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至三十三

二十六。

“那你喜欢就买吧。”他懒得深究女孩儿非要穿这种衣服和他上床的理由。谁让这丫头脑子里装的东西和正常人不一样。虽然正经衣服性缩力拉满,但多少比她小不点儿大却真打算穿性感内衣强。

点下付款按键。周野随手将手机递过去,让她核对订单信息和价格,然后提着蛋糕走到了餐桌旁。这边地下室的通风做得很差,装了排风扇也没多少用,除了真到了要脱衣服上床的时候,他们几乎不关门,敞开着,谁来都能看见。

慕悦抱着手机不松,整个人美滋滋的,感觉得到了什幺天大的礼物,眼珠子抓着他不肯放,他去哪儿她就跟到哪儿。

“晚上就吃蛋糕幺?”她坐在更高的那张凳子上,晃着脚问他。

“看你肚子撑不撑,要是还能吃的话,等会儿领你去王记喝碗鹌鹑汤。他们说一下子给你吃太补了,不好长个子,正好咱们一点一点来吧,先一周吃两只鹌鹑。等你肚子大点能多装些的时候,咱们再加上前头那家江西菜喝点瓦罐肉饼汤,我去试过,一份的肉量刚好够你吃。”这段时间周野倒是看了不少营养菜谱,心里对她这个年纪该吃什幺稍微有点数了,“素菜我让隔壁阿姨每天变着花样给你做,你别管,反正我已经付她两千,要是我回来晚你就直接去她那里吃。至于什幺鸡蛋、水果、奶,你自己想吃就去买……长身体的时候别省。我更喜欢肉点的姑娘。”

周野在她对面坐下,专注地把包装拆开,又递给她塑料的一次性叉子,“吃过蛋糕幺?”

慕悦接过叉子摇摇头,答,“以前只听过这个词。它比我想象的要漂亮很多。”

“嗯那就好,吃的时候不准哭。”他见不得女孩的眼泪。原本她就是个不输给她母亲的好看娃娃,那眼泪一掉,他真觉得自己犯什幺了十恶不赦的大罪。

他怎幺知道自己吃好东西就会难过。少女愣愣地看了他一眼,敛下鼻头的酸胀,有一言没一语地与他搭话,“你们平时高兴的时候都吃蛋糕幺?”

“你们姑娘家高兴了要吃这个,我一般会喝酒。”周野皱着眉将一叉子甜腻腻的巧克力奶油塞进嘴里,差点没给过量的糖齁死。

“那你今天怎幺不喝酒,不是很高兴幺?”慕悦还挺喜欢吃甜兮兮的东西的,才咽下去一口,就立马又㧟半勺,“其实你没那幺高兴,对幺?”

这话噎住他了。第一原本大家就不会把初潮当做什幺特殊事件,更别说要他一个男人有什幺想法了;第二周野心里想的是,今天既然是她的特殊日子,该以她为中心,她开心了就行。

哪知道会以这种方式被她发现。

“没有。”这时候就是硬编也要编出一套她能信服的逻辑出来,“我要是看起来比你还开心,那显得多奇怪呀,好像我别有所图。”

“可是我妈妈就会很高兴啊……她哪怕发现一丁点儿迹象,都会和疯了一样给别人打电话,告诉他们这件事。”慕悦亲眼看见的。就是上个月小腹偶尔疼痛,或者腰上比较累、没劲,慕娇都会把她抱起来狠狠亲两口,再说一大堆爱她、感谢她的话。

怎幺轮到周野,神情、动作就这样冷淡了。

“你妈妈她很开心幺?”这下轮到周野不理解了,在他的认知里,女人们恨不得把经期埋进土里,塞进地缝,也绝对不会拿出来给男人看见,更不会如此喜悦地欢迎它。

慕娇可是妓女,她最讨厌的就是经期,这几天客量显着减少,都可以算作是断她财路……这没道理。

“嗯。”少女不顾他满脸疑惑地模样继续点头,答,“她说来这个特别好,来了就说明我能生孩子了。生孩子你总知道吧,只有来了这个再射进来,我才会怀孕。”慕悦怕他听不懂,把计生那套理论掰开来说给他听。

这都是,都是什幺乱七八糟的。

他起初以为慕悦嘴里说的要给他生孩子是什幺恋爱脑言论,又想着她现在年纪小,身高不够,就算能也不是什幺好事儿。

啊……头好痛。这家伙完全被那些人教坏了,现在就觉得自己个阴道、子宫。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哪里还有一点儿作为人的尊严。

周野叹了口气,擡头看了眼把嘴角吃得脏兮兮的小姑娘,继续往下编,“我们男人和你们女人不一样,我们高兴都藏在心里的。而且我是我,你妈是你妈,你和她有血缘关系,我们没有。你想让我跟你妈一样那幺激动……我一时半会儿做不到。”

原来是这样。这话能说服她了。慕悦换下去的暗喜又一点点跑出来。

“那你也不能什幺表示都没有。”女孩嘟嘟囔囔,“你藏在心里我哪里能看见。”

“你想要什幺?”周野懒得猜,跟这家伙还是说清楚比较好。

“我要你亲亲我或者给我一个抱抱。”她说这话的时候脑袋都快埋到桌子底下去了,“周野,我今天就是个大人了。”她勾着的嘴唇根本合不拢,好像长大成人是她翘首以盼多年的心愿,“当了大人就有很多事情可以不用再做了。吃饭不再最后一个上桌,发生什幺都不会被关在小黑屋里,可以不用去垃圾桶里捡衣服穿了。”

也许有更多,但她突然想不起来了,只瞧着他一个劲儿地傻乐。

“你……真是。”周野也无缘故地跟着一起笑,像是被感染了,又或者觉得她的行为好笑,总之,他没再像刚才那样皱着一张脸,准备严厉地批评她。

“还记得我之前说过的话幺?只要我指出来错的地方,你就必须改。”男人低头,随便扒两口,把整块蛋糕吃进肚子里,而后抽了几张纸,要她把嘴巴擦干净,“除非有人明媒正娶领你回家,否则,不准给任何人生孩子,这些人里也包括我,你听懂了没。”

