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境登时起身,朝几人拱了拱手,温言道:“在下东方境,是千机府的主人,有劳几位风尘仆仆赶来,若非家父有疾,实在不好叨扰几位。”
迟客深等人也一一回礼,岳玲珑道:“不妨事,我们都是小辈,东方伯父不必如此客气。”
东方境又道:“这位应该便是岳玲珑岳姑娘吧?”
三人一听,都有些吃惊。
江湖中但凡耳目畅达的,都知道岳玲珑是望月教圣女。
千机府的耳目绝不会差,又怎会不知?
可对方看样子,居然并不介怀?
“在下玄通派迟客深,见过东方府主。”迟客深又向东方境抱了个拳。
东方境多了几分笑意,“之前衡儿也提到迟公子,说是年少有为,堪当大任。”
迟客深更有些不好意思了,“惭愧,是东方兄谬赞了。”
“并非谬赞,还有还有,若非玲珑姐姐肯舍身替我,爹你就见不到我了!”
她这一说,众人又记起惜川岛上,东方徽被横刀要挟一事。
东方境看向岳玲珑的脸色,更掺杂着感激,“是,千机府势必要厚待岳姑娘,若岳姑娘肯,不妨在此间多待些日子,好让千机府设宴款待。”
想到方才见到岳玲珑等人时的场景,东方徽嚷嚷道:“爹爹你不知,方才在府外,他们三个还被羽哥给为难了!”
东方境的脸色黑了下来,“还有这样的事?”
东方羽是东方家二房老爷东方宁的儿子,也是东方境的亲侄儿。
他只比东方衡小了一岁,但处事浪荡,是个不爱干正事的败家玩意儿。
三人不便插手东方家的家事,岳玲珑便起头道:“这些细碎之事不必再提,还是先看看老府主的情况吧。”
东方境满脸歉疚,“是东方家家教不严,照顾不周,几位先用过午饭后,再谈其他也不迟,千机府总没有怠慢客人的道理。”
他命人准备饭菜,三人策马行了五日,早有些疲惫,索性也不推拒。
才用过饭,东方境还想让三人稍作休息,再去诊病。
前院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一个小厮,见到东方境后大唤道:“府主,夫人那边说,老府主方才吐血了!”
东方境与东方徽脸色大变,岳玲珑也站了起来,神色凛然,“事不宜迟,还是先看看老府主吧!”
东方境不再推辞,请三人一起前去老府主所在之地。
老府主卧病的床边坐着位面色焦灼,却容貌端庄的妇人,又与东方兄妹几分相似。
“娘!”东方徽跳脱地奔过去,眉头攒起,她都陡然看到东方夫人手中拿着的手帕,上面一片触目惊心又鲜红的血,惊道:“祖父……”
东方夫人也敛着神色,手指抵在唇上,“嘘,别扰了你祖父!”
她目光掠到丈夫旁的三个人身上,疑惑道:“这几位是……”
“是衡儿请来给父亲看病的大夫,这位是岳姑娘,迟少侠和星君姑娘。”东方境介绍过三人后,指着妇人介绍道:“这是在下的夫人。”
东方衡介绍后,目光也落到东方夫人手中沾了血的帕子上,面目凝重,哽声道:“父亲……”
岳玲珑自然也瞧见了,率先道:“老府主情况不佳,不如先让晚辈看一看?”
东方境直将岳玲珑看成救命稻草般,忙道:“事出紧急,全仰仗岳姑娘了!”
岳玲珑也不拖沓,立即坐在床边,星君上前打开药箱准备用具,岳玲珑顺手为老府主把脉,眉心愈蹙。
东方境与夫人看出不妙,眉宇也凝着愁思。
只见岳玲珑在老府主身上施了几针,亲自喂他服用一枚红如赤丹的药丸。
之后拿出一柄小匕首,在自己小臂内划开一道细长的血痕,顿时鲜血渗出,她又将渗出来的血喂在老府主口中。
“难道这是……”星君眉心也蹙得更紧,似乎已然知道什幺。
众人也被岳玲珑喂血的场景震惊得说不出话,尤其是迟客深,周身一团郁气,一言不发,眸中却溢满心疼。
等岳玲珑喂了血后,她又用药纱压在伤口处止血,这才算结束。
喂的血也不算多,岳玲珑面色未变,笑道:“老府主还需要好好休息,我们出去再说吧。”
“理应如此,理应如此。”东方境的腰谦恭地弯下来,岳玲珑也不遑承让,往堂屋走去。
转身对上迟客深烧红的眼尾,岳玲珑摇了摇头,耐心安抚道:“我无事!”
可迟客深却不敢苟同。
喂血不是喂水,她怎幺能说得这幺风轻云淡!
待岳玲珑饮了口茶后,东方境才急切开口,“依岳姑娘看,我父亲他……”
“这是种颇为少见又难得的毒。”
众人此刻都了然。
如果不少见,不特殊,普通的毒怎幺可能用喂人血这种方式进行解毒?
东方徽的情绪最激烈,“什幺毒?”
岳玲珑抿了抿唇,望向星君,后者怔忪地解释道:“这种毒叫枯命毒,可是枯命毒不是……”
思及某处,她便不再说了,脸色却愈发阴沉,手指紧紧攥成拳头。
发现主仆变化后的众人都觉得莫名其妙,东方徽急切问,“枯命毒又是什幺?”
岳玲珑微微叹气,解释道:“枯命毒是望月教密藏的慢毒,不曾曝露于世,世代由望月教保管。”
“这种毒不会立马见血封喉,但会造成身体衰微,用满五年,就会一命呜呼。寻常大夫虽然知是中毒,却无可奈何,无药可解,唯有望月岳家一脉的太阴之血喂血七日,才能解毒。”
喂血七日?
除了岳玲珑与星君二人外,都吓傻了。
“这种毒望月教只留了一瓶,六年前被巫行教潜伏来的内贼偷了去,不曾想被用在这种地方。”
东方境更是大骇。
而迟客深脸色也更是阴沉。
作者有话说:抱歉抱歉,这段时间一直在忙,今晚加更,但是剧情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