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雪夜星光点点,一池温热泉水之上,云雾袅袅氤氲,暖香追随浮动。
姜婷靠在温泉池壁前,一双杏眼微阖,因这温热的泉水一扫多日来的阴霾,只觉浑身放松舒适。
她擡眼望向温泉池的水流,不自觉又想起了便宜表哥,只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也许宋慕白确实是同蒋伯南所说,心中对苏可念还有旧情。
那幺,她的示好还有什幺意义呢?倘若不能刷到宋慕白的好感也就罢了,只怕更会招来对方的反感。
如此想来倒不如就此收手,况且指不定再过个两年这段联姻就会解除,此时要是她识趣一些,届时还能少遭受这些个男人的雷霆手段。
这一人两人要是遵从原书的走向,或许已经开始被苏可念迷得失了七魂八窍,那她惹不起还躲不起幺?大不了她避开这些个混蛋,不再参与这些乱七八糟的情感纠葛,料想这些人也没那个精力抓着她来对付。
这般想着身上的担子轻了许多,她很是天真地幻想前方之路光明灿烂,又念起这温泉已经泡了许久,于是起身用干净的毛巾擦拭水珠,又穿上挂在一旁的白色浴袍。
她的面上还有一团红晕,心情很是不错地走出了室内的温泉池,赤着脚穿过长长的日式木质走廊,这才发觉外头正是大雪纷飞。
幽深廊檐之下堆积了些许积雪,偏又有弯冷月高悬,撒下一层温柔月色。
姜婷拢了拢浴袍,只道一声真是怪哉,又叹是难得一见的景色。
她扶着廊柱转过弯,忽地却望见了等待许久的男人,瞬间惊得脸上的红晕褪去,只僵在原地不知所措。
不远处的男人隐匿在昏暗的廊檐一侧,修长的指尖夹着一抹猩红,似是听见动静望了过来,月色自他的美人尖上洒落,那张剑眉凤目的矜贵容颜从暗处乍现。
姜婷念起今日下午这人的黑脸,咬着下唇往后退了两步,转过身便想要离开,可下一刻又被男人拉住手腕,对上了那双幽暗丹凤眼。
蒋伯南好不容易等来这自投罗网的小玩意,怎幺可能轻易让人离开?他尚且还记着这人几回不识好歹,正是盘算着要好好收拾一番。
他掐灭了指尖的猩红,三步并作两步将人捉住,轻笑一声道:“怎幺?又不认得哥哥了?”
姜婷刚想尝试抽回手,听得这人带着几分胁迫的话,心头瞬间闪过当初被男人压在身上亵玩的惧意。
那时的男人说了什幺?说是要留下了些教训免得再不认得他。她记起那些被迫拍下的所谓的教训,吓得脸上的血色尽数褪去。
她的唇忍不住颤动,闪着点点水光软声道:“认得……”
蒋伯南最是欢喜她的服软,一把将人拉入怀里,指尖生出点点痒意,擡手渴望轻抚那张粉面,却被垂首不语的怀中人避开。
她撇开脸,睫毛微颤,却又怯生生道:“别、别碰我……”
霎时间,他的脸色若檐外的飞雪寒冷,掐着她的下巴道:“如何我就碰不得?我不但要碰……”
他的丹凤眼流转一丝暗光,语气森然又道:“我还要上你!”
“你无耻!”姜婷被迫对上这人的眉眼,闻言当即气得不轻,一双杏眼又亮又恼,只伸手就要扇向这混蛋的面皮。
可还未触碰到对方丝毫就被抓住了手腕,但见那人眉宇狠厉,一字一句道:“姜婷,你敢打我一次,就得准备好被我上一次。”
姜婷倏地被男人的狠话和眼神吓得胆怯,一时失了再动手的勇气,偏又抽不回被紧握的手腕,只得撇开头不再同他对视,强忍住委屈颤着声问道:“你究竟…想怎样?”
眼前的少女肩头微颤,杏眼似雾非雾,像是美丽又孱弱的菟丝花,明明是一副委屈的可怜摸样,却让他的灵魂深处都为之战栗,心头萦绕着挥之不去的施虐情欲。
还能想怎样呢?他的丹凤眼愈发地幽暗,却勉强克制住心底躁动,将强撑着的眼前人揽入怀中,指尖终于抚上了那张含情薄面,只哑声叹道:“真是我的小可怜,怎幺每回都这般的不听话。”
姜婷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怎幺就是她不听话了?难道任由这人欺辱才算是听话幺?
她不明白为何眼前的男人明明已经有了苏可念,还要试图让她听话,难道仅仅是因为想要将她玩弄于股掌之上幺?
为什幺就要欺负她呢?她的胸口开始剧烈地起伏,仰面忽地惊觉那双丹凤眼中掺杂着的浓稠情欲,当即如触电一般猛地推开男人。
“你别过来!”她惊怕得忍不住后退了两步,杏眼发着红喊道,“你已经有了苏可念,为什幺就不能放过我呢?”
蒋伯南猝不及防被她推开,又听见她的话,心头竟闪过一丝暗喜,只道莫非是这小可怜吃醋了?
可下一刻,又听得她道:“蒋伯南,你真令人恶心!”
他的丹凤眼倏地变得凌厉,心中的躁动再也遏制不住,犹如地狱恶魔一般狰狞道:“恶心?既是恶心,想来多上几回便不恶心了。”说罢,他上前就要抓住眼前格外不听话的小玩意。
姜婷将心头的愤懑宣泄于口之后,望见男人的反应只觉渗人的厉害,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爬满她的心头,竟有些后悔冲动地激怒了对方。
可眼下她的心中慌乱,下意识地转过身往檐廊另一头跑去,只怕的连头也不敢回,心跳快得仿佛要从喉咙跳出,胸腔也开始喘不过气来。
有没有人来救救她?她的眼角忍不住滑落泪珠,寄希望于能够在此处找到工作人员求救。
可这错乱的回路又让她开始迷失方向,最终只在长廊的尽头望见了一个长亭,而远处则是一片无尽连绵的雪山。
她回过身想要另寻出路,却倏地对上了那双发红的丹凤眼,惊得她直往长亭外后退,白皙的脚丫踏入了刺骨的雪地,冻得白玉肌肤生了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