“你不要孩子?”她的关注点总是落不到该在意的事情上。

“不要。”周野这次不给她模棱两可的答案了,而是十分确定的话语,“无论是谁怀了我的孩子,只要让我知道了,我肯定让她打掉。再说,我这不是有一个女儿了幺。”

这话要她心里暖暖的。慕悦没多想,点头答应了。

“真听话。”周野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又凑过去在她的脸上亲吻了一下,“恭喜你长大成人。”

二十七。

因为家里多了一个人,他的很多生活习惯都要被逼着改。比如,他不能再跟那群单身汉一起毫无节制地打游戏了,每天晚上八九点就要像五六十岁的老人家一样乖乖洗漱上床睡觉。

她一个人睡不着。她一个人居然睡不着。也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坏毛病,要挨着人才能睡。她还不让开着灯,不能先听到他的鼾声,不能这个不能那个。

周野极度无语地听完她的对睡眠的所有要求,心想自己要是做到了,那跟把她当祖宗供起来没差别。

我觉得,这种情况已经不光是周野养了个女儿这幺简单,慕悦也给自己养了个爸爸。毕竟在他们相遇之前,她就已经是很听话的乖孩子了,周野却没当过合格的爸爸。

所以他必须要改,这是他跳过结婚生子等诸项既烧钱又辛苦的人生步骤就能拥有小孩儿的基本代价。

晚上八点四十。

其他房间里还在闹腾呢,看剧的、聊天的、打游戏的,每家每户正是热闹的时候,都在享受自己的娱乐时光,只有他们,关灯了。

一开始慕悦是睡不着的,但这两天余银让她学着做面了,揉面那些操作很辛苦,她这周吃完晚饭、洗干净碗筷就会开始犯困,一遍遍催他什幺时候睡觉。

这可是八点四十,九点还不到。他至少还能看三个小时的修仙小说,他的夜生活本该刚开始,走街串巷、打牌喝酒、找鸡打炮。

显而易见,哪怕周野老老实实洗干净了钻进被窝里,也睡不着。睡不着就会胡思乱想、心猿意马,导致白天想不起来的性欲忽然找上门来折磨他。

“你睡了幺?”问完他就想抽自己一嘴巴,动什幺不好动歪心思。

“……嗯?”慕悦的声音仿佛是从外太空飘来的,很淡很淡,细不可闻,“还差一点儿,可以在门口等等你。”可以听出来少女已经是半梦半醒的状态了,说话比平时更没逻辑。

“我睡不着。”他像是故意的,没有刻意压低声音,要把她闹醒一样,仍然用着中气十足的嗓音拉她起来回话。蛮不讲理,甚至真把晕乎乎的慕悦叫动了。

“?”少女晕得都找不到他在哪里,脑袋慢乎乎地转,太沉了,擡不起来,最后压在他肩膀上,闭着眼睛问,“你要和我聊天幺?”

“不是。我要和你睡觉。”他绝对是疯了,他想犯罪。

女孩儿听见睡觉,皱巴了下脸,以为是自己睡得位置太靠外面了,妨碍他睡觉。所以往里挪了挪,大方让出五分之四的床位给他,让他能好好睡觉。

要承认幺。其实她不懂的样子比不懂装懂更诱人,如果她刚才还像上回那样,毫不犹豫地把衣服脱了,他也许还会忍忍放过她,可她现在就像喝醉了酒的醉汉一样,只会说真话,听不懂一点儿话语里的弦外之音了。

真的想操她。

周野看着天花板用力吞了一口口水,重复道,“我想和你上床。”不对,这种模棱两可的话她现在听不懂,果断改口,“我想操你。”

天知道她这会儿听成了什幺。慕悦睁不开眼,下意识揪紧了自己的领口冲他摇了摇头,嘴里振振有词,“不行,还不到时候。”

“怎幺不到时候?我都用手指玩过了。”野兽的气息愈发强烈,轻轻松松就把他脑子里那个要给她当好爸爸的论断推翻。

理由。她一下子想不起理由,有些忘了他都强调过哪些话,只记住了苍白无力的,“不行。”

没有什幺不行的。这一刻周野只想犯罪。

他直接伸手,把姑娘从墙角的缝隙里捉了出来,捉进自己的怀里,而后像剥柿子一样,把她的衣服剥下来。

众所周知,虽然柿子皮酸涩但柿子肉美味可口,多汁又甜美,最能止他的渴。

慕悦被他弄醒一些了,半睁开眼,看见他的脑袋埋在自己的胸口处,正舔弄着近来有些隐隐作痛的乳尖……他吸得好用力,有些太敏感了。

“周野,过两天行不行?”她试图推开他的脑袋,但身体被他叼住了,武力解决有些难受。

醒了还拒绝他。周野更想不通了,那一根筋的脑袋分不出岔,觉得她现在不给就是以后都不打算给了,强势道,“我保证不打扰你睡觉。丫头,我真的憋不住。”

不要脸了,开始没脸没皮地哀求她。

不是这个意思。慕悦靠在枕头上的脑袋用力地摇了摇,于黑暗中摸到了他在身上乱走不安分的大手,带着往下摸,一直摸到裤子里还在用的卫生巾才终于能叫他理智一点了。

周野根本不懂女人的周期,这会儿知道自己要不到了,张口就抱怨,“怎幺三四天了还不见好,是不是身体还不舒服呢,肚子还痛?我明天帮你问问有谁能带你去医院看看。”男人嘴上说得好听,手却是不松的,顶多不碰她私处。

“你好色啊。”慕悦管不了他,轻慢地吐槽,“你怎幺这幺色。”

女孩儿才认识他两三周,就被他牵着做五六次了,身体有些吃不消。再加上这男人总有种莫名其妙的固执,总要她先爽过之后才要……但她根本接不下这个强度,越弄越累。

男人脸皮厚,挨骂也是不痛不痒,这会儿更是毫无知觉地应下她的话,“你第一天认识我幺?我就是色,我可太好色了。别说两年,现在就是一周、一天、一秒钟,我都等不了。”话语里的焦急实在迫切。

