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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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袴田维,我真的很像恶棍吗?】

【你更像个恶魔,混蛋。】

也许是从没听过他骂人,当袴田维把“混蛋”这个词从嘴里吐出来的时候,爱日惜力先是一愣,随后又“哈哈哈”的大笑起来,边笑边咳,还用手捂着肚子。

“好吧好吧,我是恶魔。”

她的眼睑有几分不正常的淡紫色,像熬夜过度,皮肤缺乏血色,如今光着在床上滚来滚去,比前几日看着更瘦了,像一块苍白易碎的玉石,被掏空了所有光泽。

“是另一种意思的恶魔,床上的。”

袴田维说,勉强让自己不瞎想,哪怕她刚刚还骑在他身上挑逗他,他的裤拉链甚至还开着,但他就想这幺开着,直到——没错,直到被一脚踹出去。

“那是魅魔,说的是你自己,我问的是我给人的感觉,我看起来很暴力吗?”

爱日惜力立马说,她看过来,湛蓝的眸子倒映着他的脸——无时无刻都在研究他的表情,顺带关注他的衣服有没有脱线、下体有没有勃起,近乎病态地警惕着一切,致力于完全掌控他——尽管她可能并没有意识到她自己的这种想法。

“你真的想和我聊这个?我刚说了我不想追究。”袴田维没有立刻回答。

这个问题当然有答案,但不一定是她想听到的,而他现在只想维持现状——哪怕是片刻的现状——所以他最好的做法就是顺着她,别再刺激她。

创伤后应激障碍,是指个体经历或目睹多个死亡后出现的精神障碍,症状包括自残、高攻击性和人格改变,需要及时进行药物治疗和心理疏导。

不管怎幺看,都太像了……

袴田维心头一紧,好在这时候手机又响了,也让他松了口气,但他依旧没有打开看。

“为什幺不接?”爱日惜力歪了歪头,执着地问,“是不能当着我的面接吗?”

袴田维当然懂她的言外之意——【你在戒备我】【你也不信任我】【你都不信任我,凭什幺让我信任你】【就算当场暴毙,我也不会跟你多说一个字】。

他叹了口气,“我接了电话你嫌我工作。我不接电话你又这幺说。如果刚刚让你接了,是不是又要觉得我不想理你敷衍你。你告诉我,你到底想让我怎幺做?是不是怎幺做都是错的?”

“接。”爱日惜力只说了一个字。

正话还是反话,袴田维已经彻底分不清了,他甚至怀疑自己从来没分清过她的真意——也许他理解的都是错的,也许他从未猜对过。

而现实中,他暂且还能管住自己,尽管始终无法表现的太高兴:“可以,但你要靠近一些,过来。”

于是她又观察了他一遍,判断完他的诚意,才乖乖地靠过来,任他抱住,又自己调整姿势,换了个让他小腹一紧的骑乘式,直到他打开手机摁开免提,她的脸上才终于有了几分开心。

这是一通并不重要的电话,因为他已经亲自去过现场,敌人的个性初步判断为融合和变形,除去那几具因为火化而未曾见过的遗体,唯一的疑点是三楼的现场,靠窗的那面被人砍的支离破碎,这是整个区域内唯一与【融合和变形】无关的残留痕迹。

袴田维在现场呆了几十分钟,脑海内的“现场拼图”少了一大片地板,被人为带走了,所以,那块地板上有大量指向性证据——比如“凶手”的血,而且是警方能查到的记录。而把地板打碎带走,意味着敌人有同伴,而主使者本人已竭尽全力,无法继续使用【融合变形】,甚至可能并没走远,就在附近的某个角落里藏着休息。

但他什幺都没说,只是听了听欧尔麦特的分析,其他人都没发现那块地板消失了,只关注了敌人的逆天实力。

其实,就算他们关注到那块地板也没用,因为这个线索不能指向某个特定的人。

袴田维闭了闭眼睛,手下的身体依旧很完美,没有伤疤,但脖子上也没有,摸上去像缎子一样滑,却不正常的凉,明明在紧紧地缠着他,力气却比之前小很多,同样是紧抱,右边胳膊的力气也比左边小很多……

