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楟送完人之后，先去了一趟好意头。
几天没去，好意头直接换了一幅景象。新空调新沙发，连门头经常罢工的彩灯也修好了。
推门进去，凉气扑面而来，用电好像不要钱。
江楟插着兜往里面走，发现桌子椅子和床都换了新，连彩灯都多装了好几盏，原本灰扑扑的一间屋变得五颜六色，生怕别人不知道这地方是做什幺的。
白天没个人影，只有肥虾一个人摊在沙发上看色情杂志，边上摆盆绿葡萄，日子过得也挺惬意。
江楟踢了他一脚：“搞什幺，Lily姐中彩票了？”
肥虾坐起身，吐掉嘴里的葡萄籽：“是傍上大款啊，跟你说过最近跛脚东天天来消费，这些都是从他口袋里挖出来的。”
江楟笑道：“跛脚东出手好阔绰。”他依稀记得前几年他因为少分一万块，跟社团的人闹别扭，那副小家子模样差点被周广发赶出社团。
大虾一脸不屑：“是是是，他天天在我面前得意，出点钱要在别人面前炫耀个够本，我见他都躲得远远。”
江楟在那坐了一会儿，听肥虾念叨这阵子好意头的姐姐们有多辛苦，见过几个隔天都直不起腰，下不了床，还说Lily姐正有意招一批新人来。到时等好意头做大，说不定他们两也能混个经理领班的位置。
江楟已对这些都不感兴趣，听他吹过一阵牛就起身回家，如今在哪都不如家里舒服。
距离去接人还有两个小时整，刚刚好一部电影的时间，他走到电视机前挑选碟片，不小心瞥见柜子角落的破旧的铁盒，一下子心猿意马。
这些都是他辛苦搜集来的宝贝，盒上已经落了灰，他已经有段时间没有打开。
小心翼翼拂掉灰尘，打开盖子，碟片摆放得整整齐齐，随便抽出一张“神雕侠侣”，嗯，古天乐和李若彤主演的凄美爱情故事，的确值得珍藏。
等他取出光盘，搞什幺，里外不对应，光盘上印着一个大波美女，穿性感比基尼。
江楟将光盘放进DVD，起身拉上窗帘，屋子里一下变得昏暗。气氛有了，回到沙发上，准备好好“奖励”自己。
片头好长，十八禁提醒字幕简直多此一举，他没耐心看拖拖拉拉的剧情，直接将进度条拉到中间，跳转到最刺激的画面。
不可言说，声音也不堪入耳，图片与实物相符，电视里一对大奶几乎要甩出屏幕。
他有些感觉了，只是裤子还没解开，家门就被推开。
江楟反应迅速，第一时间找到遥控器。看看站在门口的人，对方也看看他，尴尬地摸了摸鼻尖说：
“怎幺提前回来了……”
聂方舟从咖啡店出来后心情就莫名不好。
她不太喜欢徐世博，不管是第一次见他时，他和吹鸡那群人说笑的样子，还是刚刚，他说的话，他的眼神。
不过说到底他还是帮过她的，让她没有直接无视或者转头就走。之后到图书馆，半个字也看不进去，就先回来了。
聂方舟站在门口，看到拉闭的窗帘，想起刚才一闪而过的大尺度画面，憋着笑往里面走：
“不是讲要去玩水，今天天气好。”
说完江楟不顾刚才尴尬，兴冲冲就去准备。
“等着！马上就好！”
聂方舟拉开窗帘，回头看了他一眼，最后嫌弃用纸巾包裹遥控器，摆放回原来的位置。
十分钟后，一抹黑影急速往驶往海边。
原先聂方舟做他的后座总要吓到两腿打颤，偶尔憋不住一声尖叫；现在一双手环住他的腰，早就适应这风和速度，还能有闲心欣赏路上被扭曲模糊的风景。
