

“嗯——师傅,其实你可以把这种小孩拿来当药人的,不过还是直接杀了更稳妥,师傅你做的对啊!”

沉兰:……

她哑口无言,随后又捧着肚子豪放地大笑起来,“你这姑娘我喜欢!来,报上姓名,今日起,你便是我老毒妇的唯一徒儿!”

“回师傅,我叫任薇。”

“嗯……”沉兰闭上眼惬意地点了点头,又嘻笑道:“你修的无情道?”

任薇知道这老妇功力高深,也不做隐瞒,“是的,师承忆尘仙尊。”

“秦补拙这个贱男人!还敢祸害人!”沉兰忽地变了脸,啐了一口,咬牙切齿道:“好徒儿,若我要你炼成之后毒杀了他,你可愿意?”

这……

她在炼毒上确实有点天分,可万一她出师时无情道剑术还未学到几分,杀了秦补拙,岂不是断了她的修剑之路?

见她面色犹疑,沉兰气喘如牛,怒道:“你也喜欢他?”

“怎幺可能?”

不知沉兰与秦补拙有过怎样的爱恨纠葛,任薇斟酌几息,还是实话实说:“我怕您教的太好,我很快就学成了,到时候秦补拙的剑术我还没有学来,这样有点亏。”

“而且不一定就能打得过他呢。”她补充道。

“哈哈哈哈哈哈!”沉兰这才又大笑起来。

“确实如此。不过你且放心,这普天下,论炼毒,我若是第二,第一就得被我毒死。这门功夫要学透,可不简单哟——”

她摇头晃脑,从粗布罩衫中掏出一枚晶亮银钏,十分自然地套在了任薇手腕上:“这毋蒙柱山有灵物驻守,今日是我见你合眼缘,特地放你进来的。”

“不过既然你已经是我徒弟——戴上这银环,它们便不会为难你,保你来去自如。”

任薇晃了晃腕上银钏,只觉沉甸甸,明闪闪,其上花纹繁复葳蕤,一看便不是凡物,登时躬身道:

“谢谢师傅!”

得了沉兰这位二师傅,任薇对毁灭世界又多了几分期待。

但近日里季祉辰破金丹在即,盛骄借教授之名,不知吃了他多少豆腐。就连还是直男的季祉辰本人都察觉到了。

他脑袋搭在任薇肩上,委屈巴巴:“薇薇,我好没用,要是到金丹期,我就不用师尊贴身指教了。”

他大爷的,盛骄这烂人,以为他抢得过吗?

“祉辰。”

“嗯?”

季祉辰睁大了眼睛。

自确定心意后,他们能单独相处的时候不多,他又过分羞涩,为数不多的几个吻,几乎全都是任薇主动。

现在也一样。

他的脸烫得可怕,唇瓣分离时,还在愣愣地望着任薇,目不转睛。

“祉辰也亲亲我吧。”她的呼吸就在咫尺之间。

喉结滚动,他最终还是主动贴了上去。这个吻的时间很长,他含着她柔软的唇瓣,似是品尝佳肴。

从唇肉厮磨,到舌尖轻舔,再到后来几乎是下意识地去含吮,他原本垂在一旁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抚上了任薇的后颈,轻轻摩挲,带着温柔的力道,将她压向自己。

松开时,任薇唇瓣泛着润泽的水光,整张脸也红透,“笨蛋,不会伸舌头吗?”

说罢,她直接扑进了季祉辰的怀里,将舌尖探入了他的口中。

敏感的神经交缠在一起,这种刺激比单纯的唇瓣相贴激烈太多。

时间太久,任薇有些累了,腰肢塌陷,手却不小心触过他腰下,惹得季祉辰闷哼一声。

她有点尴尬,“我什幺都没碰到!”

怪只怪他太不禁撩了。

单薄秀丽的少年人,宽松的门服下正蓄势待发,昂扬而起。这个尺寸……怪不得是1……

呸呸呸,什幺1,任薇绝不给机会让他变弯!

“薇薇,”季祉辰依偎在任薇肩头,侧过头,眼神迷蒙,嘤咛道:“我没关系的,过一会就好了……”

“你之前也会这样?”任薇有点惊讶,她还以为这小处男清心寡欲呢。

“嗯……”他弓着腰喘息,唇瓣不自觉在她的侧颈上轻轻吸吮着,“有时候想到薇薇的时候也会……”

……

倒也不用这幺诚实。

在他的感染下,任薇的呼吸也紊乱了几分。一直到平息下来,他的目光都始终湿漉漉地黏在任薇脸上。

简直就像渴望抚慰的发情期小狗。

临分别前,他又红着脸啄了一下她的脸颊:“好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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