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不是不允许我与师妹偷三摸四吗?

夜芝盛一边阅读着手上的文章,一边品茶。看到一半擡起头瞄了一眼夜承影,发现她木着脸干站在自己的书房中央,也不就座,眼睛盯着地面发呆。

“谁惹你生气了?”夜芝盛把茶盏放下,关心问道。

夜承影眨了眨眼,敷衍回应:“回师尊,没有人惹徒儿生气。”

夜芝盛摇了摇头。她亲自把夜承影养大,即使现在夜承影努力维持面无表情的外表,眼中的倔强和不服气还是跟小时候比武比输了的时候一模一样。

但比起夜承影的心情,眼下夜芝盛更担心她的品德。

她把夜承影写好的文章放置一旁,斟酌了一下用词才缓缓开口:“听说你向康芷青要了南月辅助你。”

“是的。”夜承影并没有否认,她清楚既然自己亲自要人,就会面临被质问的一刻。

可夜芝盛并没有追问缘由,继续说:“还听说你最近夜不归宿,整天往南月的寝所跑,而她的房间不时会传出耐人寻味的声音,有时候甚至长达一整晚...”

夜芝盛的眼神随着话语逐渐变得犀利,紧盯着爱徒的任何变化。

夜承影这下明白到师尊并不是要质问自己要人的事,而是要质问自己偷腥的事,于是她背着双手沉默,不打算作任何掩饰。

夜芝盛见她默认,脸色倏地沉下来,大力拍了一下桌子,震得茶盏抖了抖,发出清脆的声音。

“你是一个有家室的人,你这样子怎幺对得起你的夫人,怎幺——”

“夫人知道我跟南月的事。”夜承影冷静地打断她的话。

“对得起——什幺?”夜芝盛蹙起眉,那还有一大段教训的话堵在喉咙,未来得及出口,令人颇为不快。

“夫人知道我跟南月的事。”夜承影一字一句清晰地重复一次。

“荒谬!”夜芝盛又拍了一下桌子,“你又不是不清楚,楚家当初会答应让楚韵清嫁入的其中一个条件就是你不能纳妾,她怎幺可能会纵容你们两人…拉扯不清!”

最后的几字她刻意压低声音,以免隔墙有耳。

“事实的确如此,师尊不相信的话大可等夫人回来问她。”夜承影冷静得眼中毫无波澜,夜芝盛竟一时分不清她说的是真是假。

“尽管如此,我也不允许你做这些偷三摸四之事。”

“正好,我有意纳师妹为妾。”夜承影拍了拍袖子上的灰尘,完全不在意自己说了什幺惊世骇俗的话。

她刚才已想通了,与其整天担忧南月的心落在谁身上,还不如直接将她绑在身边。

“你——!”夜芝盛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瞪着夜承影,“荒唐!”

“何来荒唐之说?”夜承影一脸疑惑地看向夜芝盛,“师尊不是不允许我与师妹偷三摸四吗?那我光明正大纳师妹为妾,有何不妥?”

“你、你、你听听自己在说什幺!”夜芝盛指着她的鼻子,气得五官紧皱,胸口发闷,“刚才才说完楚家不许你纳妾,你是聋了吗!”

的确有不少人将妻子或夫君娶进门后,便出尔反尔地违背当初的约定,若娘家的势力不够雄厚,就只能像哑巴吃黄连般自认倒霉。

但香雪庭中历来已婚者皆只有一妻,从未发生过纳妾之事,比起那些荒唐事一件接一件的其他门派,夜芝盛对自家门派的清誉感到格外骄傲。同为女人,她原以为自己引以为傲的女儿也会有怜惜之心,善待妻子,决不会做出如此为人不齿的行为。

这下真是让她失望至极,痛心不已。

“徒儿的耳朵没有问题,只要在夫人回来之前纳好妾,一切不就没有问题了?”

夜芝盛大吃一惊,惊觉夜承影居然还想先斩后奏:“你这是要羞辱楚家,让他们跟我们翻脸吗!你跟楚韵清成亲才多久,现在就想纳妾?纳的还是你师妹?!”

“有何不妥?”比起夜芝盛的激动,夜承影倒显得不急不缓,“风箭门的风轻不也娶妻两年未够,就纳了三个妾?怎幺风箭门可以,我们香雪庭就不行?难道我们比他们差,所以纳不得?”

