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问与发现

第二日的早上郁宁没课,一晚上被魇住的他直到天亮才彻底安睡过去,直到将近中午才彻底醒来。

他的脸色极其不好,梦里被无数花穴包围的景象简直要把他吓出个好歹来,他随意用冷水呼噜了把脸便准备到教室里去。

“午饭不吃了?”于修远擡起头,有些惊疑不定的看着他。

郁宁点了点头:“下午就一节课,回来再吃。”

他这回倒是记得拿书,刚打开门,便看见于修远同样也站了起来,跟在他身后。

郁宁顿了顿,倒是不觉得以于修远的性格会特意跟着他,只是觉得对方可能是碰巧也要出去,就没太过关注,然而一直到了教室门口都不见对方有离开的迹象,郁宁这才感觉有些不对劲。

教室门口,于修远静静的看着他,眼神里似乎在问为什幺不进去。

郁宁清了清嗓子,强行压下自己的震惊:“……你来这间教室上课?”

于修远点了点头:“陪你上课。”

郁宁张了张嘴,又重新闭上,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幺,只能沉默的带着于修远进了教室,恍恍惚惚的度过了一整个下午。

古怪的事情并没有到此为止,当第二天早上连着施逸明也跟着他到了教室后他彻底坐不住了。

“你们到底想干什幺!”宿舍里,郁宁满脸崩溃的看着眼前排排坐的三个人,不知道他们这回抽的哪门子风。

三人有些心虚的对视了一眼,桓榆弱弱的道:“我们就是想去蹭个课……”

“呵。”郁宁似笑非笑的扯了下嘴角:“蹭大家都学过的课?”

“呃……”桓榆回头看了那两人一眼,硬着头皮道:“再回顾一下哈哈……”

他看着郁宁盯着他的眼神,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尴尬的闭了嘴默默的往回缩了缩。

“你们到底想干嘛。”郁宁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自从女朋友跟他分手以后,怪事就一件接着一件,先是自己身下长了个批,紧接着自己这些室友也开始变的不正常了,如果不是他确定自己是三个室友都是直男,他简直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解锁了什幺万人迷系统,让自己的室友都爱上自己了。

等会……

郁宁突然一顿。

他是没有什幺万人迷系统,但是他可是确确实实长了个批啊,莫非……

郁宁有些警惕的看着宿舍里剩余的三人,有些怀疑自己长批的事是不是已经被他们知道了。

三人互相看看,似乎在做着什幺重要的决定。过了半响,施逸明转回头来,他看着眼神惊疑不定的郁宁,终于开了口:“老三,你最近是不是发生什幺事了。”

此话一出,郁宁越发确定几人已经知道了。他静静的看着几人,声音有些发沉:“你们知道了。”

三人默默的点了点头。

郁宁的一颗心猛的下沉,他几乎控制不住面上的表情,低着头不敢去看室友眼里到底是什幺神色。

肩膀突然被拍了拍,桓榆安慰着他:“没事的,不管怎幺样,咱们兄弟都陪着你。”

郁宁沉默着不说话。

“想开点,生活不就是这样,总有操蛋的事发生。”

郁宁突然觉得他说的没错,沉默着点了点头。

“这也不是什幺大事,很快就过去了。”

正点头的脑袋突然顿了顿,他突然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

“天涯何处无芳草,兄弟,咱们没必要吊死在一颗树上。”

郁宁擡起头,静静的看了他半响,直将桓榆看的发毛才语气古怪的开口道:“……你觉得我是发生了什幺?”

“不就是失恋吗?”这次是三人一起回的。

“老三,哥知道你舍不得她,但是她既然不珍惜,咱也没必要上赶着。”施逸明反手抄起凳子挪到他身前,满脸都是认真与关切。

“这个不合适总有另一个。”于修远翻了页书,淡淡的安慰道。

本来就站在他旁边的桓榆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的赞同:“就是就是,为了这事要死要活可就太不值得了。”

话音刚落,宿舍瞬间安静下来。桓榆似乎意识到了他不小心说出了什幺不该说的话,无措的看着施逸明向他求助。

“要死要活?”郁宁将这话重复了一次。他看了看浑身僵硬的桓榆,又转头看了看正装作什幺都不知道的施逸明,瞬间有些恍然大悟:“怪不得这几天你们总跟着我,是怕我想不开跳楼?”

施逸明尴尬的笑笑,但明显是默认了这个回答。

郁宁简直不敢相信,他冷笑了一声:“我在你们眼里就是这样?为了这点事要死要活?”

宿舍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桓榆不知所措的低着头,就连施逸明也下意识的回避开他的眼神。

“那是因为什幺。”

就在几人僵持着时,一道声音打破了现有的气氛。

于修远擡起头,安静的看着他:“不是为了这件事,那你是为了什幺要死要活。”

仿佛看透一切的眼神瞬间将郁宁的火气压了下去。他回避的挪开了眼睛,连带着声音也有些中气不足的心虚:“……没有要死要活。”

于修远不说话,只是沉默的看着他,施逸明与桓榆也反应了过来,同时向他投来视线。

郁宁被看的全身的神经仿佛快要炸开,他恼羞成怒道:“干嘛!不许人心情不好是吧!”

三人并没有被他所激怒,施逸明向他投来安抚的眼神,声音一如既往的沉稳:“老三,不管你遇到了什幺事,你都要记得,兄弟们在。”

……

灯已经熄了,本就没什幺亮度的床帐里此时更显得黑暗。

郁宁睁着眼睛,还和前几日一样睡不着,只是今日扰乱他思维的不再是那个莫名长出来的批,而是下午时兄弟几个说的话。

兄弟……

郁宁闭了闭眼。

他最终还是没有说出那个让他最近情绪大变的原因,在那个场合下,他这些日子以来所有的愤怒、惶恐以及掩藏在表面下的无助都仿佛无所遁形,全然展现在他的兄弟们面前。

但是……他没有感觉到害怕,反而有一种奇异的安心。

兄弟……

他想到。

也许将这件事告诉他们才是正确的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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