一路沿海，路过好几个人多气氛好的沙滩，港城一年四季都适合玩水，就算在所谓的“冬季”，只要日里太阳好，温温热热，海边就不缺游玩的人。
江楟越开越往边界，最后在一处五百米外没有人影的深港停下车，他说：“带你去个好地方。”
聂方舟跟在他身后，走在细软的沙子上。幼稚病犯了，每一步都踩在他大了好几寸的脚印上，江楟回头，嫌她走得太慢。
这里并不是供人游乐的沙滩，海水沙子看着更干净，边上有几块海礁，几艘废渔船倚靠在岸。
聂方舟问：“这里的水深不深？”
“还好，从岸到外五十米水深在四米左右。”
“……我不怎幺会水。”小时候也去学过游泳，毕竟生在临海城市，只是她天生运动细胞不发达，最后也只是会做着样子扑棱几下，能做到不会手忙脚乱地让自己淹死。
她或许需要一个救生圈。
江楟：“有我在，我还能让你被鱼叼走不成。”
五六艘渔船用铁链串在一起，甲板上堆放着许多蓝色的框，大抵是以前用来装海货的。
聂方舟看着他从口袋里拿出钥匙，打开门上一把锁，袋子丢给她，让她去里面换衣服。
推开门，吱吱呀呀的声音提醒她这艘船已经年岁不小，船内大概很久没人造访，海水冲淡了腥味，让木板潮湿阴霉的味道更浓，里面空荡荡什幺都没有，只剩一张木板床孤零零靠在边上。
聂方舟取出袋子里的衣服，他有准备一身两人换洗的衣服，底下藏她的泳衣，不出她所料，蓝色三点式，江楟念念不忘的东西。
她没多犹豫就换上，不得不说，他眼光毒辣，穿上一寸不多一寸不少，服服帖帖，水蓝色更衬得她皮肤白皙，脖子上两条细细的带子仿佛有魔力，将胸前挤出一条不见底的沟壑；
只是聂方舟还是聂方舟，带些许蔫儿坏又有点不近人情，绝对不会简简单单就这样顺他心意。
拿出袋子里他用来替换的衣服套在外面，宽大的T恤直接挡住江楟所向往的一切。
换好出门，海边阳光直射，让她睁不开眼，擡起手挡了挡，从指缝里看见他在不远处忙活。那里有个白色水箱，底下用木板将四面围起来，他爬上木梯，检查了一遍水箱里面，又伸手试了试水温。
江楟早就换上泳裤，恰到好处的肌肉，劲瘦的线条，小麦色皮肤在太阳下蜜得要流油。平时在家总见他一双腿架在沙发上，手撑着地做俯卧撑，偶尔聂方舟空闲，还会要求她坐在身上增加难度，最后在她面前显摆上一番他充血的肌肉。
好好好，得承认，从脸到身材，他确实靓到让人挪不开眼。
看他走近，看他翘起脸，朝这头喊：“聂小姐，你会不会太小气，一点福利也不给。”
聂方舟笑，扬了扬下巴，将话题转别处：“那是什幺。”
江楟回头看了一眼说：“全手工自制淋浴房。”
接一箱干净的水，在阳光下晒几个钟头就会变成温水，等会儿走之前可以去那简单冲洗。
江楟在一边停住脚，仰头看她，阳光同样照射得他睁不开眼，只觉得眼前的身形，一双嫩生生的腿，白到晃人。
转而问她，到底是什幺水平，是一点不会还是单纯游得不好。
聂方舟擡起两只手挡在额前，看一眼水面，实话实说，她人能浮起来，就是不会游，腿和手怎幺扑棱都前进不了一米。
好似听到他一声嘲笑，再转过头，他手一撑，十分脚利索地跳上船，高挑身影冲她跑过来，不等聂方舟反应，一只手圈住她腰身，搂着她直接跳进水里。
来不及尖叫，海水已经涌进口鼻，一双手下意识乱甩，被人抓住带着摸到他颈后。有力的手回到她腰上，往上一托，两人破出水面，聂方舟重新获得氧气。
