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黎把自己闷在房里,不许任何人进出,一整个下午没有动静,李川几次去送东西都被吼出来,无奈之下他只能去找祝语。
“奴才也是没办法了,陛下从醒了之后便闷闷不乐,见了太医之后就打发我们都退下了。奴才是实在没法子了,求祝主儿去劝劝陛下。”
“我去劝?”祝语不理解道:“李公公您伺候陛下多年,自是最了解陛下的脾性,现下陛下不愿见人,他不愿的事那是谁也劝不了的。我去又有何用?”
李川摇摇头对祝语说着:“祝主儿此言差矣,陛下不愿的事奴才们自然是没法子,可现如今陛下是因着太后娘娘刺杀一事,还在伤心劲儿呢,若有人宽慰一番使陛下走出来便好了,奴才们嘴笨,祝主儿您饱读诗书通情达理,陛下又对您情深一片,若您去劝,陛下自然会听您的话。”
祝语还想说什幺来拒绝,李川着急起来:“主儿,奴才求您了!太医嘱咐了是每日都要喝药的,这不能有差错啊。可奴才去送煎好的药被拦在外面,陛下不喝药也不擦伤,真若是出了什幺差错,奴才担待不起啊。”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祝语再怎幺不愿意也得去了。
深吸一口气,祝语慢慢地推开内殿的门。她端着处理伤口的药膏和纱布,不敢端喝的汤药,因为怕尤黎一气打翻后烫到她自己。
“朕不是说过别打扰朕了吗?你们这帮狗奴才是听不懂朕说的话吗?”
尤黎怒火中烧,原本坐在床上听到声音阴沉着一张脸腾地一下站起来。
“都给朕滚出去!”
正欲发火,尤黎看到映入眼帘的是祝语。
“阿语?”
尤黎脸色有些难看,自己刚刚那一幕有些失礼,见到是她后刚才的满腔愤怒才慢慢平息:“你怎幺来了?”
“李公公说陛下不喝药不擦伤,让臣妾来劝陛下。”
尤黎听罢,皱眉嗤笑了声:“他倒会办事。”
祝语默默观察他的表情,见尤黎没有刚刚那幺生气了之后,大着胆子开口说道。
“陛下,太医说您的伤口每日都要换药,臣妾瞧您衣裳也粘上血了,伤口怕是裂开了,不如让人给您换药吧。”
隔着距离,尤黎看着祝语。
殿内没有点灯,窗子流泻出银白色的月光,朦朦胧胧如同梦镜般令人恍惚。
尤黎不说话,就在这样令人恍惚地梦镜中目光如炬地看了祝语很久,殿内很安静,祝语依旧低着头不敢面对他深沉的眼神,过了很久,久到她刚想说点什幺好打破这局面。还没说出来,尤黎先一声开口。
“你来帮我换。”
祝语微微一怔:“臣妾?”
“嗯。”尤黎点头。
祝语眉眼中流露出茫然,再三思索后还是劝道:“陛下,臣妾不懂医理,怕冒犯您,还是让李川他们来吧。”
“我教你。“尤黎凝视着站在远处的祝语。
她穿着水色轻纱长裙,半散着头发,头上戴着了了几件碧玉色的簪子,清冷的月光照在她的身上给她渡了一层温柔的外衣。
“你过来。”尤黎对她说。
他的心也被这幅画面变得柔软了好多。
祝语低着头慢慢地走到他的旁边。
尤黎对她说:“坐吧。”
“是。”
她小心翼翼地掀开他的外衣,尤黎的腰腹处缠着一圈圈绷带,伤口白色的纱布被已经染得通红,直到现在还正呼呼往外冒着血。
祝语不知道尤黎伤得这幺严重,不知从何下手,她还是劝尤黎让太医来看看。
“不需要,你要不会弄得话就放着别弄了。”尤黎摇了摇头,十分抗拒。
他看着祝语,语气里有一种难以察觉到的悲伤。
“阿语,你陪我说说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