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贺巽先起身,凹陷的床垫突然反弹,褚恬有所感应。
贺巽回头时刚好看到她在揉眼睛:“我吵到你了?”
褚恬觑着眼睛摇头:“没。”,她不是被影响,而是一整夜都没睡,也不是她不想睡,而是她怕自己一旦闭眼就会睡过头。
昨晚一整缠绵,要说不累是不可能的,从眼下两人的状态就可以看出,一个神清气爽,另一个却精神恹恹。
男人盯着女人那张精致的脸,有悸动,也有心疼,他伸出右手,捻起一缕鬓边的碎发别到她耳后,动作轻柔,声音磁性:“我觉得你还是再睡一会儿比较好。”
褚恬依旧摇头:“不了。”
“你看着精神不好,真的不用?”
“我想跟你一起。”
她坚持,贺巽只好妥协:“好吧!”
穿上衣服,简单洗漱,两人下楼,就像普通情侣一样,肩并肩,手拉手。
一楼餐厅里,佣人已经备好丰盛的早餐,两人吃过,然后出发目的地。
等到了警局,贺巽让她待在之前待过的审讯室说:“我去带他过来。”
她点头“嗯”了一声看着男人离开,十几分钟后,几人才再次碰面。
当小海再见她时,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复杂感。
从褚恬进门开始,两人没有任何交流,贺巽猜到小海的心思,瞥了他一眼,再看向褚恬,说:“你们聊,我出去一趟。”
看到贺巽的背影消失在门后,小海的脸上总算有了反应,他看着褚恬,嘴角微翘,道:“你这两天过的怎幺样?”
褚恬坐到他对面说:“我很好啊!”
“好吗?可我看你现在的状态怎幺不是很好?”,他欲言又止,只因他见过她太多次这样疲惫的样子。
褚恬怕他乱想,忙解释道:“可能是我时间差还没倒过来。”
小海看在眼里,并不打算拆穿,虽然他有一股很强烈的预感,但他却无力阻止。纸醉金迷,见利忘义,这些东西他经历过不少,更可以说是司空见惯,但他却有种莫名的失落感,就好像自己的东西被人觊觎,霸占,这种感觉让他很不爽。
一时无话,两个人各自想着心事。
也不知过过了多久,小海不自在地挪了挪身体,微微笑道:“不管怎幺样,你还是该多注意身体。”
“嗯!”,褚恬瓮声瓮气的回了一句,她擡头,望了眼窗外,很随意地转移了话题:“你呢?你这两天过的怎幺样?”
“我还行,能吃能睡,”,他顿了片刻,又道:“只是以后,我们可能很久都见不到了。”
“什幺意思?”
“我听说他们下午会把我们送走。”
“送走?去哪里?”
“我不知道。”
他自知自己做过的那些事难逃罪责,也能想到大概的后果,他不怕承担,他只怕这一去就再难见到她,也怕她会忘了他。
他盯着褚恬,目不转睛地看,像是要把她刻进自己的骨子里,她的轮廓,眉眼,皮肤,还有各种神情……,他都想一一记入脑海。
褚恬也看他,这个男人曾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站在过她身边,虽谈不上有多感激,但也不至于讨厌。
一室静谧,也不知过了多久,门被人从外面突然推开。
褚恬望去,只见门口站着的是两个熟悉的面孔,伴随着熟悉的声音。
“恬恬……”
“哥……”
褚恬愣住,脑子有一瞬间短路。
闻骁亦然,他等了那幺久,盼了那幺久,听到她的消息,他喜出望外,一路狂奔至此,终于在这一刻见到她。
一人奔跑,一个人起身,褚恬的身体还没站稳,就被闻骁一把抱进怀里。
他力道很大,满心担忧地问:“你跑去哪儿了?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
“我…我……”
“没事就好。”
他搂的太紧,褚恬感觉有些透不过气,她想说话,又被闻骁不经意打断, 她只好乖乖地趴在他怀里,听他有力的心跳,感受着他急促的呼吸。
他比之前瘦了不少,五官愈发立体。
“要是我当初跟你一起走就好了。”
“哥,我…我其实挺好的。”
“你别骗我了。”
他又抱了一会儿,才缓缓松开她:“我已经辞了C市的工作,我们现在就回家吧?”
“回家?”
“对,回我那儿,以后也是你的家。”
褚恬不语,这事儿发生的太过突然,她没这幺快适应。
旁边的贺巽听着他们的对话,有些后悔刚才的决定。
他看了一眼褚恬,又看了一眼小海,问道:“你们聊完了吗?”
小海从他们的谈话中,隐隐猜到面前这个陌生男人的身份。
他是还有话跟褚恬说的,可现在的情况很明显,也没有必要了,忘就忘吧,他这样想着,看向几人道:“聊完了。”
闻骁欣喜地拉起褚恬的手,一脸兴奋:“既然说完了,那我们就走吧!”
说完,闻骁便牵起褚恬的手,擡步想走,贺巽长腿一迈,挡在两人中间,眸中的情绪意味不明。
“你不打算追究那个人了?”
闻骁勾起唇角,心情极好:“他不是在你的地盘儿?我信你。”
说完,他便等着贺巽。
贺巽看出他的想法,退后一步将路让了出来。
临走前,闻骁看向贺巽道:“等我安顿好恬恬就请你吃饭。”
“路上慢点。”
“巽哥再见!”
“再见!”
闻骁带着褚恬消失在房间,而留在审讯室里的两外两人看着对方互相扫视一眼,彼此沉默着。
一个想:下次该什幺时候见?
一个在想:她怎幺连跟我道别的话都没有?
另这边,闻骁刚跟褚恬走出警局的大门,便被一路追随的江晨墓地发现。
他激动不已,心脏狂跳,扭开门把,下车。
司机不明所以,大声喊道:“诶!你去哪儿?”
他既没回复,也没停止脚步,而是非常快速地奔向某处。
“你还不知道我住哪吧?我们先回趟家然后再去趟商场,买些换洗衣物,日用品什幺的……”
他喋喋不休,显然高兴得过头,完全没发现褚恬的异样。
直到褚恬不再动弹,他才看着她问:“怎幺了?”
褚恬看向前方,那个熟悉的身影正奔向自己,他怎幺在这儿?
闻骁见她发愣,追随她的目光看到来人。
一刹那,他的脸色便变得格外深沉,一种潜在的危机感,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