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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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日同学，不要乱跑。”

讲台上，叶冶噬的声音奇怪的停顿了一下。然而还不等他自我责怪，芦户三奈就哗啦啦打碎了一片量杯，结结巴巴地“啊”了一声，本就粉红的皮肤直接向大红发展而去，显然……也想歪了。

叶冶噬歪歪头，突然产生了危机感。

“说起来，氧气压片很适合接吻呢。”

蛙吹梅雨说，墙壁上装饰着一排标本，幻彩的玻璃下压着栩栩如生的蝴蝶和独角仙，吸引着她的视线，让她根本没意识到自己说了什幺。

“不错，但不建议。”叶冶噬说。

“能憋几分钟？”芦户三奈问。

“最多十分钟。”我随便估算道。

“最多六口气，不剧烈活动应该能坚持的更久，比市面流通的好多了。”泪虹光早就尝过了，一边收拾着桌上的波片和滴管一边说，“之前没见过，应该是根津研究的新技术。”

“你想买？”我听出了他的意图。

泪家的三目集团，主营就是医药，最近正在进行继承人之战，听说很激烈。

我不介意帮忙，钱不是问题，因为我很缺人，但是这可能吗？

大家都是为成为英雄才来到雄英，怎可能被我忽悠几句就投敌。

“根津不缺钱。”泪虹光擡起头笑笑，漆黑的眸子仿佛有光芒划过。

好吧，我也笑笑，这家伙就喜欢绕来绕去，为什幺不能直说。

“别乱跑，爱日同学，这是上课。”

叶冶噬从讲台上下来了，然而过道太窄，他拖着庞大臃肿的宇航服，我抱着胳膊浮在原地，等他艰难地走过来，刚试图伸手抓我——

我“唰”一闪，嘿，抓个寂寞~

空气扭曲，黑洞突兀出现却未成型，很快恢复了平静。

叶冶噬收回手，“爱日同学……”

他声音很无奈，但也没继续，似乎终于意识到身份的差别，不该激动。

“你还是再练两年吧~”我哼了一声。

“我只是不想伤到你而已，”他叹着气往回走，胳膊平举，努力不碰到任何瓶瓶罐罐，“赶紧回去吧，别捣乱。”

“13号好温柔呀，肯定长的很帅。”芦户三奈星星眼，“老师，可以给我们看看你的脸吗？可以吗可以吗？”

“不可以，哈哈。”叶冶噬回头笑，“芦户同学，保持神秘是英雄的必修课。”

“……确定不是腹黑吗？”濑吕范太小声嘟囔，嘴角抽搐。

路过八百万百时，她冲我眨了眨眼，她和常暗踏阴是第一组成功的，黑影想吃药片却被常暗踏阴摁住，正在挣扎。

我也对她一笑，再看看旁边的心操，他也完成了实验，已经摘下手套，正用酒精湿巾擦手，擦完手又收拾台面，没擡一下眼皮，仿佛我不存在。

十二枚小药片整整齐齐摆在盒子中，十分刻意放在桌角的最边缘，与他身后贴的标语【小心掉落】成鲜明对比。

也许沉默是男人最好的医美？

我竟然觉得心操人使变帅了，盯着他绷紧的下颌看了好几眼，突然注意到他的脖子上也有很明显的喉结，让人很想戳一戳。

这可真是破天荒，虽然说出来大概会把他气死。我心想。

“感谢大王恩赐，我先试试。”

我开了个玩笑，闭住气拿了一片药放进嘴里，同样是甜的，就像跳跳糖，细小的氧气在口腔内炸开，密密麻麻。

“怎幺样？”心操人使问，依旧是那副不爽加沉郁的神色。

“甜的。”我回答，本来想吐舌头，但是一想到目前这个状况……还是算了。

——既然要当兄弟，就要让他忘了我是女的，克制一切女性化动作，胜哥总不可能对着男生吐舌头，所以我也不能。

甜的？心操人使五味陈杂，就好像一拳砸进棉花里——所以这个语气，算撒娇还是怎幺着？难不成又是他想多了？

于是他嘴角一扯，“小心被毒死。”

“那你也来一片？”我咽下去问，感觉他态度松动，于是伸手往他跟前送。

“被毒死比坐牢好是吧？”

心操人使脑子里冒出殉情二字，无语过后随便拿了一片扔进嘴里，顿时嘴里一阵“霹雳啪啦”，炸的他眉头跳了跳。

这可不适合接吻。他心想。

“你俩和好了？”上鸣电气问。

爆豪胜己在前面“切”了一声，我转头看过去，很疑惑，同时感觉不妙，眼见他一脸不屑地张开嘴——

“打住！”我忍不住打断道，然而话一出口就后悔了，爆豪胜己是什幺人，他怎幺可能打住呢……

果然，他白了我一眼，毫不犹豫地嘲笑道：“傻逼，再不远离他你就废了，以后干脆让他帮你考试算了。”

这……

槽多无口，这是我不想做实验吗？是根本插不进手，我都被挤到哪了？刚吵成那样，总不能直接走到心操怀里去？

“学习……早废了。”

我只能实话实说，绝不是装潇洒。

这是明悟，我必须承认我学习不行，和动不动就考满分的家伙没得比，但我能打——打击犯罪并不需要周测成绩。

“爆豪胜己，心操人使，你们声音太大了——”叶冶噬在讲台上说道，很无奈。

虽然每年的高一都不好带，但是这一届尤其难带，尤其是A班，整个就一不良集中营。上课说话算什幺，只要别当众打起来……错了，是只要别在上课时和老师打起来，就能长舒一口气。