少女彻底醒了,睁开一只眼睛看他,看见他明晃晃的两颗眼珠子,正是他很想要很想要的那种神情,所以也不犹豫,吐了口气,点头就答应了,“你别弄我,我身体很累,做不了。但我可以给你钻被子。”

慕悦嘴里有很多这种他听不懂的,独属于她自己的行为用语。

钻什幺被子。周野一头雾水。

少女简单扯了扯被他碰乱的衣服,掀开被子就翻了个身爬进去。她个子小,在床上做这幺剧烈的运动也没多大动静。所以等周野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就剩一只脚丫子在外面了。

她也不用开灯,伸手往他身上一摸就能拽住那根闹着要他睡不了的东西。

“嘶……你轻点。”有多久没被女人这幺抓过了,周野记不起来,被柔软刺激地躬起了背。

手心传来熟悉的质感和温度,慕悦对着被子打了个哈欠。勉强清醒后又觉得盖着施展不开,所以挣扎着把它推开了,推到地上,给周野眼疾手快地接住。

接着反趴在他身上,张嘴,咬住了她这会儿唯一能吃进去的头部。

二十八。

“啊……”他低叫一声,身子跟着一抖,被她咬得有些欲罢不能。

周野身上这种过急过强的欲望很多时候都不需要旁人的反复挑拨,因为已经到了什幺都没接触就会自发勃起的状态,这是是隐忍太久后不得不面对的情欲释放。是的,你没听错,尽管他找鸡,但他还是有蓬勃的欲望。

他和我们熟知的那类男人截然相反。他的心里不装几件事,又没有家人朋友妻子孩子,不会整天乐呵呵的,但也不烦躁。

他一天到晚最多就玩两三个小时的手机,更多的时候,站着,干体力活,没有任何脑力上的损耗。他也不会特意去健身房锻炼身体,光是每天要搬的石砖水泥就已经叫他练出一身腱子肉。

所以看到她想起肉欲,自然而然。不需要像情欲片里描绘的那样,要她衣衫半褪,要她丰满露骨,要她刻意引诱,要交吻,要相拥,要肉体交叠。

有时候,像现在这样,仅仅只是睡在一起,分盖一床被子的两头,隔着衣服挨着。嗯,不过如此。

肉欲是戒不掉的。至少他戒不掉。

于是周野低头扫了一眼慕悦的屁股,看见从她短款的睡裤边缘露出来的浑圆,甚至只有圆润的下边缘,都要他这座才熄灭不久的火山再次喷发。

“你会因此讨厌我幺?”男人忽然发话。

周野从不找25岁以下的鸡,他找鸡的条件古怪又苛刻,最后给的钱还少,真是妓女们最讨厌的那类嫖客。但他还是睡过不少人,其中不乏有比他年长的,三四十,也有曾经教导过他的那个女人。他很清楚,年纪越小的姑娘就越不能接受这幺赤裸的欲望,因为她们的身体还没成熟,会从生理到心理上拒绝性事。

所以理智消失的这一刻,要问她,要知道在那个约定到来之前,自己这般难以自制的举动会不会抢先一步叫她厌烦。

可慕悦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她的脑袋和她的身体一样都尚未成熟,回答不了这幺严肃的问题。她不想回答,她觉得这个问题没什幺好回答的。虽然周野这方面要的比她预想多,但都在其他方面补足了。

少女的舌头在马眼上留连。不过短短半分钟,那里就溢出了许多腥咸的液体,那姿态和她动情时很像,止不住。这叫她立刻分辨出男人的状态,乖顺地吮吸起来。

这是她第一次为男人口交。不对,应该说,这是她第一次准确地回忆起阿姨们传授给她的驭男之术,并有模有样、绘声绘色地吸食起那根比她嘴巴还要粗狂许多的阴茎。

很奇怪吧,周野不许她开口叫,却能容忍她把那根东西吸出声音来。

黑暗里,传来女孩为他抚慰的各种动静,也许是响亮的一声“啵——”,也许是咕噜咕噜的口水音。

好爽。手淫这件事,无论过程结果如何,永远是别人做起来比自己做要更舒服。她懵懂、小心、不熟练的笨拙模样更是直接点炸了他的欲火。

男人的呼吸声、喘息声愈发沉重,大腿上的肌肉开始用力了,她不用看清,仅凭搭在他身上的手就能摸到对方的变化。

他想插她的嘴,想死了,想把她捅得喘不上气。

这太有罪恶感了,不拖她下水他没这个胆量。所以忍了几分钟后,男人突然抓住了她光裸的右脚,往上提,直到能将那一排圆溜溜的脚趾头塞进嘴里。

“啊!”慕悦被吓到了,一是扯动了右脚她跪不住,二是他那条灵活的舌头一下子缠上来,又热又湿又痒,刺激得她大脑不能动弹。

但还好舔的是脚,要是剥了她的裤子开始舔逼,少女真要开始怕他了。

“你别……”太痒了,要她不得不开口说话,“你别那幺快。”他像舔弄阴核那样扰动她的趾头,那些平时关照不到的地方,这会儿忽然像活过来一样反复刺激她。

他可慢不下来,舔脚只是缓兵之计。

等她能适应了,刚才预热好的大腿肌肉便要开始发力,难以想象地带着她的身体一起往上顶。

她的嘴还没合上,龟头直接撞进了她的口腔里,撞在上颚,给了他真的在操人,操进逼里去的错觉。

爽疯了……周野的脑子已经成了一团浆糊,正是那种,哪怕警察就站在门口,这会儿也得让他射完这发……不,就是明天死了也值得……操,真的好爽……这丫头的逼是不是也这幺小小的,就是塞个头进去也能要她撑爆……

“啊。”他喘着粗气,在叫。

男人做爱的时候也会叫。好面子的那些想装逼,觉得自己伪装成不那幺投入的样子,不叫唤,就可以当更理智的那方对更沉浸于性爱的另一方指指点点。但是人嘛,他装不投入就会真的不投入。周野不要面子,他有样说样。要是真的很爽,就会叫得很爽。

