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宁悦觉得天整个都塌下来了。
她怔怔的看着手机上的画面,上头跳出一则突发新闻,写着:
「顶流男偶像白谦衍疑似出外赴约,遭对向车冲撞伤势严重,送医抢救中,目前没有呼吸心跳。」
大雨倾泻而下,纪宁悦手中的伞掉落在地,雨瞬间吞噬了她,她却丝毫未觉。
心痛的不行,耳鸣的严重,支撑她世界的柱石倒塌了,她要怎幺活下去?
更何况,她还要去找他说清楚才行,说她才是当初那个在医院里的小女孩,而不是殷时昀。
纪宁悦喃喃的说:「不可能…他不可能会死的…我还没见到他…」
她急忙上了车,把手机随意丢在副驾,脚踩下油门,赶往这附近那唯一一间医院。
纪宁悦转开车里的广播,手用力的转动方向盘,超过了一部部的车,就算四周响起刺耳的喇叭声也仿佛未闻。
大雨模糊了视线,纪宁悦皱着眉头,速度还是没有放缓,来到一个十字路口,再过个弯,就到医院了。
车内的广播突然停止了音乐,转而插播一则消息,让她恍了神。
「插播一则消息,偶像白谦衍确认抢救不治身亡,年仅二十五岁。」
纪宁悦的心跳似乎停了好几下,嘴巴微张,她不敢相信这个消息,紧握着方向盘的手松了开来。
这时,刺耳持续的喇叭声逼近,她即时回过神,往车窗外看,一台大货车朝她逼近,下一秒,巨大的碰撞、翻滚、疼痛袭来,紧接着,纪宁悦晕了过去。
巨大的声响引的路人看了过去,十字路口的正中央,一台黑色高级轿车被大货车撞的支离破碎,车底还冒着烟,不知何时会突然爆炸燃烧。
此刻的冬廷医院里,一个带着黑色鸭舌帽、黑色口罩,穿着简单短版上衣和长裤的女人站在一个病床前,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床上是刚刚才宣告死亡的白谦衍,脸色苍白,毫无生气。
站着的女人是白谦衍官宣的女朋友,殷时昀。
她身后关着的门外挤满了记者,身边一只手放上她的肩膀,那男人低声说:「别哭的太假,外头看着呢。还有,刚刚接到消息,纪宁悦出车祸,送过来这里了,我等等就去看。」
殷时昀低下头,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嘴角勾起惊喜的笑容,轻声说:「纪宁悦也死了?真是上天也在帮我们。」
在她身边的男人张行橪也笑了下,眼睛闪过恶毒,他点了点头,说:「我过去了。」
脑袋一片浑沌,纪宁悦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在何处,远处似乎传来机器运作的哔哔声,还有人靠近的脚步声,她挣扎的想要睁开眼,何奈身体根本无法控制。
身上没有疼痛,但却完全动不了,她的意识回归,身旁传来声音。
「纪宁悦,妳终于落到这个地步了。」
纪宁悦马上认出来那是她曾经爱着但现在恨死的男人,张行橪。
她心中马上被恨意充满,是他害死了她的父母,搞垮了她的家庭,他怎幺还有脸来到她面前?
张行橪低头看着动弹不得的纪宁悦,她的手和脚都被包上绷带,脸上好几道擦伤,头也被包了好几层纱布,嘴上罩着呼吸器。
而她的双眼紧闭着,他冷笑了声,报复心顿起,也不管她到底听得听不到,自顾自的说:「妳心爱的白谦衍死了,妳应该是看到这个才急急忙忙的冲过来的,结果搞得自己也要死了呢。」
张行橪凑近纪宁悦,继续说:「白谦衍的确是我设计害的,只因为他是妳喜欢的人。反正妳也活不下去了,告诉妳也没什幺不好。」
他把手放上呼吸器,最后说:「再也不见,纪宁悦。」
纪宁悦在他说话的过程中气的不行,只顾着花尽全身力气让自己睁开眼,直到她听到张行橪亲口承认害死白谦衍为止。
她仿佛被一道闪电打中,接下来浓浓的自责感涌上心头,她是不是真的做错了?张行橪那幺讨厌她,才会连带报复她周遭的人。
是不是她没喜欢上白谦衍,白谦衍就不会死了?
纪宁悦心痛的不行,眼角滑落溢出眼睛的泪水,还是死命的想睁开眼睛,她真的不甘心,她不要这样就死掉。
张行橪凭什幺害了一大堆人还能活的好好的?或许是她父母真的做错了,但他怎幺可以让毫无关系的白谦衍来还债?
张行橪伸手拔掉她的呼吸器,一旁的机器顿时大响,他得逞的露出笑容,转过身去,没再看纪宁悦一眼。
他对着跟过来的殷时昀说:「妳怎幺来了?怎幺不好好待在那里?」
殷时昀走到他身边,嘴角上扬,说:「我也得来看看这个贱人才行,不是吗?她害了你的父母不说,又死要脸皮的还待在你身边,终于要死了,眼前可以干净一点了。」
她低头看了看在喘着气呼吸、挣扎的纪宁悦,满意的笑着,随后转过身,勾上张行橪的手臂,说:「我们走吧,没必要再看她了。」
这时候,纪宁悦才终于睁开眼。
她吸不到气,快要没有意识了,她动了动唯一能够动的眼珠子,看到女人和张行橪离去的背影。
她不知道那个女的是谁,只觉得她很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她似的,她手腕上戴着的星星手链反射着光芒。
视线逐渐模糊,纪宁悦心中的恨意和不甘以及歉疚却没消散,张行橪,还有那个女人,肯定是害死白谦衍的真凶。
她不想死…
这样就死太不公平了,她还没有替父母报仇,也还没为白谦衍报仇…
纪宁悦最终还是闭上了眼。
她最后只想着,如果能有再来一次的机会,她一定要杀了张行橪,至于白谦衍,她不能再喜欢上他了。
又再次睁开眼。
纪宁悦一下子反应不过来,她这是来到死后的世界了?
可是入眼的是一个男人,确切来说,是个挺年轻又青涩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