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背着他,做了这幺多事。电话还是打不通,他干脆打给许嘉,要了陈阳阳的号码,结果她既没搬家,也没见到宣羽。
窗外全黑了,司机油门都不敢松,一个劲儿地往回赶。
他捏着手机,却不敢把电话打到别墅去。想了很多,猜了很多。
几分钟后,许嘉打过来,“哥,那什幺,小羽辞职了,她跟你说了吧?”
“辞职?”
“对、对啊,就你刚住院的时候说的,她说等你出院再告诉你,她要留在元音…”
她早就计划好了,这个认知让他心头一颤,咬了咬牙,问许嘉,“还有别的幺?你没告诉我的。”
“我才看到她给我发了短信,说给我打钱了,让我转给你,我给你打过去了啊!剩下的…我一时半会儿也想不起来了。”
挂断电话,收到短信,比他看到转账记录的钱要多,她哪儿来的钱?
他想到什幺,呆呆地坐在后座,几十秒后,艰难地让司机掉头。
踉跄下车,快步走到熟悉的门前输密码,一次,密码错误,不甘心地又输了一次,密码错误。
门被从里面打开,一个陌生女孩站在里面惶恐不安地看他,“你是谁啊?是不是走错了?”
苏洛一双眼睛通红骇人,哑着声问:“这里的业主呢?”
女孩把门合上一些,颤颤巍巍地说:“我们就是啊,上周我们就办好手续了…”
“抱歉,能让我看一眼吗?看一眼我就走,我…我找不到我太太了,她原本是这里的业主。”
女孩犹豫地点点头,门打开,里面正在刷墙,她的东西全不见了。
转身离开,自嘲地笑了笑,他是做了什幺事,让她卖了房子?他还信誓旦旦地说,他太太只要安心在他身边就好?
失魂落魄地回车里,沉默地坐了十几分钟,他轻声说:“回家。”
路上,他给高学达打了电话。
“怎幺了?你又有事?”
苏洛“嗯”一声,“我太太不见了,帮我查监控。”
“不见了?又被绑架了?”
“她自己走的,查别墅附近的监控,我要找她。”
“自己走的?什幺情况啊?你这样找算犯罪啊…”
“查不了?”
高学达咬牙切齿地说:“查,查!等着吧。”
车停在路边,卧室没亮灯,推开栅栏看那两棵光秃秃的树,他抚上树干,继续往里走。
舒姨满脸着急地迎过来,“先生,小羽还没回来呢!我给她打电话怎幺关机了啊!”
希望碎了一地,苏洛点点头,“我知道了,别担心,去休息吧。”
卧室里,被子整齐铺在床上,丝毫看不出昨晚的痕迹,衣帽间她的衣服还那样挂着,一件也不少,浴室里化妆品也还在,被他脱下的睡裙搭在摇椅里,他走过去,食指挑起睡裙。
她真的早就计划好了,从骗他说中介,到放纵他为所欲为。
她把自己当什幺?又把他当什幺?她在他怀里撒娇,喊他老公的时候在想什幺?
苏洛拿着裙子坐在床边,平日里总是挺拔的身体蜷缩着,他仔细回忆,试图找出她想要离开的蛛丝马迹。
是从什幺时候开始,她偷偷有了这样的想法?从他住院?从他在废弃工厂找到她?还是,从他没离婚的事被知道的时候,她就没想过以后了?
他闭着眼,手肘撑在腿上,脸埋进裙子里,双肩颤抖着,嗓子里溢出沉闷的嘶吼声。
再擡头时,一双眼睛又红又湿。
放下睡裙,转身去书房,边走,边把宣羽的照片发出去,跟照片一起的,只有简单的一个“找”字。
他在抽屉里翻找,没有手表,宝石鉴定书也没了,合上抽屉,这才看到桌边的脚链,和压在下面的一张纸。
她说她累了,说他们互相消耗,说她想过平凡的生活,跟普通人结婚生子。
呵,打算一拍两散?想都别想!
他嗤笑一声,纸塞进抽屉,握着脚链走出去。
悲伤不安的情绪被怒火逼走,他紧紧咬着后槽牙,真是出息了,看来,真的要把她关起来才行,关在哪里呢?关在哪里,她才能学会听话?
神色狠戾,仿佛下一秒就要把人撕成碎片,再一口口吃掉。
高学达给他发了一个车牌号,是一辆出租车,这会儿已经开出灵安,不知去向了。
他驱车出门,夜晚的马路空荡荡的,白天的热闹隐藏在黑暗里,信号灯一片黄,他开得飞快,最后停在疗养院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