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安

辛触然休息半晌才将急促的呼吸渐渐放缓,她声音还带着被情潮泡过的润,但已经带上些冷意,“柳生绵,下次再这样就滚蛋。”

柳生绵埋在她体内的指尖微微动了动,勾出大小姐的低吟,“你指什幺?”

“我让你不要得寸进尺。”辛触然讨厌在情欲中失控的感觉,被性瘾操纵欲望已经让她十分烦躁,如今柳生绵在床事中又愈发强硬,隐隐有不受控制的感觉,方才那阵巨大的快感来临之前她竟然感受到了莫名的恐惧,因而她此刻心情并不明媚,甚至谈得上糟糕。

辛触然眼尾还挂着泪,面颊也染着红霞,衬衫并未完全脱去,要掉不掉地挂在身上,发丝凌乱地铺在脑后,表情却称得上冰冷,声音也凉津津的。

柳生绵看着她,觉得自己好像又觉醒了什幺癖好,面对辛触然时,让她难以自持让她流泪失控很爽,可此时此刻看着她的抗拒和冰冷,也很爽。

甚至,她有点想听辛触然多骂她几句,还想知道,大小姐被惹怒了,会不会扇她?

她眯了眯眼,这个可能性恐怕不小,毕竟她又不是没见过辛触然对别人动手。

想到这儿,她居然有点兴奋。

柳生绵闭了闭眼,将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全部压下,柔声道:“知道了,今天是我不对,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她缓缓抽出手指,被堵在辛触然体内的水液终于得以宣泄,她抽张纸,垂颈仔仔细细地为大小姐清理,“有没有弄疼你?”

辛触然闭眼享受着她细致的服务,冷笑一声,“柳生绵,你精神分裂是不是?刚怎幺不问?”

柳生绵自知理亏,沉默着将被浸湿的纸扔掉,又抽一张为她擦拭,辛触然睁眼,脚软绵绵地踹在她肩膀上,“说话。”

“对不起。”柳生绵只低着头道歉,别的一句也不说。

辛触然气笑了,“装什幺可怜。”她擡手碰了碰肩头深深的牙印,“刚刚咬我的时候没见你这样。”

柳生绵擡眼,视线扫过她指尖抚摸的地方,她低声道:“这次又没咬在会被看见的地方。”

辛触然擡手推了柳生绵一把,“不许顶嘴。”

柳生绵视线便又落在辛触然红肿的唇瓣上,眼神暗了暗,辛触然一看她就没想什幺好东西,“你有没有去医院看过?”

“什幺?”

“说不定你也有性瘾,还比我更严重。”

柳生绵歪头,看起来真的在思索这个可能性,片刻摇了摇头,“没这个可能。”

她其实是个不怎幺有欲望的人,不仅情欲,其他物欲也基本没有,更遑论对性爱上瘾。

她只不过是,对辛触然的欲望格外强烈而已,也只对她如此。

柳生绵深吸口气,压下思绪,看着她被做得微微外翻的小穴说:“下面肿了,你家里有药吗?”

“没有。”辛触然一做完就犯困,声调变得懒洋洋。

柳生绵便又看了一眼,见不太严重才说:“我明天把药带给你,你自己抹。”

辛触然觉得无所谓,随口应了,柳生绵见她打瞌睡,问她:“你卧室在哪,我抱你去。”

大小姐懒懒掀开眼帘,“二楼。”

她帮辛触然拢了拢衣服,“二楼我怕抱不好会摔到你,背你上去,好不好?”

大小姐当然不拒绝,擡手环上背对着自己蹲下的人脖颈,柳生绵起身,将她向上托了托,带她到二楼卧室。

她把人小心翼翼放在床上后看了看表,已经十点多了,明天周一,还有课,再不回去太晚了,“你睡前记得冲个澡,我走了。”

辛触然闻言皱眉,“你要走?”

“刚刚不是说要带药给你,不回家怎幺带?”

“别走了,睡我家,明天让靳叔把你一起带去学校。”靳叔是她的司机。

“我没有带换洗衣物,校服也还在家里。”

“那就穿我的衣服,校服一天不穿又不会死。”

柳生绵笑笑,叹口气,轻柔地抚了抚她,“我等你睡着再走?”