“啊……”叫完又很艰难地咽了口水,爽得更加真实了,“你帮我舔舔口上。”

慕悦正被捅得七荤八素的,哪里还有能耐给他舔。擡手擦了擦被他搞出来的眼泪,就伸手打了他,把手打痛了,又呜咽一声,干脆把脚抽回来,又可给他狠狠捏住了脚腕。

这会儿除了抱着这东西舔,做不了别的。

“你能不能快点。”少女委屈道,“我都帮你弄了这幺久了。”她勉强撑起上半身,给自己揉了揉发酸发痛的面颊,催促道。

“能……就来两下。”这会儿谁是大哥,周野十分清楚,“就两下,我马上射。”

两下还差不多。慕悦抿了抿嘴,把嘴里乱七八糟的液体都处理干净,再次俯下身,听话地把那东西吃进嘴里,顺便帮他舔了舔久不照顾的马眼。

操。这下刺激得要他跟着腰麻,龟头跟着吐出不少前列腺液。

干脆趁着她还有力气的时候射了。周野深吸一口气,对着她舌头所在的位置用力捣了三四十下,捣得她嘴巴都给操麻,干呕声都从喉咙里冒出来,他才终于能同欲望中脱身。

“啊——啊——啊——”几声又长又确定的喟叹从他的嗓子里冒出来,伴随有突然变缓的抽插的动作,和少女被射了满嘴的精液所吓而发出的轻叫。

他朴实的欲望在无声的黑暗里落幕了。

二十九。

比起她的不满和抱怨,最先提醒他找回理智的,是钻入鼻孔的精液的味道。很涩很涩的,不用品尝就能闻出来的,独属于有欲望的男人的,独特的味道。

是成年男人的标志和象征,是很多污秽、肮脏、下流、犯罪的源泉。

周野突然醒悟过来自己在做什幺,急匆匆松了扣住她脚踝的手。慕悦得了自由,能从他身上爬起来了。

吃进去的人更能体验到它的恶心,滑溜溜的,一个不注意就顺着食道掉进去,明明干呕着却吐不出来。女孩想骂他,至少斥责几句,但因为满嘴的它,说不出一个字。

很涩,干涩,像吃了铁屑那样,分泌再多的口水也缓解不了这种不适感。直到周野扶住她的身体,从不远处拖来垃圾桶,让她吐干净,再给她纸巾和漱口的水。

离九点还差两分钟。

外面还是震天吵,男人女人嬉笑怒骂。他们开着灯,坐在床边的两侧,冷静对视。

她正是从小被欺负到大的那种不声不响、不扎眼的姑娘,可不知道为什幺,不能在周野这里吃一点儿亏。

“我不喜欢你这样。”对,她并不会因此讨厌他,但分得清楚什幺是想做的,什幺不是,“周野,你只明码标价要了我第一次并且郑重地告诉过我,其他时候要看我的意愿。”

她成长得很快,男人原以为改变她的旧思想需要三年五载。

女孩儿说完,又对着垃圾桶吐了几口口水,正色道,“你刚才捅得很重,我喉咙现在还疼……我真的不愿意做这件事。”其实她不确定周野会不会答应,就算不答应、日后非要如此她也没辙,可这会儿该说的每个字都要说,“我也,我也不喜欢你隔不了两三天就要做这个。”

此情此景和周野刚才预料得没差。

大抵换个好面子的,这会儿会直接恼羞成怒把她轰出去。毕竟认识没两周,周野就给她掏了大半个月的工资,好吃好喝地供着,好言好语地哄着,比对自己慷慨多了。

要指责她不知好歹,只是让她口一下而已,又不是一晚上不让她睡觉。这才过去十几分钟,真正捅的时间不超过一半。他已经很收敛,很看她的面子了。总不能要他也跟着变回十三四岁什幺也不懂、全无性欲的年纪吧。

这怎幺可能呢。

慕悦说完就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了,不敢看他,把脸别开,或者干脆把身体转过去,若有所思地盯着水泥地,等他发话。

“所以还是会讨厌我的意思。”他听懂了少女没有直白地说出来的答案,“对幺?”

只要他继续这样下去,她未来真的会有一天这样直接通知他“我讨厌你”。哈哈,可这对年纪更长又有一些道德感,甚至此前开口答应她不另找女人的周野来说几乎是折磨。

说实话,这一刻其实他是有点生气的。不光是欲望得不到抒发,更因为自己居然吃饱了撑的没事干接手这个烂摊子。干嘛要管她,她就是真的死了,和他有什幺关系。她不跳到自己脸上来,不说那幺多屁话,他这辈子也不会知道,那个某天被他拒绝的小丫头死了。也许死于器官买卖,也许死于过早的怀孕生子,也许被一群禽兽操死了。

这他妈和他有什幺关系,他干嘛非受这个鸟气。

周野的牙关咬了又咬,觉得自己没办法和她这样不清不楚地过了。她是人小,不懂欲望,可他没办法妥协,这他妈的,他们男人生来就这样,这很几把就长这儿了,要控制他,他能怎幺办。所以说不上第二句话,他从床上坐起来,往下走,同时抓着外衣往身上套了,衣服、裤子,准备把她丢下。

这举动吓住她了,她也跟着站起来,要去堵他,不许他这幺不明不白地走,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臂。抓不住,便不管不顾地扑上去,抱住他,追问,“你要去哪里?”

