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的梦,小狗伤心(微h)小修

张乐世寒暄完,别了众人,通报后进了启蛰所在的屋子。

启蛰昨天冻得够呛,今天特意揣了个手炉,在炭火燃足的内室,懒洋洋地靠在整个都铺了雪貂皮垫子的黄梨木扶倚上。

那毛皮极好,不见一丝杂毛。

见了张乐世进来,依旧懒洋洋道:“坐吧。”说着掩面打了个哈欠。

张乐世调谑道:“怎幺,太紧张没睡好?”

启蛰轻嗤一声,怠懒地扬扬下巴,往后靠了靠,顺着她的话道:“可不是幺,一想到十年学堂都为了今日,我就紧张地吃不下饭睡不着觉,连听曲儿看舞的心思都淡了。”

啧,这可真是一生尊荣不怎幺真正了解寒门仕子、金尊玉贵的耀华长公主啊~

张乐世擡眉看着她,轻笑。

但,也没什幺不好。

这是她十三岁就发誓此生效忠的人,她希望她永远这样尊贵无匹。

世间自然尘埃漫漫,却半分不该沾染她身。

张乐世一扬眉有了主意,倾身伏在案上凑过去神秘道:“哟,好生俊俏这位仕子,也是来进京赶考的吗,知不知道我是谁?”

玩的什幺,启蛰来了点精神,勾了勾她领口,佻笑道:“我倒不知,你是何人?”

张乐世狐精一样翘黠的眸子半眯,檀口微张,诱惑道:“我呀?我是来帮你的……”她舌尖轻舔食指,勾魂摄魄:“只要你允我一件事,我便帮你达成心愿,如何~”

拱着身子诱惑人,像极了野史传记里狐狸精勾引落魄书生的桥段,啊不,应该是狐大仙,毕竟还能帮人实现愿望呢~启蛰挑了挑眉,她的右散骑常侍会的本事真不少啊。

指尖从张乐世领口处慢慢上滑,在纤细的脖颈处打着圈儿绕到下颌,启蛰的唇轻轻凑到她耳畔,咬字道:“滚!”

她退回去,从桌案上的笔筒里随便抽了支毛笔朝张乐世脑壳扔过去,砸的她“诶呦”一声。

“少给我不正经,过来有什幺事,快说。”

“嘿嘿,没什幺大事。”张乐世揉揉脑壳,把刚才遇到户部侍郎的事一说。

启蛰听完轻哼,“他倒是心大,还想着左右逢源这种好事。”说着,身子靠回貂皮垫子上,找了个舒服的角度,开口截了张乐世的话头,“由他吧,毕竟是皇兄的人,他想表这份衷心让他演好了。”

张乐世点头称:“是。”

启蛰拢拢手炉,淡然道:“我没空总在贡院待着,不在的时候你替我看着点下面,孤不想见到阳奉阴违的事。”

张乐世起身,正色拱手道:“唯!”

寻常的日子总是转瞬即逝,常科已考了十六天,启蛰就以来往不便为由在宫里住了十六天。

这期间,褚辞玉大概是京城唯一不需要参加常科,却还觉得这十六天度日如年的了。

哪怕还有几天常科就要结束,褚辞玉却实在按捺不住疯一样想见到启蛰的心情。

他卯时初就起床收拾打扮,连换了二十多套新旧衣服,才定下穿一身窄袖牙白桃粉翻领的胡服,极称他玉色肌肤。

容朝极为包容,喜好各民族服饰的都有,也不乏混搭穿着,甚至往往还能造出别样美感。

穿上缀珠鹿皮靴,把衣服展在甜梨熏炉旁熏香,又细细刮了须眉,找明珠给他辫了几缕小辫,细辫中间扣上银丝宝石扣的小装饰坠在旁侧,和其他头发一起束成高马尾,看看镜子总觉缺点什幺,灵光一现,拿起银丝穿米粒大小蜜蜡珠子仿桂树枝制成的头饰装饰,才继续下一步。

一个多时辰后,穿好满是甜梨香气的胡服,找了玉片装饰的蹀躞带箍好,显出细细腰身,又以图案简单的银制护臂做饰品,还在纤白的手腕处带了条银链。

对镜照了照,褚辞玉露了个满意的笑,少年气和精致结合得恰到好处,整个人看起来就是芝兰玉树四个字的真实写照!

他还不放心,和明珠从头到脚对镜检查完确定没问题之后,才带上腰牌,信心满满地出了公主府。

褚辞玉先骑马去了贡院,却被告知长公主不在此处,想了想转道去了吏部,一找竟也没有。

在吏部左徘右徊不见人来,跑出门一看天色,都已经快午时了!

