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不去,冰冷空荡的房子又实在无聊,梁阴东转西走,到了湖边。
这会天晴无云,阳光热辣辣地打下来,修剪齐整的大面草坪上绿意盈盈。
现在是九月上旬,暑末。之前那个酒店梁阴虽然不知道具体的城市,但可以肯定是在北方,屋子里打着暖气,一出门便冰天雪地的,梁阴上机前还被男人裹得严实,毛绒绒的貂皮,上上下下只露一双晶亮的眸子,但到了这,衣服就得立刻换成轻便的绸衫。
高大的杨柳在稀薄的风中偶尔晃悠,不时还有蝉鸣声,梁阴借着树荫往前走,突然看见靠岸横摆着的小舟,上面一支木桨。
这个小舟应该是去湖心用的。
日光下,梁阴眯着眼朝湖中央看去,在这里待了那幺久,这座湖心岛,她还真的一次都没有过去过,上面那处中式的朱红飞檐小楼,看着门窗紧闭,好像也没有佣人进出过。
神神秘秘的,里面会有什幺?
梁阴起了好奇心,解下舟边的缆绳,打算划过去看看。
这种小船她以前在旅游景区打工时撑过,上手很快,并不需要佣人帮忙。
湖心岛看着近,实际上划过去还有不少的距离。
不过似乎老天非要戏弄她,小舟走了大半距离后,梁阴的鼻尖就挨了一颗重重的水珠,她擡头一看,刚才还晴空万里的天突然就从山边卷出了浓浓的乌云,奔腾席卷而来。
梁阴估计是夏日常见的雷阵雨,来的快,去的也快,看着前面距离不断缩短,再快点估计能在大雨前上岸,就继续往前划去。
不想没划一会,头顶“轰隆隆”一声雷响,斗大的雨点啪嗒啪嗒落了下来,小舟被砸得左摇右晃。雨落之后又起了风,湖面波澜大作,人力的木桨扛不住风力,梁阴本是从南面上去的,这时却被一直刮到了西面。
她会水,就算掉进湖里也不怕,只是没想到最后一小段划得这幺艰难,时间一长,雨越来越大,雨水把她整个儿淋湿了,湿透的藕粉色绸衫紧裹在身上,还渗到了文胸里面,又黏又不舒服。
梁阴实在有些后悔,不过岸头已经到了面前,现在回去更艰难,她迎着雨,刚想绑绳上岸,就听到远远地传来呼唤的声音。
“梁小姐……梁小姐……”
梁阴循声回头,隔着暗沉的雨幕,依稀看到对岸围聚了一些人,好像在叫她。
估计是发现下雨,又不见她踪影出来寻人的女佣,四五个人在岸边,有三个人下了船,往她的方向划过来。
梁阴挂住揽绳,往那边挥了挥手喊:“我没事,你们不用过来。”
她正要回身踩上甲板,突然就瞥到了另一头匆匆赶过来的身影。三个穿黑衣的,一个人在前面快步走着,后面的人争先恐后地给他打着伞。
梁阴心里一愣,他今天回得这幺早幺?
不过刚才和风浪较劲,她确实也不知道自己在湖上耽搁了多久。
“阴阴!”
梁阴愣神中听到男人急切的叫唤。
雨势不减反大,雨水在舟上积成了小小的水滩,沉重地颠簸着,连带着梁阴都在风雨中不住晃荡。
等在岸边的男人看着她小小的身影,脸上没了平日里的从容淡定,甚至浮现了恐慌。
佣人的船都已经撑了出去,因为风大,划得很慢。
就在这时即将上岸的梁阴像是踩空了船板,突然地,像片树叶似的,坠下了湖。
“阴阴!!”
男人几乎心神俱裂。
夏末微凉的湖水漫遍了全身。
梁阴双臂推展,很快从水下浮起,她根本没有踩空,不过难得见他着急,突然就起了一点戏弄的心思。
但当她拨开水面,探头往对岸看去时,却发现那边没了先前站着的人,原本高举的伞倾倒在一侧,剩余的人乱做一团,一个接一个往水里跳。
她心里咯噔一下,视线下移,便看到湖面翻涌动荡,有人正奋力地朝她划水而来。
他跳下来了?
因为她?
梁阴浑身发冷,心口却像点了火,灼灼地燃烧起来。
男人有那幺多下属,大可不必自己入水的。
只要等上一两分钟,他就能看到她浮水而出,知道这只是她和他开的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而已。
但他好像连这个时间都等不及。
她……有那幺重要吗?
梁阴本可以反身上岸,但她却在水中愣了约有半分钟,忽然张口将嘴边的水咽了下去,就像个呛了水的人一样,扑腾了几下,然后闭上眼,由着水流送自己彻底下落。
她想,把这出戏演下去。
*
湖水比想象得要深,男人捞住梁阴的时候,她的人已经堪堪沉到了湖底,水草在她的脸上掠过,双眼紧闭,了无声息。
明知这幺短的时间不足以出现什幺大的事故,他还是无法接受一丁点意外。
他失去过她一次,已经没有心力再承受一次。
黑暗中等待的梁阴感受到水流剧烈的波动,在腰部被男人揽住的下一刻,她蓦地睁开了眼。
水流一瞬冲进了眼眶,但她还是看清了他眼底浓重的不安和焦急。
就好像终于等到了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她一下攀上男人的肩膀,对准他的唇,狠狠地压了上去。
……从来没有人这幺在意过她。
唇齿激烈地碰撞在一起,在水压之下,紧紧贴着,毫无缝隙,仅仅是碰触的快感都如同激流一般席卷全身。
欲念染上了梁阴的眼眸,她不费力气地撬开了男人的唇,娇嫩的舌头急不可耐地滑入,如同极于与人交配的水妖一般,缠绕上他的舌,夺取着他口腔里维持她生命的气息。
男人加大了施在梁阴腰间的力度,眼神被她无法理解的情绪感染,墨色越来越深,梁阴被掐得痛了,可非但没停下来,反而被疼痛刺激,更疯狂地舔舐,纠缠……
这个时候,他推不开她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