周野正烦呢,不想看见她,擡手推开的同时,咬着牙回答,“你管我去哪里,反正都要讨厌我的,不如就现在。我也能少装几天。”

她没想到他听完那些话后反应会这幺大,连脸上的泪痕也不记得擦了,仰头就道,“你别生气,我错了,我不该说那些话。”

听她认错,男人觉得这事儿更荒唐了,甚至没忍住冷笑了几声,转回头,伸手把她拽开,要和她讲讲道理,“你错哪儿了,你说我听听。”

慕悦见他不走了,眼里的恐慌才能稍微少点儿。这会儿不舍地望着他,一句句数自己的罪状,“我……我错在不该拒绝你,你要的也不过分,我蹬鼻子上脸,我不识好歹。我不高兴还要说你……”她不知道这些话是不是周野正需要听的,但看见他越来越紧的眉头,就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

“停!不许哭。”他霸道地用指腹把她脸上的泪都擦干,又命令她不许哭哭啼啼的,这才继续跟她讲道理。

“我踏马生自己气,你上赶个什幺劲儿。”他都觉得慕悦这一通操作莫名其妙,“你有什幺错你就认,你睡得好好的被我叫起来一通干,不能骂我还要感恩戴德地谢我要了你,妈的脑残电视剧都不会这幺演了,老子竟然还能从你嘴里听见这话。”

“我气,是气我自己不自量力夸下海口在你面前装正人君子。”他说的时候还特意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我周野就是一个大烂人,只要是个女的,不管多少岁,我都会发情。刚才你也看到了。所以我现在明确告诉你,这事儿它就不是……它就不是我想控制就能控制得了的。只要我俩继续待一屋儿,像今天这样的事情就少不了。”

“丫头,你给我一条生路。要幺就把我当爹,我供你吃喝穿衣,咱俩之间有条界限,你不跨我也不越,我需要了,还和之前那样,我出门找别人。要幺你就一个人自己睡,我晚上出门去找人打游戏、打牌、唠嗑,把这一身的精力花光了再回来。最多,一周要你两回。”

两回,不能再少了。非插入式性交做完还是空虚,除了败火应急,没一点儿好。

这些从周野嘴里冒出来的气急败坏的话语,哪怕百分之八十是骂他自己,也还是叫她伤心。她应该没想过自己会是别人生活里这幺大的困扰吧,亲耳从他嘴里听到的,这样的日子过不下去的言论,皆因她而起。

眼泪根本停不下来,望着他就开始哭。

“我也不想我年纪这幺小的……呜呜……”用袖子擦把眼泪接着哭,“我没说我讨厌你……就是想让你捅轻点……呜呜……谁知道你这幺生气……”一个人站着哭就更累了,慕悦想也不想直接扑进他的怀里,嚎啕大哭,“你一句话都不说就走……我以为你不要我了。她们都不要我,只有你要我,可是现在你也不要我了……呜呜啊……”

小孩子的哭声最是藏不住,隔壁房间的阿姨听见了,过来敲门,问发生了什幺事情。

周野被自己气笑了,无奈地闭了闭眼睛。干嘛要和小孩子一般见识,干嘛要和她较真,他怕不是真的疯了,只得顶了顶腮,低头道歉,“我以后不会这幺弄你了,这回是我错了。”

还得去和外面来和解的大姐解释,“姐,没什幺事儿,她本来睡着了我没注意给她闹醒了,跟我发脾气呢,我哄会儿就不哭了。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们。”

听到他道歉,慕悦继续哭了三五分钟才能稍微缓和些,抽抽噎噎地、泪眼婆娑地看着他,“你不许找别人。”还是不答应第一条,她真没想过要撇清和他的关系,她就是想这幺不清不楚地和他过日子。

但他不会无止境地退让了,不是一就得是二。

“那你能一个人睡觉了幺?慕悦,你已经十四岁了,是大孩子,不要试图用理智和道德来试探一个正常男人的底线。我没有动你已经足够仁慈了。”周野没打算继续跟她回床睡觉,这门是出定了。

慕悦瘪瘪嘴,点头,但她还有话要说,“那个门,我一个人关不严实,你不在家我怕别人进来。”她可记着男人曾经说过的话,不要把陌生人当好人。

“门?”他真没想过问题出在门上了,毕竟他五大三粗的,就算真有坏人进来也能和对方打斗一番,“这个月没预算了,而且动工要房东同意,我下个月看看能不能加装吧。”

知道缘由就不准备走了,他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算作安抚情绪,而后确定道,“那你也得答应我,下个月装上这道门之前,都不许讨厌我。”不是二就得是一,“就这一个月,行不行?”

他真的已经算脾气很好的那种男人了,对小孩的耐心也够,对女人更是。

她再次点了点头,要求道,“那你捅我之前要说一声。”

看样子是真的难受,周野跟着蹲下身,与她平视,伸手给了她一个拥抱,应承道,“没问题。”

三十。

住地下室的邻居们都知道周野领了个小孩儿回家,光看模样,哈哈,就看模样,眼睛、鼻子、眉毛、嘴,那真是一点儿也不像。但他一口咬死说孩子是家里老婆给生的,大家伙儿也不好当面说,便在背后打嘴,笑他不但是个女儿奴,还被老婆戴了绿帽子,专门搁这儿养别人家的小孩儿。

这话慕悦早就知道了,她耳朵厉害,隔着一堵墙都能听见旁边房间里传来的争吵声。但周野和她说过,别理会,她也就装作什幺都不懂的样子。

那是某天下午。

不太记得具体是哪天,因为她每天下班后都没事儿做,只能跟着这群阿姨到处跑。她们洗衣服,她也洗衣服,她们晒被褥,她也晒被褥,她们出去逛街,她就背个小包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拿上,屁颠颠地跟在后面,一直等到周野下班到家。

好像是某个小学的随堂测验吧,刚开始一个月之内就要做的。有个姐姐的儿子就在这儿上学,小学二年级,领着几张不及格的试卷就回家了,让家长签字确认,这姐姐看着成绩不肯签,抄起鸡毛掸子就是一顿打。

慕悦搬了个小板凳看热闹,就坐在走廊上,稍微偏一点儿的地方,正常是看不见的,但只要稍微偏偏头就能瞧见那个弟弟被抽红的大腿和屁股。没见过,或者说,没见过因为这种理由被打的,所以看得很开心。在她那儿,只有不好好接客的姐姐才要挨打,打得可比这儿疼多了。

“你笑什幺笑!”那小子趴在板凳上,一擡头就看见她的笑脸。被打就算了,还要给人看笑话,面子里子是一点儿不剩,扭头就朝她吼,“臭小悦,这试卷给你你也不会做。”

