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是七夕

詹悦与众人用过晚饭后,便在康师姐带领前往客房住下。

待康师姐走远,詹悦就迫不及待地吹熄蜡烛,熟稔地往南月的寝所走去。然而脚才刚踏入院落,她就被眼前的一道人影惊得僵在原地。

月亮被乌云遮盖,房间透出的烛光只照亮了此人的背面,她的正面藏在黑夜中,看得人心里发慌。

“詹大医师怎幺不好好在客房休息?”夜承影像索魂女鬼那般,幽幽地问道。

詹悦定了定心神,轻咳一声:“夜大师姐才是,怎幺不回夫人身边,反而守在月师妹的门口?”

“有些禽兽伤疤好了就忘了痛,不多教训几顿,她是不会长记性的。”夜承影说着往前走了一步,吓得詹悦连忙往后退了两步。

“我跟南月情投意合,某些已经娶了妻的人并没有阻止的资格。”詹悦嘴上逞着强,手里却偷偷摸出了几颗丹药。

“放你的狗屁,师妹才不会跟你这种人情投意合。”夜承影平静的声音忽地变得急躁,明显被惹怒了。

“不跟我情投意合,难道要跟你这个已娶妻的人情投意合?”

“我这次把你的牙都打碎,看你还能不能说这些让人恶心的话!”

“你尽管过来试试看!”

两人的战火一触即发,就在夜承影要冲上去之时——

“够了!”南月拉开房门,踏出站在房前的台阶之上,无奈地看着在自己房前叫嚣的两人,“詹悦你回房。”

“意思是让我晚点再——”

“闭嘴!回房!入黑之后不要来找我。”南月毫不留情地打断她,脸上没有一丝要跟她开玩笑的意思。

詹悦瞥了一眼夜承影,后者勾起轻蔑的笑容,满眼得意地看着她。詹悦不服气地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白天也不许来找她。”夜承影对着她的背影补了一句,詹悦脚步一顿,随即加快,步伐显得更加愤愤不平。

等詹悦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夜色之中,夜承影才满意地走入南月的房间。

关上门后,南月主动投入她怀中,小鸟依人的娇态与刚才那气势十足的模样截然不同。

夜承影手指牵起一缕南月的发丝,慢悠悠地兴师问罪:“一年之约是怎幺回事?”

南月叹了一口气,深知自己躲不过这个问题:“离开行然城之时,詹悦劝我不要回来,我为了不让她继续纠缠下去,就随口说了让她一年之后来找我的话,我想着她如此喜欢玩乐的人肯定会在我离去后就把这个约定忘得一干二净,谁知…”

谁知把约定忘得一干二净的人反而是南月自己,直到詹悦今天再度出现在眼前,她才惊觉一年之约竟已悄然而至。

“谁知她真的出现。”夜承影搂住南月的腰,将她抱紧,“不许跟她走。”

“我不走。”南月摇了摇头,怀抱住夜承影的脖子,享受那被勒得喘不过气的爱意。

“明天跟她说清楚。”

“好。”

“你跟我说一遍看看。”

南月一怔,没想到夜承影会如此要求,只好临时想了想:“嗯…‘我不会跟你离开的,你忘记这个约定,下山去吧’,这样可好?”

“不行。”夜承影松开南月,双手扶着她的脸颊,让她看着自己的双眼,“你要说‘我是属于师姐一人的,不管发生什幺事都不会离开,你以后都不要来找我了,我不想看见你’。”

南月被夜承影既正经又幼稚的模样逗得噗呲一笑,按照她的要求一字一句重复过后,夜承影才满意地放开她。

两人很快就将詹悦的插曲抛诸脑后,相拥着彼此情话绵绵一番,情到浓时又缠绵热吻许久。

见天色已晚,南月连忙拿出自己制作的七夕礼物送给夜承影;那是一个手掌心大的木头玩具,圆形的底座上门排放着零零落落的木条,木条的高低不一致,前后也不对应,拿在手上像是一个未完成的作品。

夜承影捧着玩具前前后后看了好久,实在不知道这是什幺,但又不想伤了南月的心,只好硬着头皮夸了一句:“谢谢,嗯…手工很不错,摸上去没有木屑残留。”

早就预知到夜承影会是这样反应的南月发出铃铛般的笑声,她先是把蜡烛吹灭,然后将夜承影手上的玩具拿走,放在窗台上。

“仔细看好了。”南月说着,开始转动玩具。

刚刚还躲在乌云后的月亮露出来,月光穿过未关上的窗照进房内,在地板上映照出参差不齐的木条影子,随着南月手上的转动,影子也随之改变,直到变成了一个‘月’字。

夜承影瞪大眼睛,双眼眨了好几次才确保眼前的景色并不是幻觉,那毫不起眼的木条居然有此机关。

“我来试试。”夜承影走上前,拿过窗台上的机关,仔细地观详一遍,确保那只是一些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木头。然后又放回在窗台上,屏住呼吸,学着南月的方法转动,直到看到那‘月’字重现才露出灿烂的笑容。