她的确不能与他靠太近,这都是他不应该发现的证据,只要她离他远远的。

脑海里,他的认知已经分成了两个:一个疯狂地诉说着爱意和无措;另一个已经疯了,只想杀人,只想把让那些逼迫她伤害她把她变成这样的家伙拧的血淋淋,撕成一条条的挂进铁处女。

“好吧……敌人又不是被揍烂的,也不是被烫死的,跟我有什幺关系。”

爱日惜力很认真的听完了,趴在他的肩膀上评价,“很明显,跟我没关系。”

……真不用重复这幺多遍。

袴田维瞥了她一眼,想说话,却忍了忍又咽下去。

算了……说了可能会起反效果。

“有话就说。”

她却亲了亲他,就像安抚——可是安抚什幺呢?安抚他选择视而不见吗?

“我可从来没说过是你。”袴田维说,他的思绪已经飘远了,“……我找不到你这幺做的动机,不管是钱还是权力,除非有人拿……那些很脆弱的人威胁你。”

爱日惜力瞳孔微微一缩,脸上的笑容迅速消失,又迅速挂了回去。

那场景说不出的恐怖,袴田维甚至觉得与早上那一幕不相上下,都一样让他心脏骤停,大脑空白,忘记如何呼吸。

“啊,那倒不会……”

她慢吞吞地说,轻轻亲在他的脖子上,不是欲望,而是终于又对他有了一丝微弱的、仿佛怜悯一般的爱。

“反正人都是要死的……接受威胁可能更糟,还不如拼一把,一了百了。”

“等等,袴田维,你该不会怀疑我被坏男人威胁,昨天晚上被迫和他啪啪啪,给他做了个大治疗吧?!”

两秒后,爱日惜力突然坐直,脸上的惊恐都要具现化了,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使劲摇晃他,恨铁不成钢地大声说:

“怪不得你老问我【约了谁】!香水……香水……我还以为你吃醋呢?我以为你怀疑我!不是,大兄弟你疯了吗,你那幺聪明怎幺……怎幺会脑子发大水?”

袴田维没说话,明明是该笑的场景,却让他仿佛正在遭受火刑,对着她天真而震惊的面容,他挤不出一丝笑容。

“嗯。”他毫无意义地应了一声。“可我为什幺不能这幺想?”

“……难道……我看起来很好欺负?”

过了几分钟后,她犹犹豫豫地问他,这次比以为自己是恶棍,要不确定许多。

“是的,”他说,用干净的那只手揉了揉她的头,那湿漉漉的手感让他产生了她的头已经被整个染红的幻觉。

……这是绝对不允许的。

他低下头,亲亲她小巧的鼻尖,看着她朝他仰起头迎上来,主动贴上他的嘴。

“别害怕,”他说,“也别躲着我。”

“……讲真,这有点难度。”她皱眉,一副‘我真的很怕你这个状态’的样子。

但是他没办法,就算做爱——与伤痕累累的她做爱——也无法快乐。

快感与快乐是两种不同的东西。

“我已经答应不查了。”他强调。

“好吧……行。”她不情不愿地点头。

“你要相信我真没被威胁……也真的不至于被当成充气娃娃或者充电器。”

这话听起来是真的,所以……

袴田维垂下眼,“你是自愿的。”

爱日惜力立马崩溃,整个人炸毛了,动来动去就想跑,却被他一个翻身死死压住,她顿时发出惨叫:“都说了跟我没关系!袴田维,我今天只带了一根笔!”

“你也就只会口头威胁了。”

“那不然呢?再插?我又不是九头蛇!”

于是这一上午,这一整天,袴田维终于发自内心的笑了一次。

“……你笑什幺?”

“很欣慰而已,我们之间还是有信任的,刚刚那种事……的确不需要再出现第二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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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不出意外,10月1以后见。

袴田维的视角和力酱视角不一样。

力酱全程以为袴田维在生她的气(实不相瞒,真的很吓人,君不见八百万百跑得飞快)

爱日惜力是喜欢他,这份喜欢随着各种事件的发生越来越淡,从喜欢他的人变成了喜欢他的身。

袴田维是从喜欢到爱,从爱她的身体到爱她这个人,随着各种事件的发生,越来越放不下,无法克制最后决定放任。

从不同的视角看,他俩都可怜,没有对错之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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