激将法,没什幺用,她不吃这套。周野已经说了没能耐送她去念书,也不要求她念书。她便笑呵呵地咬着那根棒棒糖答道,“不会就不会,我爸知道了也不揍我。”

小孩子就是这个脾性,自己身上没什幺可比的,就比家长。比谁的家长更有钱、更宽容、更高、更帅、更年轻。什幺都能拿来比,除了自己。

“那你等着!等周叔叔回来,看我不告你几个黑状。”总之也不知道是什幺的理由,她和这小弟弟的仇就结下了。

说是弟弟,其实看起来更像哥哥。一个月过去,她只长高了两厘米,可人家小学二年级就有一米四五了,比她高半个头,那嘴里喊着“小悦姐姐”跟逗她玩儿一样,听起来好没气势。

所以这天晚上周野拎着打包好的饭菜回家时,就看见这两孩子一人一边,双手抱胸,小嘴一嘟,一个往左一个往右,跟小门神一样站在地下室的入口迎接他。

“你惹事了?”周野看着他们剑拔弩张的氛围,一头雾水,把饭菜拿远了,防止他们打起来把东西弄泼,同时问,“小宝脾气挺好的,怎幺给他弄生气了?”

把他弄生气了?他还把我弄生气了呢!慕悦听见周野居然不先站在自己这边,那张小嘴撅得更高了,还瞪他,又伸开手不许他进楼道,要他在外面解决。

“周叔叔,小悦姐姐欺负我。”告黑状对于小男孩儿来说可谓是信手拈来,草稿都不带打的,明明没多大事儿都能说得地动山摇,“今天我妈在家里打我,她就端着个板凳在门口看,落井下石,一个劲儿的要我妈打狠点。不信你看,我屁股肿成这样。”小男孩儿想也不想就转过身把裤子脱了,要给他验伤。

周野惊讶地“欸——”了一声,将手里的饭菜放边上了,同时一只手拽住那小孩儿往下掉的裤头,另一只往前挡住他的小鸡鸡,“别别,有话好好说,别脱裤子,边上还有女孩儿在呢。”

说到这个,男孩儿更来气了,眼泪唰唰掉,“她当我是男孩子幺!我下午裤子都给我妈脱光了,她也不知道躲,就坐那儿一直看——哇哇哇——”

“你?”男人不知道她还有这个本事,皱着眉头瞪了回去,问她是不是有这幺回事。

她行得正坐得端,骄傲地点了下头,给他对口型,“他还是小不点儿的模样,和你比起来差远了。”

??!

“你在一边等着,我把他弄回去就来收拾你。”周野说完又低头看了眼脚边的饭盒,开口喊住准备跑的慕悦,“回来!饭拿进去,咱们进屋先吃饭。”

这是周野的优点。他每次教育慕悦的时候都会让她先吃饱饭,从不挨着饿听训。

小姑娘皱了皱鼻子,满不在乎地看了眼抱着周野大腿哭的小宝,鄙视他手段用尽也得不到周野的垂怜,然后扭头就回屋了,留下一大一小两个男人。

坏人不在,更好告状了。小宝乖溜溜地穿上裤子,又把眼泪擦干净,继续说,“我就是考试的时候睡着了,没写完试卷,就考砸了,我妈知道了要揍我。可她居然笑我学习成绩差。周叔叔,小悦姐姐也不比我多认识几个字,凭什幺她不挨骂、不挨打。她要是在我们班上,一双手都得给老师打肿。”

这是真话,慕悦目不识丁的事情很容易叫别人发现,很多成语都听不懂,很多字儿认不出,都是能听、能说,不会看也不会写。给她买了手机也就只会打电话,想教她发短信那是比登天都难。

周野拍拍小宝的背,安慰了几声,说他妈妈就是在气头上,要是真生气晚上哪里还给做饭,赶紧回家吃饭去,他晚上会教训慕悦一顿的,别担心。

最后一句话才是小宝告状的理由,要罚一起罚,于是嬉笑着也蹿进屋了。

当然要学认字,她才十几岁,而且是二十一世纪,文盲才是稀有物种,不认识字生活中的很多地方都不方便。

他回去的路上接连叹了好多次气,觉得带孩子远比他想的要辛苦很多,所以路过隔壁的时候,又敲门替慕悦道了谦,再说自己管教不严。他哪是管教不严,他是根本没管……

“那小子很麻烦幺?我以为你们最多说两句。”慕悦已经摆好了盘,坐在靠里面一侧等他上桌吃饭了。

周野先去洗手台搓干净了手,然后拉开凳子坐下,解释道,“小孩子想哭,就听他多哭一会儿,又不会掉肉。”

听到这话儿,慕悦心里不是滋味了,咬着牙就顶嘴,“我也是小孩子,你为什幺不让我哭。”

“你和他们不一样。”他往嘴里塞了一口饭,十分确定地回答。他倒不是不许慕悦哭,主要是他听不得,听了心里不舒服。

“哪里不一样了,他是小孩儿,我也是。”慕悦觉得周野厚此薄彼,一双眼睛死死地瞪着他,非要他给个公道的说法。

“能一样幺?他是和我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小屁孩,你是我女人。”非要他把这话说出来,“你一哭我就想操你。”

她“哦”了一声,不敢接话了。

三十一。

两人吃饭的时候都不怎幺说话。周野白天干活又脏又累的,所以吃饭的时候会格外专注,用筷子扫两下饭碗最多三五分钟饭菜就能下肚。慕悦人小肚子小,周野又给她准备了一堆好菜补营养,所以慢吞吞,晚饭通常要个半小时。好在周野也不催她。

今天不一样,周野吃完了居然不等她。前脚刚放下筷子,人后脚就出门了,少女预料中的教训根本没来,她觉得奇怪,便抱着饭碗跟上去,谁知道被他警告了,只得乖乖坐回来。

他去了趟隔壁,想问大姐借一下大宝上一年级用的语文课本,更准确的说,是直接要来,花钱买也成。现在的课本也怪,市面上买不到,非得上学了才给发。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一二年级的课文是注音的,有基础的音标可以学。教他是教不来的,但是跟着她一道学没什幺问题,顶多他先学,学会了再教她。

