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吻可以用乱七八糟来形容。
唐嵶川根本不会接吻,比起亲吻,他更像是想吃了她。舌尖探得又深又急,不给她丝毫缓冲的时间。每当任薇下意识发出一点哼声,扣在她后脑的手掌便又向下压了几分。
任薇甚至能感觉到他吞咽时喉口的滚动。
若只是一个激烈而原始的缠吻也就罢了,偏偏他眼中还含着泪,眼睫濡湿,间或发出几声小动物似的呜咽,将她的唇反复吸吮,迟迟不愿松口。
等到二人终于分开时,任薇一擡头,便对上了今明凌冷淡的双眼。
“亲够了?”她黑着脸,似乎在怒气爆发的边缘,牙关紧咬,“亲够了就滚下去吧。”
与今明凌对视着,任薇并不心虚,她点了点头:“吴家沟到了?”
面对任薇这样淡然的态度,今明凌忽然感到一种被羞辱般的怒意。刚刚坐在车弦上,她头一回痛恨自己身为鲛人五感的灵敏。她明明提醒过了,唐嵶川绝非善类,可为什幺,为什幺任薇还要接近他,和他亲吻?
他那样用力勾缠着任薇的舌尖,还咽下她的口水……他根本就是个变态!
为什幺连唐嵶川都可以?如果是她的话,一定不会这样对她——
“今道友。”任薇忽然开口,打断了今明凌杂乱暴戾的思绪。
她说:“你是我的什幺?”
今明凌的瞳孔剧烈一缩,僵在了原地。
唐嵶川此时似乎也已经恢复了正常,他眼尾发红,面色冷漠,只是瞥了一眼今明凌,便跟上了任薇的脚步。
他们折腾了这一天,到达吴家沟村落已近日暮。
汇合之后,武招财便简单讲述了自己所查探到的信息。
“据吴翠芬所言,永嘉是在自己房中被掳走的,在她房中,也确实留有魔族的痕迹,但有一个问题——”
她领着众人来到一处黄泥矮房,推开门指着墙上的黑色抓痕道:
“这个抓痕,更像是打斗痕迹。”
永嘉不过是个五岁的小女孩,还是个凡人,面对魔族必定毫无还手之力。而这抓痕几乎透进墙壁三分,可见战斗的激烈。
“我怀疑,除了魔族,还有另一派势力,”武招财抿了抿唇,目光扫过众人,低声道:“又或是,魔族出现了内斗,他们在争夺这些幼童。”
众人陷入沉思的同时,任薇也在质问系统:“你们这个全局监控到底是什幺开启规则?”
一会能用一会不能用,要不然她就能直接知道真相,提前做好安排了。
“很抱歉,全局监控只适用于当下,且如果涉及到主线剧情,就只能开启原着视角,无法探究到原剧情以外的任何内容。”
如此说来,这次历练是涉及到了原着主线剧情。而离得最近的副本就是旃檀林鬼婴,或许幼童失踪案,最终指引的终点会是旃檀林。
在那里,不仅肖敏敏得知了唐嵶川是杀害父亲的真凶,季祉辰也因救下忘尘仙尊而夺得他的芳心。
这样的场面,天道绝不会错过。
而任薇,也不会错过这个杀死天道的机会。
“争夺就代表着有价值,他们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肖敏敏握紧剑柄,擡头看着已经暗下的天空,叹了口气:“可惜我们无法直接追踪到魔族。”
“没关系,”见她有些丧气,任薇拍了拍她的肩头,声音轻柔:“我们一定能找到线索,救回这些孩子。”
强烈的责任心之下,是不能与之匹配的能力。
眼见着气氛逐渐低迷,季祉辰挠了挠头,活络道:“如今天色不早,我们不如先稍作休整,明早再去拜访村中其余几户丢了孩子的人家。”
*
吴翠芬家中贫穷,平日里只有她和永嘉一老一小,总共也就三间矮房,其中两间还结满了蛛丝,一看就是久未居住。
无奈,他们不得不再现当初在临山郡的方法:挤在一张床上。
任薇和今明凌一间。
面对这个抽签结果,今明凌丢下一句“你一个人睡吧”,便落荒而逃。
今明凌现在是什幺情况,任薇最清楚不过。
穿书文中女主攻略男主的方法千千万万,最后几乎都能汇总成两个字:奉献。
秉持着“爱一个人就要当他的妈”的母性准则,大部分穿书女孩们都在小小年纪为一众病娇疯批奉献肉体,奉献劳动,奉献灵魂。
于她们而言,爱情到底是异世中的精神慰藉,还是美化牺牲的工具?在没有选择的情况下,答案似乎已经不重要了。
而任薇也不想去追究那些无辜的女人,她只是想要尝试一条新的道路。
索取、伤害、驯化。
从现在的结果来看,收效颇丰。
望着今明凌越发高挑的背影,任薇勾了勾唇,坐在床边静静等待着盛骄的到来。
“宿主,这个时间找他,并不是一个好时机。”尽管分析显示任薇对盛骄的厌恶度仍旧满格,但思及盛骄过去那个疯魔的样子,它隐隐有些顾虑。
“你不懂——”任薇耳尖一动,起身打开了门。
迎着皎然月色,她看向门外的盛骄,粲然一笑。
此时,系统听见了她未说完的心声:“对于不听话的狗,现在是惩罚时间。”
从小系统处得知任薇要见他时,盛骄难免感到一阵欣喜。过去任薇与他一同穿书,担任他的辅助者,他也时常将她拉到身边。
那时,每当他与一众男人周旋得疲累不堪时,只要见到了任薇,听见了她的声音,他就有了继续坚持的动力。
而现在,换成了任薇需要他。这种位置的对调令他兴奋,短短几步路,他的心情在惴惴不安和欣喜若狂中反复挣扎,直到与她面对面,心中的巨浪才终于平复,化为悠悠波纹,缓缓荡漾。
“薇薇,你找我有什幺事吗?”他眨了眨眼,凑近了些。
“今天,我不是让你去解开唐嵶川身上的锁链嘛,”她说着,语气慢悠悠的,仿佛有些心不在焉,“但为什幺他突然就要杀你?”
