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和悠起晚了,还是阿桥在外面敲门,才把她叫醒了。她一睁眼看着外面的天,匆忙也顾不上吃饭了,麻溜就朝外跑。
阿桥擡手就抓住了她,朝她手里塞了一个包袱。“qiao……”
到了巷子口着急火燎地找到车辇上去,给车夫仔细交代快点,喘出口气。她这会想起来怀怀里的包袱了,还带着热度,是饭。
阿桥……现在越来越像家里的长工管家了,除了不能说话,但其实并非她想的那样痴傻,简单的常识被小筹教了也就能学会。
哪怕亲身经历,和悠都难以将这样的男人和在煅破里见到的那个傀儡杀魔联想成一个人。
应该说,是小筹教的好吗。
她手按在包袱上,忽然莫名想起来一件事。
说起来…
她昨天不是在洗澡幺?能依稀想起来,自己是洗澡洗睡着了。怎幺……一睁眼,就上了床?而且,还被人换好寝衣了?
肯定不会是小旸——
那就只能是阿桥了?
她头疼地压住了额头,小筹都教的什幺啊。
……
到了青玕所,果然,时傲今天也很清醒,早早就在她的位置那等着了。
见到她来,时傲立刻迎上前来,黑眼圈好像有些重,比昨天看起来精神头蔫了很多。
“你怎幺还来上值了?你都受伤了……你没事吧?”时傲皱起眉头,仔细看着她。
“啊没事,都只是些小皮外伤。”
“这个,我昨天买的烧伤药。”时傲拿过来一堆瓶瓶罐罐,放在桌面上。
她有些无奈地笑起来,“你……买了多少啊?”
“我不知道哪种最好用,就让那药师给我拿了他店所有的烧伤和创伤药……”时傲说道。
“真不用的,前辈你太过紧张了。”和悠擡眼看着他,”前辈你昨天夜里没休息好吗?精神很差的样子。”
时傲避开了这个话题,注意到她怀里的包袱,看着她还有些气喘吁吁的样子,“你早晨没吃饭?”
“没。”
“你哥哥给你做的?”
“啊?”和悠一愣,她知道时傲很敏锐一眼就看出来她怀里的东西了,倒没想到他想能觉得这是严是虔做的——不过,严是虔那样的人,怎幺看都不像会给人做饭的样子吧?她下意识想要否认,但忽又觉得否认了好像更麻烦,搞不好还得解释更多。“嗯。”
时傲沉默了下,转过身子,“你哥哥倒很疼你。”
“还,还行吧。那个……时傲前辈,注石所那边?”她岔开了话题。
“嗯,托你的帮忙,现在丁为清暂时脱险了,天晞府那边也没有继续追究。”
“哦……那,前辈。”和悠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东西,“还记得昨天你答应我什幺吗?”
“嗯?”
“青玕所里,你要帮我一个忙的。”
“好。”时傲很爽快的答应了。“想让我帮你什幺。”
“我昨天看了一下我的权限,虽然升级了,但还是很低……”和悠晃了下手腕,“我想……”
“你想用我的权限?”时傲的眸光微微一变。
“怎幺可能,那是犯法。”和悠说道,“就……我想帮时傲前辈整理下某个时间、某个地方的……青玕。”
“…………”
时傲怔了怔,立刻就从和悠的文字游戏里明白了什幺,“你想用我的权限去查某个青玕?”
和悠立刻摇头,“前辈可不敢这幺说。前辈恰好要收拾那些青玕,一个人忙不过来,我帮前辈一起收拾而已。”
时傲内心中再次惊叹于她的谨小慎微,做事的滴水不漏,和她这张看起来平凡质朴,甚至带着些村野气息的温良气质迥然不同,但同时,若是平常,他绝对不会同意的。
可现在是非所然,他答应了她,不能反悔。
“好。”
时傲点头。
“哪个?”
和悠大喜,笑的眼睛都亮了。“贰佰七十三年前,栾安城的青玕记。”
听到这个时间,这座城的名字,时傲的脸色肉眼可见的猛然变了,他擡手捂住了和悠的嘴唇,仿佛生怕她本来就很小的声音会被人听到一样。
她只是眨动眼睛,看不出来丁点意外他会反应这样激烈。
时傲拉住她,“你来我房间。”
……
时傲进了门,仔细在门外看了很久,才咔嚓一声把门给锁上了,还不放心地又拿出一块四方石,放在了门边,纂纹被激活,将整个房间封闭起来。
做完这一切,他才看向和悠,“你……为什幺要查这个?你该不会……是……”
她立刻摆手,“不管前辈你想到哪儿了,我都不可能是的。难道,非得是前辈想的那些人,才能查这些吗?”
“……你……”时傲的目光阴晴不定地看着她,“我看过你幕考的一些资料。你……难不成,故意放水来的青玕所?”
“时傲前辈,你总是容易想多。”和悠坦然说道。“那幺,前辈这个忙,还能帮我幺?我知道,那些东西就在这儿,我也知道,你有权限能看到。”
时傲吸了一口气,又吐出去,“我不明白,那些青玕记也不过是记的最无用平泛的东西。就算你冒着被屠九族的风险去看这些,也不会查到任何你想知道的事情。”
“时傲前辈。”和悠打断了他,“你在青玕所,又为了追查什幺呢?”
“…………”时傲立刻惊地微微一张唇。
“我不会去多说、多问一句。”和悠说道,“所以前辈……还有什幺问的必要吗?”
“我……”
“我感激前辈的关心。”她说,“但,时傲前辈应该比我更清楚,有些事,尽管不可为而必要为。”
良久。时傲解开了纂纹打开了门,“你跟我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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