“你就非走不可?”辛触然对她的提议有些心动,但还是不满。

柳生绵看着辛触然清澈的眸,忽然很想问她那句不识好歹的话——我们现在是什幺关系。

若说在瑶汀她们放纵、沉溺、一间房一张床是不得已为之。

那现在呢,回了阅城,却变得越来越不清不楚,可以在清醒时接吻,做爱后留宿,这些所有,到底算什幺?

柳生绵不想自己的底线一降再降,在辛触然明白她的感情之前,她们之间需要界限。

“好了,别撒娇了,去洗澡,我等你。”

辛触然出来得很快,可能怕她等久了,柳生绵见她发尾还是湿的,“吹风机在哪儿,帮你吹头发。”

辛触然随手指了一下床边的梳妆台就拿起手机拨通电话,“靳叔,您在楼下等会儿,一会儿我同学下去,您把她安全送到家。”

待她挂了电话后柳生绵才打开吹风机,暖风呼呼吹在头发上,让辛触然的困顿更甚,她脑袋在柳生绵指腹下一点一点,像小鸡啄米。

柳生绵无奈地笑笑,帮她将发根吹干,确保发尾不再滴水后拍了拍她发顶,“去睡觉吧。”

闭上眼前辛触然目光在柳生绵脸上停滞两秒,“晚安。”

“晚安。”

大小姐的呼吸没多久就变得平稳绵长,柳生绵静静望了她两秒,想起靳叔还在楼下等她,动作轻缓地起身走出卧室。

可能昨晚睡得不错,第二天早上柳生绵到学校时辛触然已经坐在教室里,她坐好后从书包中摸出药膏,“喏,回去记得抹。”

辛触然扫了一眼,接过来随手揣进包里,然后两人就回归了客气疏离的同学关系。

不过这个早晨的平静在某一个课间被打破,不知道谁先惊呼一声,其他人便陆陆续续垂头看手机,柳生绵对这幅景象见怪不怪,垂眸做卷子当没看见。

阅大附中对手机的管控一向不怎幺严格,只要不作到老师面前就基本没人管,所以这样的情况常有——某个明星结婚了,哪个演员塌房了,诸如此类的娱乐新闻或者某年级某班谁恋爱了的小道消息都足以引起众人的兴趣。

但很快,她就意识到了这次娱乐的中心应该是自己。

柳生绵接收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或打量或厌恶或吃惊的目光,类似的目光洗礼她不知道见过多少次,早已不会因此坐立难安,她依旧四平八稳地做题,手下速度一点儿没变,直到身旁的辛触然被小声叫走,她眸光才微微动了动。

辛触然回来得很快,什幺话也没说,但她周身气压骤然降低许多,柳生绵瞥她一眼,看见大小姐阴沉着脸,显然心情很差。

她深吸口气,站起身,快步走到侧楼的厕所,拿出手机。

柳生绵的面色在看到校园论坛上的帖子时一寸寸沉下来,先有人匿名发布了一组她跟林沐宜在水吧聊天的照片,角度一看就是刻意挑选过的,又模糊了背景,就算她们之间没什幺,在这几张照片的加持下也该有点什幺了。

帖子内容无非是老生常谈的调子,说她再次物色到了新目标,甚至在研学途中就要把人叫来幽会,连等都等不了,评论区似乎有人认出了林沐宜,说在pt见过她,她应该是那儿的调酒师。

所有人的热情被这条评论彻底点燃,无数匿名用户开始发表评论,说在pt看见柳生绵跟这位调酒师很暧昧,两人经常聊天,有几次甚至是一起离开的。

又有人将之前的图片也翻出来,一同指摘她私生活的混乱淫靡,将她说得比十恶不赦的犯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条帖子很快被顶到了最高,一条新帖紧随其后发布出来,标题是——“高岭之花”脚踏n条船,私生活混乱。

配图是不知什幺时候偷拍了她和贺释同行的背影,还有他们对接活动时的样子,全部被恶意曲解,作为泼在她身上的脏水,一股脑倒了下来。

这样的事她早就经历过很多次,也早就明白面对无端的恶意和群起攻之的处境,解释是最无力也最无用的,她静静看了两秒,退出帖子,深吸口气,打开洗手台的水龙头,将手伸进冰凉的水中,垂眸冲了两分钟,直到骨头都好像冒着寒气才关上。

想被大小姐扇,实在不行踹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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