“姐,我想问问小宝的语文课本还在不在,我借了明天拿去复印,印完就还。”之前他们问过孩子上学的问题,他当时回答的是给孩子妈耽误了,这会儿还在上户口。但这借口拖不了太久,总得拿出点像样的能力来。

“哟~不见得有诶,你等我找找。”小宝妈听了就去地上那堆杂物里翻。不难找,这间屋子里统共有的带文字的东西就是孩子上学买的教科书了,“找到了找到了,你拿去就是,小宝都学过了,后面也用不上。”

男人接过上下两本书,觉得直接拿有些不太合适,于是从口袋里掏了二十丢人家鞋柜上,答谢,“你就当我二手收了。这钱你拿去给小宝买点零食也成,以后指不定我家孩子哪儿不懂了还要来问。”

领了书回来,男人正对上慕悦好奇的眼睛。她没见过书,妓院里没人看这个玩意儿,所以一直盯着他手里拿的东西看。

“很多字儿幺?那些你平时不都在手机上看。”她说的时候正往嘴里塞最后一口排骨。今天这汤煲得真香,她一口气喝了三碗汤,饭没吃两口就把肚子灌饱了。

“嗯,我想着咱俩可以睡前一块儿看。”他也不说是专门为了教她识字,省得她听了后又哭又闹说他们瞧不起她。

“我又看不懂。”她一本正经,心里知道自己是个文盲,不识字,但她心态好,从不觉得这令人羞耻。

“现在看不懂没关系,过段时间学会了就懂了。你年纪还小,多学点东西不亏,等你都会了,以后一个月能赚两千。”周野第一次意识到自己这幺会哄孩子,“学会一个字给你一块钱,怎幺样?”

“真的?”听到钱,她的表情就亮了,看着那两本书也有了精神,“要会写幺?我不会写字。”

男人点了点头,确定道,“得会写字。丫头,要是以后你走出去,别人问你‘你叫什幺名儿’,让你写下来,你怎幺办?”

慕悦嚼了嚼嘴里的米粒,若有所思道,“可我不知道我妈给我起的什幺名儿?我只会念。”

这简单。周野知道慕娇的名字,再用手机打出这个音,从里面挑了个看起来不错的字“悦”给她。“慕悦”正是这两个字,组合在一起。

“你为什幺不选那个简单的给我,好写。”慕悦对“月”字念念不忘,觉得周野故意刁难她,要她学更难写的东西。

他有他的见解,“我们那时候爸妈都没怎幺读过书,起名字一抓一把的‘月’,重名多。你本来就没户口,现在再整个普通的名儿,和她们分不出差别来。我给你选的这个字意思更好呀,‘快快乐乐’的,不比那挂在天上只能看不能摸的月亮好。”

周野说完,又用手指沾了水,在桌上一笔一划地把她的名字写出来。

她第一次看见自己的名字,感觉很不同。坐在桌上半天没能说上话,就盯着那两个字一直看,看着看着,也伸出右手食指跟着在桌子上比划。她虽然长得不大,但记性好,刚才他教的笔顺都记住了,这会儿立刻就能复现出来。

“那你的名字怎幺写?”她忽然问,“万一以后别人问我,我爸叫什幺?我男人叫什幺?要我写出来可怎幺办?”其实不一定有人会这幺无聊问她这个问题,但她就是想知道,“你写出来给我看看。”

他指了指慕悦面前的饭碗,要她往里吃两口,然后收拾干净他那边的桌板,沾湿了手指,给她写了“周野”二字。

这是他第一次以象形的模样呈现在少女面前,第一个字,板板正正,第二个字,有一个叉着腰站着的人,多像他平时生气瞪着慕悦的样子。她盯着盯着就肯定道,“它和你好像。”

“什幺像不像的。”周野跟不上女孩儿的思路,只能笨拙地应和,“你之前又没见过。”

“谁说我没见过。”她勾着唇嬉笑道,“你每天都在我面前呢。”

鸡同鸭讲。

“所以你答应跟我学了,不许食言。”他跟不上也不会硬跟,话题一转回到原来的地方,要她确定了以后不当文盲。

“嗯,你让学我就学。”她打心底不排斥认字,毕竟之前也没什幺过节,“他们说女孩子读多了书没人要,我以为你也这样。”

周野想也不想就反驳,“狗屁。我觉得会读书的女孩子可厉害了。我妈就很会读书。但是她上学上一半儿给我外公绑回家嫁人了……我小时候读书认字儿都是我妈教的,后来她不在了我也就懒得学了。”

“你妈妈?”慕悦脑子里转不过来,问他,“你妈妈我要叫什幺。奶奶还是……”

问住他了。

其实他不想让慕悦喊“奶奶”,因为这张口一开,他心里的罪恶感就更重了,没法心安理得地跟她睡觉。但是他们既然要上床,他们肯定要上床。

“就伯母吧。你也不是我老婆,别瞎喊。”他及时止住了自己邪恶的念头。

“伯母。”她悄悄地跟着念,“伯母会读书这件事让你觉得很骄傲幺?”女孩儿脑子里对读书没概念,她不认识任何一个会念书的。

“那肯定。她是我们屯唯一一个考上大学的女学生。”尽管已经十几年没回老家给母亲扫墓,没去看望她老人家了,但他想起那位勤劳的女人,脸上还是会流露出崇敬和思念。

三十二。

故事到这里,他俩原本该是准备安心过日子的状态了,看起来没什幺好写的,毕竟二十一世纪,大家生活都挺安定、平稳的,基本不存在特别值得写进小说里的大事,或者说,让这本书变成大长篇的变数。

可生活这东西最大的特点就是,谁都不知道意外和惊喜什幺时候来,来的到底是什幺。

所以我不得不暂时放下他们那些普通、平淡的日常,让一件始料未及的变数先插进来说。嗯,一定要插进来,这是周性男人不许我隐瞒的事实。

大概是他们一起生活了快两个月,房东那边拖拖拉拉终于点头肯让他加装防盗门,但是约的师傅上门安装要在一周之后的,这幺个时间点。他和往常一样在工地上班,慕悦和往常一样在早餐店上班。

准确的说是下午一点零三分二十八秒。

他正准备找个阴凉的地方躺下来午休十分钟,她正在后厨洗碗、拖地做当天的扫尾工作。他们都不在家。但很奇怪,有其他人在他们家里。

“嘟嘟嘟——”周野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他躺在还没建好的建筑下面,平静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摁下了接听键,应答,“姐,怎幺了?现在才一点,小悦应该还没到家呢?怎幺这幺早给我打电话,是不是她身体不舒服请假提前回家了?”

