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宴走后,姚念君变得沉默寡言,更加接近卫宴的性格了。
早先时,姚念君还追问过母亲为何忍受一个渣男,姚梅叹气道:“他在我面前装了一辈子,我很满足了。”
姚念君觉得可笑,这样的感情根本不纯粹,自己骗自己这是何苦呢?
后来,她似乎懂了,似乎又不懂。
一年后,姚念君考入了江城大学。
她沉浸在学习里,虽然学校就在江城,距离姚家不过半个多小时的车程。可她仍然只在寒暑假回家,在家中待一个星期左右便回校打工去了。
姚梅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她努力想要弥补女儿,但女儿无论如何变不成以前的小棉袄了。
五年后,姚念君按部就班读完了大学,在一家广告公司里做设计。
姚念君虽然在江城工作,但是并不住在家里。她在公司附近租了房子,周末也是躺在出租屋里看剧玩手机,除非过年过节姚梅生日,她才会回家看看。
但她与父母之间的关系再不似以前那幺亲密。
卫军暴怒,忍不了女儿不尊重家长的样子:“你妈那幺想你,你这样像什幺样子!搬回家住。”
姚念君无视了父亲,对姚梅道:“妈,对不起,但这是我的极限了。”
姚梅便没再强求她。
反而是姚念君从外婆嘴里听到,卫军和姚梅正在追二胎,问她吃不吃醋。
姚念君只是觉得她爸妈疯了,一大把年纪了,还想再毁掉一个小孩的人生吗?
好在,听说她妈半途放弃了。
……
2021年,姚家厂子接近倒闭。
卫军将姚念君叫了回来,他满头白发,头发稀疏,看着再没了当年的英气,看着不过是个瘦弱的老头子而已。
卫军直抒胸臆:“你去问你姐姐卫宴要点钱,不然咱们家厂子完了。”
姚念君心跳一滞,她死死咬着唇:“你神经病啊,没钱就倒闭算了,还找一个走了那幺多年的人要钱干什幺??”
“怎幺不行?!”卫军一拍桌子,双眼充血:“她是我女儿,她的钱就是我的钱,我想要就得给我!”
“神经。”姚念君起身就要走。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两个鬼混在一起的事情!”卫军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手指用力到她的手腕好疼。
姚念君心脏漏了一拍:“那又如何?”
卫军面目狰狞丑陋,像是路上发癫的疯子一样:“今天你不去把这个钱要回来,咱们家房子也会被拍卖了,你外公外婆,你大姨你舅舅都没工作了!”
姚念君不受卫军的言语要挟:“那怪你自己没能力!经营不善,大家都得喝西北风!”
卫军一双禽兽眼睛红得发紫:“好好好!大不了咱们一起死!!!”
……
姚念君当然没去找卫宴要钱,甚至,她连卫宴的联系方式都没有。
半年后,姚家厂子被人买了下来。
整个场子上上下下几千名员工都保住了工作,包括姚念君的大姨大姨夫舅舅舅妈,只有一个人被开除了。
——那就是卫军。
姚家厂子被卫宴买下来了。
卫军被赶回家后,从此一蹶不振,他在家里除了喝酒打牌就是咒骂姚梅。他骂姚梅生下来的女儿没用:“都怪你的基因差!念君只知道一个月赚几千块钱!我的大女儿多厉害啊!去外国读个书,回来都有亿万身价了!”
姚梅忍受着他的咒骂,为他清扫房间,端屎端尿,自虐地觉得自己活该。
甚至,卫军喝得中风了,她更觉得自己爱他了。
她要好好伺候偏瘫的卫军,与他过完最后的人生。
姚梅嘴角噙着怪异的笑容,端起小盆子,准备去给自己的老公翻身去了。
……
姚念君再见到卫宴,是在姚家厂子的庆功宴上。
卫宴作为卫总,而她是被大姨和舅舅抓到饭店现场敬酒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