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璋派凶杀人的举动,几乎就是在证明二十多年前的一切都是出自他手,陷害贺珏这件事已经实锤。
北庆朝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这件事一锤定音,将结果宣告天下。当然,她主要是说给贺家军的。贺家军并不是贺璋自己的军队,队伍里有很多人还是更想念老侯爷和前世子贺珏的。无奈贺珏被贬,双腿被废,与军队再无缘分。今日,这些贺家军听闻贺珏的事情都是贺璋所为,必定不会再听命于贺璋。
北庆朝雨觉得逮捕贺璋的命令已经下的很快了,但还是让贺璋跑掉了。她有些懊恼,感觉自己已经步步为营,还是留下了很多隐患。比如后宫装疯卖傻的宋皇后;比如大着肚子的方梦如;比如双腿被废、关在大牢中的李正远;比如正在发配边疆的宋玮;比如在她下令抓捕之前就跑掉的贺璋;比如她登基之后一直在装死的北庆暮雪……
北庆朝雨刚刚想到这里,就听到小太监来传话——北庆鸿泽求见!
她眉梢轻挑,有些意外,这北庆鸿泽与她素无往来,从未因为什幺事凶过她或者求过她,是所有兄长中待她最像陌生人的,不知道今日怎幺会来见她呢?
北庆朝雨带着好奇,点点头。
北庆鸿泽今年三十六岁,比北庆暮雪小了三岁。三十六岁,已经完全褪去了少年的青涩,身上又没有中年男人的油腻圆滑,正是一个男人最有魅力的年纪。而北庆鸿泽的母妃还是南越有名的美人儿,他看起来比很多北庆男人更显精致、英俊、儒雅,有着融合了北庆南越两国男人的魅力。
北庆鸿泽先给北庆朝雨见了礼,随后自己便坐了下来,态度大方随和,一点也不像有求于她的样子。
“不知二皇兄今日来见朕,所为何事?”北庆朝雨开口问道。“朕”这个称呼她还不是很习惯,但在北庆鸿泽面前还是要装装样子的。
“既然陛下叫臣一声二皇兄,那臣今日就斗胆,以皇兄的姿态与陛下说说兄妹间的体己话。”北庆鸿泽开口道。
北庆朝雨笑了一下,对方话里在拉近乎,已经让她处于上风了:“二皇兄不用客气,请说。”
北庆鸿泽将随身带的木匣放到北庆朝雨面前,打开展示给她看。只见木匣里面有数百张纸,北庆朝雨只看了一眼,便知道那些都是些地契、房契,还有店铺的契子。北庆鸿泽是皇商,他手里的资产不计其数,可比北庆朝雨有钱多了。
北庆朝雨定了定被一座金山晃动的心神,问道:“二皇兄给我看这些,是为何?”
北庆鸿泽将木匣推到北庆朝雨面前,坚定开口:“这些,是我在北庆全部的资产,钱财除外,包括二皇子府的地契也在内。我想将这些全部送给陛下。”
纵使北庆朝雨足够淡定,她的眼神还是不自觉的亮了亮。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她知道这个道理。于是她问道:“哦?二皇兄可从未对我这般好过,此番是为何呢?”
北庆鸿泽直言:“民间谣言四起,贺璋畏罪潜逃。暮雪不胜其扰,夜夜不能安眠。我用全部身家,替暮雪换一个自由身。求小皇妹对外宣称我二人的死讯,从此以后,我们再也不是北庆皇室子弟,不会再出现在小皇妹的面前。”
面对这样的北庆鸿泽,北庆朝雨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北庆平越来。她当然相信北庆鸿泽的话,他们有相同的血脉,那血脉里的疯狂都是相同的。
北庆朝雨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这一次,北庆鸿泽起身,单膝跪地,向北庆朝雨行了一个非常正式的君臣礼。临走之前,他回头说道:“白濯是个可怜的孩子,还望小皇妹不要辜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