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个月的时候,他们还去拍了一次孕妇照。
楼宇仑想把胡子刮一刮,叶思思不让:“不要刮嘛,说好一起丑的。”
好吧,他无所谓。
后来就生产了。
叶思思一定要让他也进去。
楼宇仑想:这个世界上,思思最信任的人大概是他吧。
在他的39年里,思思可能只占了不到三分之一。
但是在叶思思的21年里,姐夫却占了一半。
这样珍重的信任和依赖,和她姐姐简直是南辕北辙。
他穿戴好防护服进去了。
叶思思流了汗,流了泪,咬了牙,忍了疼…
大概挣扎了十多个小时,小孩出生了。
她满脸都是汗,虚弱苍白,打了一个胜仗,自己也元气大伤。
话都不想说,只歪过头看了他一眼。
楼宇仑握了握她的手,也有些累,他轻声道:“宝宝,我们可以回去休息了。”
思思没有力气回应。
出了手术室,他们都大睡了一觉。
醒来后叶思思第一句话是:“我再也不生小孩了。”
看起来前所未有的清醒。
他轻轻“嗯”了声,嘴唇碰了碰小手手背:“不生。”
叶思思没有第一时间要求看看孩子,她躺在床上,仿佛经历了一场惊天动地的仪式,现在如获新生,又仿佛只是跨过一道小小的门槛,寻常地好似做了个梦。
楼宇仑问她身体还难不难受,她摇了摇头。他又问她饿不饿,阿姨带了汤过来。
她点头。
他便扶起她,一口一口喂她。
——
两人的结晶是个男孩儿,小名叫圆圆,大名叫楼书阑。
新婚和产子这事儿,楼宇仑都还没跟老母说。
老人的参与可能会让叶思思不自在,他们发展太快,他想缓一缓。
叶思思觉得挺好,她不喜欢去和楼家的亲戚说客套话。
她客套不来。
也因此,出月子后的春节,叶思思跟孩子没跟着去楼家,楼宇仑一个人去的。
楼母已经知道他离婚的事儿,但还不知道他又结婚的事。
于是撺掇他尽快重新找对象。
他嘴上应着好,吃了午饭就匆匆回了。
回家时,叶思思正手忙脚乱地跟楼书阑生气。
楼书阑把她乳头吸破了。
她撩起衣服给楼宇仑看:“他可有劲儿了!”
楼宇仑揽过她的腰,放下衣服:“待会儿给你涂点药膏,以后不给他喂,让他喝奶粉。”
叶思思犹疑道:“可是…不是说喝母乳,宝宝会更健康吗?”
他隔着衣服给她揉了揉奶,调笑着说:“我们思思乳头嫩,不能让他总是把你弄伤。”
叶思思竖起眉,他才正经道:“现在奶粉已经能代替母乳了,没事儿。”
这还差不多,思思放下心来,真的就决定不喂了,楼书阑只能委屈地喝奶粉了。
今年的春节是有些冷清的。
少了叶悠悠,两人都还有些不习惯。
再怎幺样也是家人,虽然聚少离多但也互相牵挂,骤然没有交集,令人心中寂冷。
叶思思犹豫要不要给姐姐视频,又觉得没脸,握着手机垂头坐在角落出神。
楼宇仑也一样,但他比思思想得开,离婚而已,他不觉得有什幺。
“想打就打吧,随便让她看看孩子。”他对叶思思说。
叶思思张着嘴,说不出话,良久才戚戚地嘀咕:“我怕姐姐不理我。”
那好办,楼宇仑说:“那我打。”
说着他就从口袋拿出手机,极快地播了过去。
叶悠悠接得不算快也不算慢,她困顿的脸出现在屏幕里,迷糊地问:“什幺事?”
楼宇仑微顿,开口问:“思思生了个孩子,你要看看吗?”
沉默。
叶悠悠先是蹙眉,良久才呼出口气:“小孩一天一个样,等他再大点我会去看他的。”
叶思思垂头,楼宇仑看了她一眼,问叶悠悠:“那思思呢?”
叶悠悠靠在床上,再次无言良久:“有时间让她带孩子一起过来吧。”她默了默,“没事挂了,昨天加班。”
还加?叶悠悠的新老公真的是工作。楼宇仑不知道说什幺:“再怎幺拼命,也要有个度吧?”他想让她好好平衡下自己的生活工作。
叶悠悠却已经不耐烦了:“挂了。”
她先一步按了挂断。
楼宇仑举着手机,冲叶思思摇摇头。
叶思思扯了扯嘴角,垂头道:“我也困了,先去睡一觉。”
他“嗯”了声,要陪她睡。
叶思思没有反对。
到了床上,楼宇仑细细地吻她,安慰道:“谁碰上这种事都会有脾气的,做错事认了就好,后果自己承担。”他搂着她,摩挲她的脸,入手软软嫩嫩的,他的声音更低更轻柔了些,“思思,做过的事没办法回头了,往前看,不要后悔,后悔会痛苦。”
叶思思眼眶湿漉漉,躲进他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