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难道他有退敌的办法

怕有巫行教的人在城中把守,前往玄通派的路上,迟客深换了身寻常农夫的粗布衣服。

不仅如此,他上唇围了一圈假黑胡子,背上背着一捆厚重木柴,将剑藏于其中,装作上山砍柴的农夫,一面偷偷摸摸,暗自避开巫行教的守卫,一路顺到山门。

雕刻有“玄通派”三字的石匾门坊下,已换成四名弟子把守。

自从玄通派被巫行教在夜间偷袭,宗门各处都已加强戒备,所有弟子进入警戒状态,在几位长老的指挥下分成四批轮流巡守各处。

但巫行教悄无声息将玄通派团团包围,形成一道隐约的进攻线。

巫人和常人作息不同,起初昼伏夜出,连着三日都趁着夜晚多次向宗门进击,试图攻打进入玄通派。

最近几日则变了策略,时而夜晚涌过来搅人清梦,时而又白日一窝蜂而上,红衣如血,作弄整个玄通派不得安宁。

照着这打发,玄通派里的弟子被折腾得心力交瘁,个个面带土色。

迟客深摸到山门前,见那两名弟子眼圈熬红,神态绷紧而疲惫,就已经知道宗门状态并不算好。

他撕下伪装,与两个弟子通气之后,顺利进入玄通派,已听其中一名弟子说,掌门被巫行教的左长老一掌击中伤了左肩,当时口吐鲜血,晕厥过去,又经山门里常驻的郭大夫医治,勉强能压制病情。

但孔渊是为玄通派的掌门,宗门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就算他真有了伤,也不敢卧病,现今还坚持在正厅商议击溃巫行教的对策。

只是如今敌在暗,我在明,又被对方围绕形成包围之势,还时不时受其烦扰,玄通派众人坚持不了多久,倘若再没有别的对策,总有一天会被巫行教攻上来。

到时倘若翁诩要以玄通派作为祭坛,以玄通派众多年轻弟子作为献祭,助长自己能耐,江湖上恐怕更没有能奈何得了他的人了。

情况紧急,迟客深已先行前往正厅去寻孔渊。

期间路遇许多巡逻弟子,看见农夫打扮的迟客深犹如见鬼一般,晃了一眼后,才惊觉什幺,大惊大喜。

“那是大师兄!”

“果真是大师兄,他是特意回来相助的?”

“当日掌门让师兄立誓叛离宗门,可他现在……”

……

来到正厅,厅外数十弟子严加把守,看见迟客深后俱是一愣,随后眼中流光闪烁,浸漫欢喜。

为首的弟子张唇嗫嚅,想说出什幺话却发现喉咙哽咽,憋不出半句,但眼眶雾气一片。

迟客深对他颔了颔首,问了句,“师父可在里面?”

那弟子如梦初醒,频频点头,一面抹了把眼角的湿润,“在在在,掌门被中伤后已三日不曾休息,师兄你……快去看看罢。”

“嗯。”迟客深声音淡淡的,心里却并不好受,扭头往正厅快步进去,才拉开一扇门,里面急促的咳嗽声扑了出来。

他心里一凝,脚下步子更快,在主座上见到了一直用手捂着口鼻皱眉咳嗽的孔渊。

只一眼,便是微愣,而后心里漫起浓浓愧疚。

距他离开玄通派不过一月,孔渊竟比从前苍老许多,半白头发覆满冷霜,脸上沟壑亦深了几道,更别说他如今受伤,嘴唇鲜有血色,一脸疲态。

迟客深喉中一哽,眸光黯了下去,“师父……”

“客深,你……咳咳咳……”孔渊亦吃惊于迟客深的出现,初初以为是虚影一场,等到他闭上眼再猛然睁开,发现自己以为的虚影并未随着濒临崩溃意识消散,堂前赫然站立他最钟意的大徒弟!

坐在厅堂里的长老们也十分愕然惊喜,前几日还因为迟客深没有前来宗门驰援,而骂他忘恩负义的李长老悻悻低下了头,可想到迟客深孤身一人前来,又挺起胸膛硬气许多。

现在玄通派似个围城,就凭他是掌门的得意弟子,武艺高超又如何,玄通派上上下下近八百人,仅靠他一人,怎能抵得上巫行教神出鬼没的伏击与暗算?

不过是让玄通派多了具尸骨,多杀了几个巫人罢了。

李长老便更是不屑,重重冷嗤一声,当众浇冷水,“哼,来了又如何,难道他能有击退巫行教的计策不成?”

其余长老狠狠剜了他几眼,李长老扬起胸膛冷笑,“我说的有错幺,他区区一人,要是有对付巫行教的办法那倒好说,要是没有,多一个人和少一个人无异,从前你们个个心都偏向他,不知道他还值不值得你们这样!”

李长老轻蔑瞥了迟客深一眼,将所有想说的话吐出后,非但没有因为当前困局而焦灼,反而在控诉中得到一丝丝快感。

以前他和孔渊争掌门之位,前掌门说他急功近利,不近人情,便将掌门之位传位给孔渊,而他自己只能屈居人下,做一个长老!

就连他座下弟子的资质、名声一概比不上迟客深。

江湖上只闻玄通派掌门首徒朗风霁月,可他的徒弟绝不输于迟客深,却只能和他一样落于人后,成为对方光芒之下的一丝点缀。

他又岂能让孔渊事事称心如意!

其余长老听了纷纷摇头。

“你说的又是什幺话,客深再不济也是玄通派弟子,他能回来与我们患难与共,你却还在这里挑挑拣拣。”

“是啊,客深一向心有谋略,说不定真有什幺制敌的办法。”

见众人都向着一个小辈而与他顶嘴,李长老气急,“就凭他……”

“众位师叔说的都不错,弟子今日前来,一来是担心宗门有难,二来的确有对付巫行教的办法……”

此话一出李长老面如菜色,其余众人无不拊掌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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