江楟还是有分寸，不过五秒钟时间，至少没让她呛到。
“好玩吗。”
“神经病，吓死我了！”
江楟一手还托着她的腰，还是在笑她，不过没再说话。等她适应在水里，不那幺应激才说：“松松手，要不要抱这幺紧。”
她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两腿圈住他腰身，两手勒得直接剥夺他呼吸的权利。
聂方舟松开腿尝试蹬了两下，漂浮着脚底下搭不到一点实感：
“我不行。”
江楟用两手兜住她，贴得好近，就算在水里也能感受到对方的体温，低头看一眼，挑挑眉，咸湿佬正常发挥：
“若影若现，果然好sexy，阿chou用心了。”
白色T恤一沾到水，彻底变透明，贴在身上，皮肤的颜色透出来，最软的一处挤压他的胸膛，在水波中晃荡。
视觉冲击，差点就要飙鼻血。
“你刚刚手和腿都甩得很有力。”趁她脾气还没发出来，江楟转而好声怂恿，“再试试呢。”
信他一次，聂方舟慢慢放手，只要不慌张，她还是能浮得起来的。
江楟教她游泳技巧，手该怎幺摆，腿该怎幺蹬，手托在她身上给她安全感，别忘记头一低定要仰起，海水的味道可不好。
江老师耐心指导十分钟，之后松手，手往后摆一下便漂出去五米远，勾勾手：“来，过来我这。”
聂方舟呼出一口气，没了他的依托，动作统统被打回原形，小狗落水似的，半天前进不了一步，最后大概是海波晃晃悠悠将她送到他身边。
江楟接住她，没忍住笑，之后一人围在她身边绕圈，一会儿仰泳一会儿自由泳，灵活得像条鱼，无声嘲讽她。偶尔还钻到水下扯她的腿吓人，最后被聂方舟不小心一脚踹到脸上才作罢。
太阳悬在当空，阳光折射水面，依旧刺眼。
偶尔一声尖叫，几声斗嘴，更多是笑声，吵吵闹闹。
聂方舟手搂着江楟，整个人差不多趴在他身上，江楟充当人肉气垫，甩手蹬腿，背着她玩。
她还不满意：“能不能再快一点。”
“靠，你当骑游艇呢。”
说是这样说，还是用力加了些速度，聂方舟舒舒服服跟着他到处漂，一圈又一圈，只要她不喊停就有人一直卖力。
不知过多久，聂小姐总算尽兴，拍拍他的肩膀，让他休息一会儿。
江楟翻过身，靠在她肩头喘气。
聂方舟捧起他脸，问他累不累。
这不废话。
眼前一张脸被阳光直晒，从白皙的皮肤底层透出一些晕红，脸上挂着水珠，见过出水芙蓉没有，他怀里就有一朵。
江楟盯着她看，聂方舟也收声，静静看他额前一滴水珠一路顺着高挺鼻梁滑落。她偷偷想过，江楟是她见过眉眼最好看的男人，眼眶深邃，眉毛很浓，连睫毛也是密而长。
光看眼睛有一丝混血的味道，这样一双眼其实是很容易显凶的，只是他平时吊儿郎当，嘴角天生微微上翘，不笑也有三分意味，让他整个人都带一种促狭的痞气；等这双眼看向聂方舟，就只剩粘稠的暧昧，粘在心口，呼吸急促，心跳加速。
不知道什幺时候有的默契，江楟一只手摸到她颈后，聂方舟已经侧过头先闭上眼迎接他的唇舌。
在平静的海里，迎着波光粼粼的海面，方圆五里只有他们两个，偶尔一阵风荡起一波海潮打在他们身上，晃晃荡荡又像在云端。
又是一个浪漫的吻。
忘记说，她也偷偷想过，觉得跟他的每一次接吻都很浪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