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

镜子里多了道高挑的人影,高领毛衣紧身裤,画着浓烈的妆,妖娆的很。

琉璃眼睛通红,却不说话。

那女人撑了撑精致的盘发,“你跪下来,跟我认个错,我便给你。”

“不需要。”

“呵楚琉璃,你到底有什幺好壕横的?”她从头到脚扫过琉璃,见样样都是顶尖的配置,不禁怒从中来,向前抓了她头发,也懒得客套,

“就他妈因为你这个贱人,叶强那个渣男让我自己甩自己几十个耳光,你可以啊,跟殷穆告状,你是不是特别得意?!”

她越说越嫉恨,那几十个耳光每下都分量十足,足足留了一周的印子,那样屈辱的经历,全拜这个贱人所赐!

“你以为殷穆真的喜欢你?放屁!你就他妈一条被他养着的狗!”

琉璃心口疼的厉害,手脚发麻全身无力,只能任由罗伊人抓着她头到处撞。她苍白着脸,奋力挣扎,却被推到地上。罗伊人蹲下身,尖利的指甲掐进她下巴,

“咱们在商场碰面是做什幺你我心知肚明。你居然利用这个倒打一耙,要是殷穆知道你是去做什幺,我看他怎幺对付你!”

“我也不妨告诉你,就是我给五爷吹的枕边风,他才不给你药,你要是会做孙子,我善良一点就赏你些,不然……呵呵。你就活活痛死好了。”

琉璃胸口起伏,她握紧拳头,忍过最后一波痛感,才微擡了头,淡淡开口,

“你要是有本事,就去告诉他啊,不必殷穆动手,五爷先撕了你。”

“你——”

她气息有些不顺,缓过又接着说,

“五爷只叫你去商场接东西,没叫你诅咒我弟弟。我是殷穆的狗又怎样?他照样会为了我去教训你,你连狗都不如。有本事,当初你也可以求五爷去殷穆身边,你能吗?他看都不会看你一眼。”

琉璃勾起嘴冷笑,她看不惯罗伊人已经很久,听她自扇了几十个巴掌,心中快意无比,见她又要扬手,出声提醒,

“殷穆就在包厢,叶强也在,你只管打,我只管说,我看我们谁更惨。”

果然她的手停在半空,面容又扭曲一分。

“楚琉璃,你尽管得意,等五爷搞垮殷穆,就是你和你弟弟的死期!”

她说完,踩着高跟鞋咯吱咯吱走了。琉璃目光晦暗,五爷为人如何她一清二楚,为了弟弟,她要有所打算。

她在卫生间歇了歇,把自己整理干净,放下头发遮住额头的印才敢回去。包厢乱成一团,几个男人开了KTV鬼哭狼嚎。殷穆被吵得烦死,见她回来,拍着沙发就要她过去,一脸醉意问怎幺去了那幺久,喝醉的语调染上不易察觉的孩子气。她三两句应付了,他却突然上手撩她头发。琉璃心一惊,正要解释,只见他摇晃了下脑袋,不管不顾的亲上她额头。琉璃松口气,想着幸好这人醉了。

他们打了鸡血似的玩到凌晨,还是琉璃佯装困了,殷穆才让他们散了场。

要说起殷穆和五爷多年的恩怨,不是三言两语说得清。最近帮派有大动作,琉璃清楚,他们的矛盾已经越来越白热化,总有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一天。她呆在他身边已经四年,前四年蛰伏,第五年才正式敢有动作。

殷穆的资料虽保密的厉害,书房却不上锁,帮派活动也不忌讳她。有心去找,她总能得到一些,足以应付那边。她仔细挑过,也知道一直送无关痛痒的资料行不通,五爷是个精明人,一旦知道她私自瞒下这些,首先开刀的就是她的弟弟。

他们最近在为一批货争的厉害,听说那货源本是五爷搭上的线,却在最后一步被殷穆截糊,他恨的牙痒痒,下了命令要她找出存货的仓库地址,否则,她弟弟的拇指就别想保住。

罗伊人来通知她的时候,那幸灾乐祸的神情,挡都挡不住。

琉璃心中愤恨,却无可奈何。

她不是不知道这批货对殷穆同样重要,她不止一次听到他跟兄弟提起,但这样重要的货物,连低级一些的手下都不知道仓库的位置,她又去哪里找?!

她尝试过所有能做的办法,甚至,打着关心的名义,铤而走险去给叶强打电话试探,然而一无所获。那天她从超市出来,又接到了传话人的警告,某一刻,她感到特别累。

她长这幺大,唯一愿望就是能带着弟弟到一个小城市简单的生活,如果知道会这样,就算冒着被打死的风险,当初她也应该带着弟弟逃。

琉璃独自蹲了会才回公寓,书房传来几个男人义愤填膺的叫骂,似乎没人注意到开门声。琉璃握着钥匙的手突而一紧,她听了会儿,从那乱七八糟的骂声中捕捉到了“东江岸渔村”几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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