“我也不知道……”盛骄眼中很快堆积起了泪水,他想也没想扑到了任薇膝上,拉开衣襟露出颈间的指痕,仰头哭道:“他差点掐死我了!”
黄泥砌成的矮房只留有一扇同样低矮的小窗,月光无法到达他们所在的床沿,只能洒落在窗下那小小的一块土地。
室内一片昏暗,盛骄的眼睛却明亮清凌,如日光下的玻璃珠般透亮。
雪白的皮肤上,嫣红泛着青紫的指痕格外显眼。他泪眼朦胧,脆弱地露出颈线,引人心疼的同时,更迎合诱发着看客的施虐欲。
任薇手指自上扫过,轻声叹了句:“真可怜。”
这并算不上抚摸,她只是虚虚地,蜻蜓点水般地掠过。可盛骄却止不住地喘息了起来,他的手指紧紧攥着衣襟,脊背拱起,看向任薇的眼睛也不再清澈,而是氤氲着一层暧昧的雾气。
面中一片潮红,吐息急促而灼热。
“薇薇……”
“怎幺了?”
任薇回应了他那句失神的呢喃。
盛骄挪了挪身体,又向她靠近了些,直到那根灼热的东西抵上了她的脚踝,他向前顶了顶,喘着粗气,垂着眼道:“薇薇……你不睡我吗?”
对于他的自荐枕席,任薇并没有直接回答,她擡起脚踢了踢他身下,在盛骄更加诱惑的呻吟声中眯起眼,笑道:
“你是公狗吗?”
盛骄脸上的红晕更甚,如渲染开的水墨,自眼下一路蔓延至耳后,他像狗一样吐出舌头,眼神迷蒙:
“我是,我是薇薇的公狗……”
“这样啊,”她忽然绽开了一个灿烂的笑容,狠狠地碾了下去:“那你为什幺还要勾引唐嵶川呢?”
任薇并没有收着力气,眼见着盛骄脸色一瞬苍白,甚至渗出了冷汗,她依旧没有松懈,只是又问了一遍:
“你是公狗吗?”
和盛骄共事多年,他的品性如何,任薇早就看得一清二楚。
他自信于自己的魅力,也从未拥有过专一的品质。
即便他口口声声说喜欢她,还为此被她绊了几个大跟斗,任薇也从未懈怠过。她不相信男人的爱,更不会相信一个精神病仇女gay的投诚。
而盛骄在唐嵶川面前那多此一举的卖弄,也恰好印证了这一点。
“我,我是……”
他颤抖着,还未说出下一句,任薇又掐住了他的脖子。
“你不是。”
“你只是一个随地滥发情的畜生。”
她很快松开了手,表情也恢复温和,歪了歪头:“不过没关系,我会替你治好的。”
“这里条件不太好,虽然没有氟他胺,但还好我有其他的准备。”
*
唐嵶川过来时,任薇正在擦着手。
浅色手帕上,丝丝血迹染开。
她始终没有擡头看他。
“任薇,你之前说过,你会给我全部的爱。”他走上前,径直将她推倒在铺着薄薄一层稻草的床榻上,咬牙切齿:
“你只许有我一个。”
任薇佯装惊讶,抚上了他滚烫的侧脸。
这满面潮红的样子——
“宿主,唐嵶川淫毒发作,好感度正在急速下降——”
“只有你一个,抱歉,我做不到哦。”
任薇吻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