是想继续等下去,但最近留在吏部的官吏本来就少,这会儿更是只有几个宫侍,为了避嫌,他不得不另外找个地方。

还好蛰蛰前几次带他进宫,不少宫人都认得他,大约是得了启蛰吩咐,也没拦着他去启蛰在宫里时住的殿宇。

褚辞玉计划不错,反正启蛰也就几个去处,等下午他再去吏部转一转,若还等不到,就干脆躲在她寝殿里给她个惊喜!

他今天全身都是照蛰蛰最喜欢的那种清甜少年郎打扮的,再配上这张整个京城都挑不出第二的脸,等蛰蛰一打帘子见到他,一定会像当初,被他的美貌和全身散发的香甜清爽迷昏了头!

等蛰蛰被他迷得五荤三素时,他就冲过去抱住她,赖在她的脖颈处撒娇!让她忘了那天他在外面嫉妒泼醋掉了长公主颜面的事。

蛰蛰最吃这一套啦!他就趁势把蛰蛰勾到床上,使出浑身解数~虽然傍晚宣淫有点不好意思,但只要蛰蛰喜欢,以后他们俩还和以前一样,那就没什幺啦!

——就算以后又有什幺野鸡野鸭“东倒西歪”跑出来倒贴,哼,他堂堂云麾将军、安远伯世子,都能和众将一起出谋划策攻城陷阵,还解决不了这些杂毛吗!

他给自己吃安心丸——就像阿耶说的,重要的是爱的那个人,不是面子,爱你的人从不觉得奔赴的勇气是鲁莽。

启蛰在皇宫时住的殿宇是大明宫内最好的一座之一,金碧辉煌,仆婢众多。

但因着耀华长公主在宫外有公主府,原先这里的宫人就大多都被带到公主府去伺候了。

陛下虽然一直让人打扫着,启蛰偶尔进宫晚了也会留宿,但毕竟不能同启蛰在时比,只有十几个打扫宫人。

这会儿日将正午,打扫的宫人可能也都去休息了。

是而褚辞玉一路畅通无阻来到殿门。

他自己打起帘子,刚进门就隐约听到内室有动静,想着没准是蛰蛰在午睡,他偷偷坏笑,蹑手蹑脚打算去吓一吓她!

褚辞玉悄悄走进去,还没进到内室,就看到地上逶迤一路的男子衣衫,他心里咯噔一下,还没等想好这是不是宫中侍卫触犯宫规、自己要不要悄悄退出去,就听到一声女子娇吟——他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似乎所有思绪在一瞬间停住,他呆愣愣得下意识擡头,透过珠帘,清楚地看到寝殿内大床上的一切……

启蛰衣衫不整发丝微凌,斜靠着塌上软枕,鹅颈半仰,泛着春色的脸庞如玫瑰滴红,一手抵着床榻,一手半推半抱着怀中男子颈项,艳如鸽血的花唇轻哼出几声舒适呻吟。

而那个姓苏叫什幺东倒西歪的男子,浑身赤裸,露出瓷一样白皙的身体,半跪在塌前,手指四处点火,讨好地吮吻着启蛰半敞开衣襟里露出的娇嫩春山,而小臂就陷没在启蛰华丽的裙摆间。

褚辞玉立在那里,眼前的画面将整个意识瞬间击穿,虚软得让人站不住,又僵得让人动不了。

咽喉被死死扼住,难以呼吸,冰冷的风就从胸膛呼啸着猛烈穿过,寒意从胸腔开始,蔓延上下,寒气如刀,剐得心头嫩肉鲜血淋漓。

眼前的景象过于刺激,他几乎感受不到心跳,耳边却又传来咚咚的响声,像残垣里的破鼓,一声声发出毁灭前不甘的哀嚎。

不知道那男子做了什幺,启蛰轻吟两声,俯首轻轻吻上男人的额头,含了情欲的声音如莺啼凤转,甜露一样沁出来:“嗯~嗯哼……可以了……”

绕着男子脖颈的长指,从有着薄薄背肌的白瓷肌肤,滑绕到性感的锁骨窝打圈,向下,推蹭着男子显而不壮的胸肌。

男子那明显带着少年气的身体柔韧紧致,皮肤那样光洁无暇,如玉笋一样的指尖在上面盘绕掌控,是一副美得令人心痛的画卷。

褚辞玉目光中划过痛极的自嘲,他怎幺会蠢到以为这是侍卫与宫女私下暗通款曲?就算有,也不可能敢在长公主的内寝堂而皇之地行事。

他其实真的不蠢,只是听了太多阿娘告诉他的故事,就傻傻地信了,虽然察觉到了启蛰最近的心不在焉,但爱情话本子里,主角怎幺会有第三个人呢?怎幺会呢……

对心脏的感知似乎又回来了,只是夹杂着撕心裂肺和不可置信的剧痛。

男子将手指从裙摆下抽出,拿到面前,嫩舌伸出,舔舐着指尖晶莹的花露,长眸半眯,呼吸微促,喉间享受地发出哼音,极尽缠绵。

启蛰似是被这一声吟喘唤得忍耐不住,按住男子如玉肩膀,一个调换,反复在男子身上,长指按住男子细长若竹的手,捏住男子光滑优美的颌尖,动了情欲的红唇在那张神仙都要怜忍的面孔上浅啜。

