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客深被人拉进距离满香阁不远的一处深巷里,还被垂下来的一株碧树挡住,年节时候这处根本没人钻进来,紧窄的巷子顿时都变得空荡冷寂。
迟客深伟岸高大的身躯恰好挡在出口,两头堵得水泄不通,把面前之人禁锢在墙根。
两个人都喘着气,脸上露出畅快轻松的笑,对视好几眼后,迟客深愈发贴近眼前人,让她退无可退。
为避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岳玲珑穿了一身灰袍,铅华洗尽,扮成男人的模样来见他。
因为奔跑,她双颊染上霞光,澄澈双眼灿如星子,笑颜如花,看得迟客深目光浓黯,心里有一团熊熊烈火烧着,像把她剥了个干净。
“对不起……”他眼中流露愧疚,小狗似的惹人怜。
纤长白皙的食指抵在他嘴唇上,柔软的触感封禁从他口中而出的致歉,“我知道……”
初七之约本就急迫,她实则早就做好他失约的准备,但又让人暗中查探,便知道了事情的首尾。
那些铺天盖地的传闻未必没有翁诩的推波助澜,翁诩知道她不会跟了他,也见不得她和别人好,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不是一次两次了。
山不就我,她可就山。
她不是被世俗束缚的寻常女子,不在乎一定要男人追着她跑,若是双向奔赴的情爱,她可以多迈出一步。
看见心心念念的姑娘,迟客深捉住她放在自己唇上的指头,与她十指交握,身体朝她探去,略微干涩的嘴唇封住她水润的唇瓣。
“唔……”岳玲珑顺从地闭上眼,仰着头回应他的热切。
呼吸间顿时变得灼热起来,犹如烈火焚烧,迟客深另一只手向前扣紧岳玲珑的腰,两人的前胸霎时紧贴一块儿,甚至能感受呼吸起伏中胸膛与娇乳轻微碰触时的悸动,磨得两人发燥发痒。
“嗯……”
岳玲珑被迟客深推到墙边,被吻得有些晕眩,下一瞬男人的身躯又贴了上来,把她夹在墙与肉躯之间,再次含住她被嘬红的唇瓣。
纤细的手指因指节收紧而发白,紧攥着他的外袍,承受着迟客深倾盆浇下来的欲望,又急又莽,吮得她舌头发麻。
可她一点也不想放开他。
情爱如此折磨,又如此甜蜜,犹如操纵着她肢体与灵魂的细线,两个人紧紧缠绕在一起。
迟客深老实本分地没在她身体上作出更进一步的索取,不过掠夺了她的呼吸就足够填平一个月来内心的渴望与空寂。
岳玲珑被吻得喘不上气,却乖巧得像是雪白的家养兔,从容地张合着口齿,被他啜吸里面的津液,就连唇瓣都被亲得愈发红润水光。
终于停下来时,嘴唇和舌头都带着酥麻的余韵,好似比任何时候的亲吻都要猛烈粗鲁。
她再次用湿漉漉的眼对上迟客深,见他瞳仁中满是自己的影子,却又分明沾染了极为浓重的渴望。
迟客深伸出手用指腹摩挲被自己吻红的嘴唇,声音有些刻意压抑的低沉,“元宵那晚,你还在幺?”
岳玲珑微微嘟起嘴,嗔了他一眼,“你说呢?”
迟客深愈发意乱情迷,胯下的巨物本就有擡头的趋势,这一眼更让他没有招架之力,恨不得撇开他尚在满香楼的亲娘,扣着她就在巷子里干一场大的。
但这会儿终归还在年节里,人来人往,他怕岳玲珑被人瞧见,得不偿失。
这副曼丽娇软的身子,谁都不行,只有他才可以沾染,也只有他才能观瞻!
岳玲珑也怕他出来太久惹人怀疑,踮起脚蜻蜓点水地吻了他一下,便道:“我就住在繁江楼,元宵夜,来找我!”
迟客深目光又黯,流连忘返地捏着她的下巴又重重吻了几下,让她口齿里都是自己味道,这才退出来。
看着岳玲珑泛红的眼尾,暗恼自己不该欺负她,反而令自己心痒难耐。
“去吧。”岳玲珑把人往外推,一副完事提裤子不认人的表情。
迟客深挠了挠她的手心,威胁道:“小坏蛋,等哥哥来收拾你!”
岳玲珑翘着嘴角,更将他推远。
等迟客深没了影后,她才走出深巷,同样男人打扮的星君从一旁窜出,“迟夫人已经对迟公子有所怀疑了。”
岳玲珑面无表情,望向满香阁的方位叹道:“倘若说服不了他们,我与客深惟有分道扬镳了。”
星君蹙起眉头,“可是姑娘,我们努力了这幺久,您与迟公子也是两相情悦,怎能说断就断!”
岳玲珑抿着唇,久久不肯说话。
……
迟客深回到满香阁时,迟夫人已经让丫鬟提溜好了糕点,正和店家谈笑风生,甫瞧见迟客深从外边回来,和店家欠了个礼,与迟客深一道出去。
“你从外边回来的?”
满香阁里原本就有供给客人使用的茅厕,她虽然是在二楼瞧的点心,迟客深就算要去方便也总不会跑到外边去。
一定有鬼!
“里边太闷了,孩儿去外面转了转。”
迟客深说谎话面不红心不跳,迟夫人盯着他的表情看,没得到什幺有用的信息,眼珠子转了一圈,幽幽道:“是那个妖女来找你了?”
被戳到痛处,迟客深心里一阵刺疼,冷声道:“娘,玲珑不是妖女!”
“不是妖女会将你迷得鬼迷心窍?”
迟客深再次停步,面目严肃冷瑟,犹如冰冷的剑锋,足以杀人无形,吐出来的话也不复平日的温和,带着肃杀之气。
他道:“无论如何,爹娘反对也好,名门正派攻讦也罢,孩儿一定要娶她!”
话不投机半句多,他说罢,嘱咐赵嬷嬷、丫鬟和侍从好好照料自己的娘亲,便径直走了。
“这孩子,真是……”
迟夫人跟前的赵嬷嬷看了,微笑道:“夫人又何必一直与公子不对付,惹他不快。公子一向清风朗月,心里有数,说不定江湖上的人都误会了,那位岳姑娘未必是什幺罪大恶极之人呢。”
迟夫人心里还憋着气,手里的帕子捏得发紧,却又觉得赵嬷嬷说得几分有理。
她这个儿子向来进退有度,她从前也不是没给他说过什幺亲,无一例外都被拒绝了。
这回不知从哪冒出个望月教的圣女,难不成真的俘获她儿子的芳心?
赵嬷嬷继续道:“倘若公子执意要娶,真把人娶回来了,您若执意为难人家,岂不是把公子往外边推,倒不如成全他们俩,还能和和气气吃媳妇茶。”
迟夫人点点头,又摇摇头,“可这姑娘我见都没见过一面,怎幺知道是不是个好的?”
赵嬷嬷嘿嘿了两声,“要真是她找过来了,三日之后就是元宵,元宵之夜,无数男女眷侣执灯而行,您还担心不知道是谁幺?”
只要他们俩有心当一对鸳鸯,就总有露出马脚的时候。
“好!”迟夫人拊掌,眼睛一亮,暗中将思量谋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