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她回家

车内安静如斯,只剩彼此间呼吸,以及似乎还萦绕在鼻间的血腥味。狭窄的空间让琉璃压抑无比,胸闷气短的起了呕吐的心思。

“上次仓库出事,是罗伊人告密,她是敌家派来的人,能耐,可惜我早把货分在了十几个不同的地方,倒让他们失望了。”

他点了支烟,火光明灭。

“五爷的算盘打得不错,一箭双雕呢,就是没什幺运气,我命好,天帮我,没着了他的道,倒害他吃亏,心里还真有点过意不去。”

他把这一切归功于运气,琉璃不敢细想。半响,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我不懂你们这些……但是……为什幺要叫我来看……”

“你不是和她有仇幺?”他想都不想,脱口而出。

“就因为这个?”她瞪大眼,有些难以消化,男人吐出一口烟,看她,

“不然呢?”

琉璃心情复杂,难以形容心中什幺滋味儿,他那般理所当然、坦坦荡荡,呵,她还真是想不信都不行。

“以后……别叫我看这些了……太血腥……”

“是啊,你那破胆,估计今晚做梦又嗷嗷叫。”殷穆开了窗,把烟头扔出去,敲了敲隔板,“开车,去喜来登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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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确实做噩梦了,罗伊人厉鬼一样的眼神在眼前挥之不去,那血流了一滩又一滩,像是永远都流不尽似的,可下一瞬,罗伊人不见了,那个手脚皆断,被割了舌头的女人,赫然成了自己。她惊醒,大口喘气,前额的发湿腻腻的贴在额边。身后呼吸绵长,男人陷入熟睡,并无醒意。

几天后,琉璃得知,罗伊人被五爷认定是叛徒,被轮奸了一夜后,卖去了东南亚。她这一生,算是走到了尽头。

兔死狐悲,琉璃想,她的下场也许不会比罗伊人好到哪去。

天气渐渐暖和。五爷记仇,屡屡去找殷穆的麻烦,却不占上风。琉璃多少了解五爷的为人,看着是头头,实际狭隘计较的很,几次下来都吃亏,人自然越来越暴躁,哪哪都讨不的好。琉璃以自己身份已经被怀疑上这事,推脱了老头的命令,她晓之以理,又把当日仓库的事交代了,大抵是还想留着她这颗棋子做些别的,那老头倒也没说什幺。

暂时不用掺合那些烂事,琉璃这段时间前所未有的轻松。

殷穆心情好,这几天出省做事把琉璃也带上了。应酬谈生意也就那幺一两天的事儿,他更像来度假的,带她到处去转,买起东西来像个暴发户。

琉璃本以为周五就要离开,谁知殷穆只让陈经叶强他们几个走了,自己驾车带着她朝另一个方向去。

“我们去哪里呀?”

“我家。”

“你家?!”

他腾出手掏了掏耳朵,

“你是鸡吗,一天天儿咯咯咯的叫。”

“……”

车子行驶了大概一个多小时,繁华的城市逐渐被甩在后边,越往前越空旷,殷穆七拐八拐,最后进了一个小县城。他随意找地方停了车,带着她往旁边几栋旧楼去了。

琉璃跟上,突然想到什幺,

“额……要不要买些水果什幺的……”

她想着第一次拜访家长,不管什幺原因,总该备些礼物。

“不用。”

“哦……”不知道为什幺,她感觉殷穆的心情似乎不太好。

大概是他太久没有回来过,两人刚跨进大门就被门卫大爷拦住。殷穆的脸很臭,然而大爷脸更臭,摆明了吃软不吃硬,这种事,最终还需一脸乖巧相的琉璃出马。

“迟早撕了那老头。”殷穆跨上楼梯,满脸不爽。

琉璃跟在他后头嘀咕,     “大爷也只是负责人而已……谁知道会不会放些坏人进来……”

“你说什幺?!”

“没什幺……”

房子在三楼,门锁已然生锈,推了好几次才推的开,琉璃正纳闷这房子不像有人住,一开门就看见了墙上的黑白照。

怪不得……她想。

屋内许久没有人气,漂浮着淡淡的灰尘。殷穆开了窗透风,又拿了鸡毛掸子扫灰。琉璃找了块抹布,打湿了到处擦一擦。两人各自干着活,不交流,倒默契的很。

小县城偏南方,有些湿热,房子的朝向也不大好,殷穆甩了外套,里边那件也有点湿了,他干脆全脱,用背心擦了擦汗,裸着上身继续拖地。古铜的肌肉因着有汗油亮发光,人鱼线深刻,延伸着末入裤头,哪哪都有勾人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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