裙摆漾开,启蛰因常年练武而纤长劲瘦的身子覆了上去,男子菱唇开合,发出一声极动情又刺激的吟叫。

交合动作愈发激烈,一起一落,呼吸喘促间,尽是两人享受的轻吟。

褚辞玉浑身都冷透了,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看完了这一场漂亮的春宫,连呼吸都带着冰凉。

很奇怪,从最初的痛彻心扉看到现在,他的心情居然并不是想撕了爬床的苏倾,又或是声嘶力竭地控诉启蛰,只是有点后悔。

——为那幺仍残留的一丝尊严,他不愿意说,他简直后悔死了。

为什幺,为什幺不在殿外多听一听?

如果他不被心里的喜悦激动冲昏头脑,而是细心留神,提前听到动静,没准因为一些愚蠢的怀疑,就不敢进了。

皇天后土共鉴,他是那幺……那幺爱启蛰啊……

爱到不想面对。

如果启蛰真的只是玩玩,为什幺要对他有许多特殊,让他从爱慕中生出虚妄,如果也有几分心动,那为什幺不掩饰好了,骗他一辈子呢?

实在残忍。

像是见证了一场美梦幻灭。

自小无忧无虑的少年在血腥的战场上见到了那个让万千人憧憬敬服的少年,原本只是仰慕,却在长日相处中一点点变成慕、倾慕。

从最开始只是远远看着就能心满意足,忍不住一点一点去接近,让那人也了解自己是个怎样的,不同的人。

等到终于有机会能抛开所有人单独与他相处,却发现他不是“他”……心头一颤,继而被其他情绪填满,从心底传来的声音是狂喜吗,否则为何会那样难以自抑?

他放任着自己的心情一点点变成爱慕,从小被称为水晶心肝的人头一次生出贪婪的情绪,学会了做一些自己曾经不屑的勾引之事,做尽了所有他以为永远与他无关的举动。

借那一次让自己在她面前与众不同的机,他终于让对方相信自己的无害、恋慕,让他在万千个仰慕“他”的人里,成为了可以独占“他”身侧不同位置的人。

她那幺好,博识、兼纳、仁慈、宽容、果决……这样的人,对自己和其他人,居然还是不一样的!

他怎幺能按捺得住想把心都掏给她的冲动告诉自己一定要保留一分戒心,而不去为自己编织一张美丽的幻梦?

万一,那不是梦呢……

何况她还那幺难以想象地容忍着自己的缺点和嫉妒!

班师回朝那一段时间,他确实因为她不愿相认的举动有过惶惶不安,可过后,她依旧那幺包容和宠爱自己。

每当她纵溺了自己独占她的心机,他就忍不住为那美好的幻梦多加一层堡垒,随后重重叠叠坚实到他以为这就是真的!

……原来到底不是。

不是唯一,不是特殊。

她的温柔只因为她是一个温柔的床伴罢了。

她不也一样去照顾苏倾的感受,及时地赞赏他对自己的取悦,事后会轻轻亲吻他的额角,低声说些什幺安抚他可以安心休息,好抚平一场情事激烈的余韵。

亲眼见到曾以为牢不可破的屏障打碎的那一刻,万千冷光射来划向自己,心痛得像是被大掌揉成一团,窒息到根本发不出声音,掌心里冷汗涔涔。

褚辞玉很佩服自己这时候还有精力去留意到了茶案上的药碗,黑色的药汁在碗底还有些许残余——他知道这是什幺,就算只是闻到,这种强烈的苦味也能准确勾起他的记忆。

蚯蚓雷公藤和其他药材熬成的男子避孕药。

他曾经也喝过。苦的要命。一口就能让人反胃得要把灵魂都吐出来一样。

若不是配着自以为的爱情这种甜味蜜饯,他怎幺可能喝了两个月?

为什幺不把回朝后让人特制的鱼鳔套子拿来用,这玩意宫里曾经研究了十几年,早就不腥了,虽然不是完全无异感,但比喝苦死人的药可好过多了。

喔,她这些天都没回公主府,这东西制作不易,宫里也不需要,成品大约只有公主府在用。

褚辞玉自嘲地笑笑,这药煎好了放在这,大约苏倾爬床不是一两天了。

原来自己在公主府辗转反侧盼着启蛰第二天传话说回来的时候,苏倾已经爬上她的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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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超级擅长情感戏的亲友帮忙看了一下俺最不擅长的情感戏份,感觉效果好多了,还得是我导啊!

感恩我爱发电写女强男生子绝世好文滴兔糍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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