“师姐喜欢吗?”一旁的南月看夜承影兴奋得像小孩子一般,心里也欢喜得怦怦直跳。

“很喜欢。”夜承影转过头来,搂过南月,情不自禁地吻上她。

满腔的爱意透过唇舌与对方分享,那津液像是变成了蜜水一样,吞进肚子里,甜入心中。

深吻过后,南月仍不舍得离开,在夜承影的嘴角落下一个个碎吻,用轻得只得彼此听见的声音说道:“这样子只要有影子出现,师姐就能看见‘月’,我会一直陪着你。”

夜承影眼眶一热,再度吻上她,心跳狂乱得像发了疯一样,就像是她对南月的感觉一样,无法自控。

夜承影抱起南月,吻着她的同时就要往床上走去,意识到她想做什幺的南月连忙松开她的唇:“师姐!今晚是七夕,你要回去夫人那——”

“今晚你就是我的夫人。”

夜承影定定看着南月,眼中满是深情。南月一时沉迷在那双眼中,回过神来的时候已躺在床上,全身暖烘烘的像是冬夜里被火炉烘热了一样,心里又像是偷吃了后山蜂巢里的蜂蜜一样,甜滋滋的。

她清楚知道夜承影子时之前还是必须要离开,但这一刻她抛下一切顾虑,迎上夜承影的吻,任她把自己的衣服一件件脱下,最后与她一同沉沦在爱欲之中。

在距离子时还有一刻之时,夜承影轻抚着南月熟睡的脸庞,恋恋不舍地在她脸上留下一吻又一吻,最后在心里催促了自己好几次才起身离去,临走前不忘拿走那个还映照出‘月’字的机关,珍而重之地收在怀里。

次日一早,南月整理着衣领走出房间,擡起头一看,发现詹悦正坐在院落的石凳上,喝着不知从哪里拿来的茶,脸上满是愠色。

南月在心里叹息一声,昨晚哄完一个,今天又来一个。

只是昨晚的师姐她是心甘情愿地捧着哄,现在的詹悦…她只感觉到深深的无奈。

两人也不是什幺关系,真不知道她有什幺好计较的。

“早啊,詹医师。”南月装作什幺事都没有地打了个招呼。

“我还以为经过昨晚的欢情,月师妹会一直睡到正午呢。”詹悦语带讽刺地回应。

南月快步走到她身旁坐下,轻声责怪:“你的嘴巴就不能收敛一点。”

虽然不少人在暗地里都清楚她和师姐的事,但那不代表可以放到阳光底下讨论。

“我的嘴巴再怎幺不收敛,也比不上你们两人的行为。”

詹悦昨晚特意折返,几乎把两人交欢的过程全听完了。南月的一声声“师姐”可谓是叫得人心痒,听得人发热,但詹悦只感觉得怒火阵阵。

那幺急着把自己赶走,原来是为了能够愉快地偷欢。

南月脸一红,无话可说,只能转移话题:“你到底上山要做什幺?”

詹悦皱着眉,将送到一半的茶放回桌上:“当初的一年之约,你是在糊弄我?”

南月也跟着皱眉:“你是认真的?我以为你早就忘记了。”

詹悦耸了耸肩:“我的确是忘记了,但前几天得知临近七夕就想了起来,如今赴约也不算晚吧?”

“我们当初说好,如果你还对我有兴趣,我也对师姐心灰意冷的话就跟你走。但如今我跟师姐…”南月脸上本就未退红的脸更添几抹红晕,“总之我现在是师姐的人,不管发生什幺事都不会离开的,你以后还是不要再来找我了。”

虽然不到一字一句地重复夜承影所要求的,但南月觉得也足够让詹悦明白自己的意思。

“所以你宁愿当你师姐不能见光的情人。”詹悦不带任何情绪地问道。

南月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詹悦叹了一口气,说道:“你知道我一向不爱强迫别人…你那是什幺眼神?”

南月挑了挑眉,竖起手指数道:“初见之时,解毒后的第二天,还有提出要求才愿意救我师姐,这几次不都是你强迫于我的?”

詹悦勾了勾唇,像是在回味什幺:“那只不过是乘人之危。”

南月翻了个白眼,也就只有詹悦这等不要脸的人才能笑着说出这样的话了。

“强迫于人只会是主动的那方有快感,我不喜欢做那辣手摧花的事。乘人之危可不一样,追求的是双方的快感,我喜欢看对方享受的模样,你爽了我才会爽。”詹悦喝着茶,嘴唇藏于茶杯之中,那双带笑的双眼莫名地让人感到淫秽至极。

南月不想在光天化日之下跟詹悦讨论此等话题,清了清喉:“总之,如果你并无要事,还是尽早离开的好。万一师姐心情不好,没人能救你。”

师姐要杀詹悦的话她可不会阻止,最多帮忙把她埋在山下,决不能埋在山上,会污染花草树木的。

詹悦沉吟一声,收起眼中的笑意:“不用担心,我很快就会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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