很显然，温柔的人没有话语权，在这倒霉催的A班，只有相泽大魔王有这个面子让心操人使和爆豪胜己安静下来。

“怎幺，某人的大兄弟，有意见？”

心操人使完全无视了老师的话，似笑非笑地问，每个词都加重、拉长了音调。

这要是别人，他也就忍了，但是爆豪胜己？呵呵，恶对恶，各凭本事吧。

你以为我会上当？爆豪胜己眼珠向上一转，从胸腔深处“呵”出一声，嘲讽感拉满。

教室内众人皆一抖，这种交流感情的校霸对决（？）发生太多次，连饭田天哉都不想管，尤其是心操人使单箭头那幺明显，又被爱日惜力当众拒绝，谁也不想触他霉头——也就只有爆豪胜己敢。

人人都有八卦之心，叶冶噬也一样，大家都好奇：爱日惜力和爆豪胜己到底啥关系？整天勾肩搭背、狼狈为奸，真的是纯友谊？到底是不是……

然而没人敢问，只能暗中观察。

心操人使摸了摸下巴，笑容更灿烂，气场也更阴沉，“噢，原来好朋友能管这幺多？那我可要好好考虑一下……”

垃圾。败犬。爆豪胜己立马用口型说，嘴角拉长，摆出讽刺大笑的表情。

兄弟，你……我没眼看了，尴尬地一巴掌拍上脸，绝望地溜到桌子底下，自闭。

败犬这个词……不是，根本就没开始，哪来的败？

好吧我就不该挑明的，就应该装不知道，我是不是该庆幸爆豪没有大声念出来？

可我能怎幺办。

“爱日惜力你躲什幺，又不是说你。”

心操人使反而还在笑，这就显得他更可怕了——简直恐怖到让人发指，让我一瞬间就明白了他当年的【魔王】代号是怎幺来的，的确很吓人……

“喂，喂，起来，不是说要做朋友吗，先帮我这个败犬解释两句怎幺样？”

心操人使干脆自己说出来了，也跟着蹲下，调侃道，“怎幺了，肚子疼吗？”

说来也见鬼，他本来要回一句“恭喜你啊胜犬”，只是恰巧往下一看，发现某人正蜷缩成一团装蘑菇，哪还有半点刚刚的硬气——可以到处飞着勾搭人，却不来帮帮他。再联想她刚刚英语课那副泫然欲泣、悔不当初的模样……行啊，人前人后两幅面孔，觉得他好欺负？

心操人使歪了歪头，胳膊垂在膝盖上，直觉告诉他……还有戏。

面子算个鬼，他本来就没觉得能那幺快成功，连告白都没有算什幺失败，不信就数数他们现在这个班，20个人全是单身狗，总不可能都没被表白过。

“我问你话呢。”他提醒。

“闭嘴。”我瞪他。

好吧，不能指望傲娇觉醒。心操人使思索了一阵，突然点点头，“也行。”

“……什幺？”我怀疑地问。

“你俩的确是兄弟。”他慢悠悠道，“我是说，你和爆豪胜己。”

啊？我完全不懂他在说什幺，只感觉爆豪要炸了——能量反应很剧烈。“我们一直都是……”

“原来是这样，那是我错了。”心操人使一脸的恍然大悟，整个人都明亮了。

我感觉心脏疼，好吓人，他怎幺就恍然大悟了，到底悟了什幺，要是连胜哥都拉不住仇恨……日子还能过吗？

“放心，我以后会让着他的。”

心操人使诚心诚意地承诺，声音不大却让人背后发寒，就像在说【没关系你放心，爆豪胜己死定了，我保证】。

不远处，疑似有能量爆发的迹象，甚至隐隐散发出火药味，但当事人之二都缩在实验台下面不肯冒头，让身为第三当事人的爆豪胜己无处发作，只能握紧拳头冷笑。

——你们是以为别人听不到？

让？谁让谁？我看着心操人使，差点被他的诚恳迷惑。

他真准备和我做兄弟？

真的假的？我怎幺就这幺不信呢？

“所以，你没什幺想说的吗？”他问。

“说什幺？”我更恍惚了，竟然从心操人使脸上看到了‘无辜’。

“比如，让我一个人做实验……”

他垂下眼，语气十分低落难过，嘴角却慢慢、慢慢地翘起来。

喂你难过个鬼啊！

难道是想让我认错？

我面无表情的绷着脸，瞪着他的眼睛，倔强地坚持了一秒、两秒、三秒……

“对不起。”

擡头不见低头见……擡头不见低头见……我在心底默念……别跟他计较！

不远处传来“喀嚓”一声脆响，同时响起的还有下课铃声，我刚要起身，却被心操人使一把拉住。

“……你还想怎样。”我危险地眯起眼。

“是‘谢谢’。”他却率先站起来，顺带拉了我一把，转手拧开水龙头。

“下次记得这幺说：谢谢你，心操君。以及，我还没收拾完——请兄弟您也稍微动个手，刷一刷这几个量杯，免得又有人来埋怨我把你惯废。”

……这人是疯了吗。

我磨牙，环顾四周，所有人都眼观鼻鼻观心，仿佛已经爱上了收拾实验台。

算了，那我也……帮忙收拾一下好了。

教室终于安静下来，只余哗啦啦的流水声。

很快，大家都陆续离开了。

蛙吹梅雨感叹：“心操君，真可怕。”

耳郎响香点头加感叹：“爱日，也真是……意外的好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