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欢对婚姻的理解就是坟墓。
至少她的家是这样的,她周围的家也是这样的,她生活在一个没有爱没有牵绊的家庭。
她也见到了一个依赖父亲的母亲的下场。
父亲觉得厌烦,母亲便被抛弃。
不管是被需要的一方还是需要的一方过得都不好。
所以她很抵触“需要”这种情感,不管是对朋友还是对爱人,她周围的这些人都是可变的,不是持久的。
她第一次“被需要”差点让她丢了学业,崔起让她第二次感觉到“被需要”——一个跟他相差六岁的准高考生,还是高材生。
一直以来尽欢把高中时期的这件事归结于自己太过优柔寡断错过了最好的分手时间,导致那个人以为自己爱得深切才跟她闹。
这种事情不能发生第二次了。
就像之前的每一个前任一样,很简单的一个词,“分手”。
“对方正在输入中”的字样消失却没有任何消息发出来,崔起便先问了句:“怎幺了?”
姐姐:你马上就高考了吧?
“怎幺了吗?”他觉得尽欢有些反常,直接打了视频通话过去,电话接通了,但只是语音通话。
“我觉得你还是要好好学习。”长久的沉默被尽欢自己先一步打断。
“我会好好学习,不用担心我。”他隐隐能感觉到尽欢接下来想要说什幺,想要终止这段对话。
“不行,只要你还跟我在一起我就会忍不住把你约出来,约出来就耽误你的时间,你现在的时间是很宝贵的……所以我们分手。”
尽欢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她自己都觉得没头没脑的话,察觉到崔起那边有点声音的时候才突然切到“分手”。
说完就挂,拉黑删除得飞快。
崔起在消息发不出去,电话也打不通的那一刻彻底反应过来自己经历了什幺。
他知道男寝二楼可以直接踩空调外机顺着楼边管道避开锁上的寝室大门直接出寝,西六寝室楼后的围墙能翻出去,这是一中憋不住游戏瘾的男生偷溜出去打网游的路子。
他第一次走,摸黑出门的时候还吓到了没睡着的室友。
但是她家里没有人,他在门口等到学校响起床铃的时间,都没有等到人。
之后的每一个周日,每一个月假他都来,没有一次等到过人。
最后一次来是在除夕夜的前一天。
尽欢每个月都会打听一中的月假日期,每个周日和月假都躲在外头,因为怕崔起找过来。
她躲在外面的时候看过门口的监控,看的时候紧张兮兮的,她没发现自己在等到崔起在监控里露面了才会松口气。
除夕夜过后的监控里就再也没有崔起了。
她又过了个冷清寂寞的新年,就像以往每一年一样。
她也再也没有打听过一中的放假日期。
用于尚的话来说,崔起在高三上学期偷跑出学校一次以后,回来就像变成了学习机器,然后周日雷打不动消失一下午,状态持续到寒假。
“你们小情侣真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