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净秋跑出酒吧,发现不远处围了些人,地上躺着一个中年男人,正撒泼打滚,嘴里骂着不堪入耳的脏话,她被吸引了些注意力,就盯着多看了几眼,这一看,便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林景朝。
而那个被男人咒骂的对象是他,他脸上挂着伤,嘴角、脸颊都有不同程度的伤,身形僵硬的站在那个男人身边。
她有些吃惊,但想到他在这个地方上班,又觉得并不意外,猜测他应该是遇上难缠的客人了。
可下一秒,她却听见男人喊道:“你这个六亲不认的小杂种,老子白养你了……”
林景朝没有什幺反应,或是感受到她的目光,他偏头看了过来,看到是她,他眼神里没有一丝波动,对视几秒后,很平静的移开。
男人坐起身来继续咒骂着,林景朝盯着男人看了几眼,转身要走,男人见状却猛地起身拽住他,他一个回身,将男人狠狠掀翻在地,随即跑入人群,消失不见。
男人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简净秋瞥了一眼,擡脚快步离开了那里。
她给她妈妈回了电话,答应会很快回家,不在外面逗留太久,但是她喝的酒稍微多了点,身上也全是酒吧里混杂的烟酒味,只能在公交车站坐着一边给风吹一下身上的味道,一边等公交。
“简净秋。”
林景朝忽然出现在她面前。
面对他的出现,不知道为什幺,简净秋并不觉得惊讶,她起身和他面对面站着,两个人脸上都没什幺情绪。
半晌,林景朝开口:“像我那样,装作什幺都没看到。”
像他那样……
简净秋读懂他话里的意思,问他:“所以你是特地来提醒我的吗?”
他没说话,算是默认。
她回身重新坐下,淡淡说:“你不用这样,我并不关心你的事。”
“也不会告诉好好。”
她擡起眼皮看他,他听到好好的名字,明显的愣了下,随即又恢复如常,他说:“这不是我所担心的,看来我做了件多余的事。”
“你说什幺?”
“你以为我喜欢姜嘉好?”
“不是吗?”
“呵……”林景朝笑了声,笑牵扯到脸上的伤,他露出一个吃痛的表情。
简净秋不解地皱起眉,“所以你不接受也不拒绝她的理由是什幺?”
他叹了口气,“有些东西一旦得到就会变得廉价,得不到才显得弥足珍贵,这就是我的理由。”
“你一点都配不上好好的喜欢。”她气得咬牙,“我一定不会让你伤害到她的。”
“你都自身难保了,还说这些大话。”
林景朝擦掉嘴角渗出来的血,嘲讽的看她一眼,一脸无所谓的转身离开。
简净秋攥着拳,过了好一会,似无奈地叹了口气,他说得对,她自身难保,但她不会一直都这样,不会的。
——
姜嘉好得知简净秋要回来上课了,早上到了学校也不进去,就在门口等着她。
看到她的时候,她张开双手兴奋的朝她奔去,一把抱住她,“秋秋,我好想你呀!”
简净秋摸摸她脑袋,“我也想你,最近在学校怎幺样?”
“不好。”
姜嘉好皱眉瘪着嘴,挽过她的手,一边走,一边和她吐槽自己这久一个人在学校有多无聊,说林景朝也没有来学校,听说也是请假了,原因不详。
“你手好了没?”她拉起她的袖子一看,手腕上细细的伤疤一道叠一道,嗔道:“受了这幺大罪,以后可得小心点了。”
简净秋微微笑着点头应下。
“对了,秋秋,你认识我们班那个余声阳吗?他怎幺这两天老来和我打听你生病的事?”
她突然这幺问,简净秋也愣了下,余声阳给她发过消息,但是她回得敷衍,没想到他竟然跑去问好好。
“算是认识,之前帮我们班体委给他送过表,就加了下微信。”
“啊~他不会是对你一见钟情了吧”!
“瞎说什幺呢。”
“很有可能好不好。”
姜嘉好非常坚信自己的这个猜想,她在班里两年多,余声阳可从来没有主动来和她多说过什幺闲话,之前她和他做过一段时间的前后桌,那时候,他就只会和她说:“姜嘉好同学,请你声音小一点可以吗?”脸上对她的嫌弃可是半点不藏着。现在!呵!说话那叫一个客气,就为了打探她家秋秋。
“真的,你别不信。”
简净秋笑笑,没说话,她现在没有多余的心情去猜别人的心思,她只想快点摆脱那人,让自己的生活步上正轨,然后好好学习,考大学,这些才是她应该去想去思考的事。
——
“消失”了几天的林景朝出现了,带着一脸的伤。
做课间操的时候,姜嘉好看见了他,不管不顾的跑了过去,混在他们班的同学里。
她站在他身后问他:“林景朝,谁欺负你了?”
他不说话,手都打不直了,还在坚持做操。
她上前一步,几乎贴着他的后背,又问:“是不是李昊他们那群疯狗?”
林景朝转过身,后退一步,直直看着她,什幺也不说,就这样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看得姜嘉好有些无措。
“林景朝你看着我干嘛,你说话呀!”
她声音突然提高,周围的同学都无心做操,眼神齐刷刷地朝这边看过来,姜嘉好有点受不住被这幺多双眼睛注视,她低着头没再有什幺动作。
简净秋也注意到了那边,她心不在焉的比划着动作,等到做操结束,她就逆着人群,朝姜嘉好那边去。
走着走着,她忽然感觉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她回头看,是余声阳。
他笑了笑,拉着她的衣袖,带她走出了拥挤的人群,她心系姜嘉好那边,没理旁边的人,就踮着脚去寻她的身影,但看了半天,直到操场上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都没看到她,还有林景朝。
“他们可能回教室了。”余声阳开口。
简净秋看了他一眼,抿唇嗯了声后就走。
余声阳忙跟上她的脚步:“我听姜嘉好说你生病了,没事吧?”
“一点小感冒而已。”
“哦哦,这段时间降温,确实容易感冒,那好点没?”
“已经好了。”
“哦哦,那就好。”
顿了顿,他又开口:“那个……这个给你。”
说着,他突然从袖子里拿出来一根棒棒糖塞到她手里,“小病初愈,吃点甜的。”
她看着手里的棒棒糖,包装很精致,带着图案的透明糖纸里是一只粉色的小兔子,糖的棍子有筷子那幺长,不知道他从哪里买到的这幺奇怪又可爱的糖。
无端接受他的好意,她有些不自在,就拒绝他:“谢谢,不用了。”
“还是不是朋友了,给颗棒棒糖都不愿收啊!”余声阳歪着脑袋看她,“还是说,你讨厌我?”
“不是……”
“你真没把我当朋友!”他一下激动起来,“我就随便问问的,你别那幺认真回答我。”
“我不是那意思,我没有讨厌你。”简净秋觉得自己一和他多说话,语气都不自觉地急起来了。
“你都不要我东西,还说不是。”
“……”
简净秋说不过他,只能收下,她表情有些为难:“我拿着了,你别说了。”
糖也送出去了,余声阳乖乖的不说话烦她,跟在她身边陪着她回了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