“你——!”夜芝盛气得坐不住,猛地拍桌站起,茶盖被拍得翻落,碎在地上。

“风轻那些荒唐事在背后被人如何唾弃、笑话,你不会不清楚。而且她把自己的娘亲气得半死,连原本是她的掌门之位都被她人抢走,你难道想得到跟她一样的下场吗?!”

早知道就不让她去参加武林大会了,竟然被风轻那家伙带坏。

夜承影毫无畏惧地直视自己的师尊,悠然回应:“徒儿从来不知道要当香雪庭的掌门还必须要先立贞节牌坊。”

夜芝盛顿时哑然无语,一股火气冲上脑袋,气得她头晕目眩,无力跌坐回椅子上。

她连忙调整呼吸,抓起没了盖子的茶盏,连续灌了好几口茶水才勉强冷静下来。

既然硬的不行,就只能用软的。

沉默片刻,夜芝盛才软下语气,好言相劝:“你不是一直最疼爱你的月师妹,你怎幺舍得让她做妾?”

“我不会亏待师妹,我会把她当作正室对待。”夜承影一脸严肃,仿佛在对谁立誓一般。

夜芝盛摇了摇头:“即使你待她再好,她还是妾。就拿我的寿辰来说,你只能携正室入座。那你要南月如何?一个人待在房间中吃残羹冷饭?还是梳着已婚妇人的发髻与其他未婚的姐妹坐在一起,鹤立鸡群地看你与夫人出相入对?”

见夜承影不再口出狂言,夜芝盛猜想自己的软攻势是奏效了,于是再苦口婆心地劝:“缘分已逝,你又何必执迷不悟?既已选择与她人共谐连理,就不应再回想以前。南月也值得找到一个与她平起平坐的人,而不是委身去当别人的妾。”

夜承影听到这里,脑中闪过詹悦那可恶的笑脸,让她原本冷静的双眼蓦地升起一把火:“师尊三番四次阻挠我与师妹,难道是为了撮合她和詹悦吗?!”

“詹…?”夜芝盛想了好一阵才想起詹悦这号人物,“这跟詹悦又有什幺关系?再说,只要詹悦人品没有问题,也未嫁娶,南月选择她也——”

“她人品烂得连老汉的烂疮都自愧不如!她连师妹的一根毛都配不上!”夜承影打断夜芝盛的话,愤怒地挥动衣袖,气得咬牙切齿。

夜芝盛瞪圆双眼,惊讶她这幅激动模样的同时也不禁感到气恼:“在你眼中未嫁未娶的詹悦配不上南月,那南月就只配得上当你的妾吗?!你这是往自己脸上贴金还是在羞辱南月?!”

夜承影一愣,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缄默几息,将怒火压下才继续说道:“既然师尊认为纳妾不妥,那我就与夫人和离。”

“放肆!”夜芝盛几乎要将桌子拍烂,“先不说你怎幺想,楚韵清有什幺对不起你的?你要在新婚也不过一年的时候选择和离?你让她面子往哪里摆?她的名声要怎幺办?”

“我大可请夫人写休书,这样外人就只会以为是我被她抛弃。”

“你——!”夜芝盛气得脸色涨红,“一个被抛弃的人当掌门,你是要香雪庭沦为笑柄吗!”

夜承影幽幽地看着夜芝盛,最后一个选择悄然出现在两人的脑海中,但你不说我不说,彼此还能把没有说出口的话吞回肚子里。

夜芝盛叹了一口气,摆了摆手:“你去把跟南月的事情处理一下,我就当今晚这番谈话没有发生过。”

夜承影一动不动,并不打算接受这各退一步的决定。

夜芝盛看着她眼里的倔强,好不容易压下的怒火又升起:“夜承影,我劝你见好就收。掌门之位并不是非你莫属,如若你不收敛你的行为,非要当那不忠不义的人,那幺我大可另找她人继任掌门之位!”

两人对峙良久,谁也不让谁,最后夜承影低下身作揖:“香雪庭能担任掌门的优秀人选比比皆是,若师尊认为徒儿不适合,徒儿自当听从安排,退出掌门人选之争。”

恨铁不成钢的夜芝盛几乎要一掌拍在夜承影的天灵盖上,只是忍了再忍,忍不了也硬忍才忍下来,咬着牙低吼一声:“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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