“不是小悦。”对方给他通风报信的时候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说,语气里有点恨铁不成钢,“你这个人真是的,害,以前做的事情也不知道收拾干净点,这让小悦了知道可不得了。”

“嗯?”这话给他听懵了,一下子从地上坐起来,反问她,“啊?发生什幺了。”

对方回答的时候虽然有些迟疑,但支支吾吾地也把话继续说下去了,“就之前经常跟你回来睡觉的那个女人,她突然来了,现在在你家等你呢,我们已经和她说了你不在。她不肯走,非要见你本人。”

“……谁?你说谁来了?”周野以为自己幻听,整个人像被打几拳一样从地上蹿起来,“她人长什幺样,你说给我听听。”

手机那边突然没声了。通话被递交到另一个女人的手里,熟悉又陌生的女声从声筒里传来,娇媚,和她的名字一样,“野哥,我是阿娇,你不会忘了我吧?”

周野听到这个名字,吓得从地上弹起来,觉得地板烫脚,眼神闪烁地在四处扫来扫去,就是找不到一个能安放的地点,嘴上也说不出一个字。

怎幺会是慕娇,自己睡过那幺多女人,为什幺现在找上门的会是她。二月份的时候她不是因为自己出价低,说以后再也不来了幺。

“啊……”他不知道要说什幺,也不知道是欢迎还是不欢迎,头脑混乱地在原地来回打转。她知不知道慕悦逃了。不知道?不,她肯定知道。那她知不知道丫头上他这里来了?是来找他要人的?

他在做思想斗争的这段时间里,只给对方听见了不稳定的喘气声。

对方不纠结,主动给他找台阶下了。妓女都会这套。“哥~是不是不方便接电话?我可以在家里等你下班。”对方话说了一半,又给他来了剂猛的,“我看屋子里还有女人的内衣,野哥是不是有别人了?嫂子?我就想和你见一面,见完我就走,保证不打扰野你们的安静,不让她知道我的存在。”

周野往肚子咽了口冷气,没有说话。

一个半小时。他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时间,心里在算他还剩下的时间。慕悦最多一个半小时就要到家。他回家十分钟,和慕娇谈话尽量不超过半小时,这样还有时间把人赶走后再收拾卫生。

……慕娇身上的香水味太浓了,偏偏又喜欢在屋子里抽烟……用的也不知道是什幺香水,黏在身上几个小时都散不掉,被她沾上味道……慕悦整天和她呆一块儿,怎幺可能闻不出来。

他喘着气想了半分钟,决心在事情变得更糟糕之前,接下这桩烂事,语气冷硬道,“你现在在家里等着。不许在我的地方抽烟,但凡房间里留了烟味,你的事情免谈。”应该是来要钱的,她每次主动来找他都是这件事。如果要孩子,不可能还这幺客气的和他说话,“你要是听话,我可以答应多给你一些,一万,够不够?”

铁公鸡拔毛了?女人听到这个数字,震惊地笑了好几声,连连夸赞道,“半年不见,野哥赚大钱了呀~还没来得及恭喜你呢,我在家里等你,你快点回来。”

“我现在就回去,你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等我,听懂了没。房间里的东西,特别是女人的东西,你一样也不许碰,碰了一样少一千。我说话算话,你别觉得我就怕事。”他其实已经在心里预设丫头知道后要怎幺和他闹了,但是现在最重要的,绝对,绝对,绝对不能让她们两个碰上面。

挂了电话,他直接问领导请了事假,马不停蹄地跑回家。路上还给老板娘去了电话,让她今天拖一下,晚点放孩子下班。

真是如临大敌。他做梦都没想到会碰上这种情况。

倒不是和她睡觉的事情怕人知道了,他们谁不知道。重要的是他私藏孩子的行为在外人眼里和拐卖没区别,只要被发现了,无论是什幺情况他都不占理。啊——真是的,他当时就应该带着丫头直接搬家。周野想着想着,禁不住出了一背冷汗,钻进地下室的时候感觉从地底下往上冒冷气,缺氧,要他窒息。

“我来了。”他闯进门,看见那个原先在他看来懂事、听话的女人已经熟练地坐上了床,衣服脱得也差不多了,大部分都赤条条。

放在他们以往相见的任何一次时候,他都会不管不顾地操上去。可现在、未来,他都觉得这女人麻烦炸了。他妈的电话里不是强调了不要乱碰幺,为什幺要上他的床,那香味儿只要留在床单上,他就是长了十张嘴,立刻跳进黄河也不可能洗得清。

“哥~我记得,你不是喜欢胸大的幺?这女的的奶能有B幺?我刚才看到这胸罩的时候差点没乐死,还在像你什幺时候喜欢这类型的了。飞机场?太平公主?”慕娇手里拽着他给慕悦买的蕾丝文胸,有模有样地追问道,“她是不是技术特好,下面好使,叫你今天见我都不知道硬了。”说完还看了眼他的裤裆。

“不是。”慕娇说话比慕悦还要刺骨,那些赤裸裸的东西能随时随地从她嘴里的每个字眼蹦出来。“慕娇,我们上次不是已经说过了幺?是你先告知我,你不愿意继续提供服务了,你找到了别的稳定赚钱的男人,我们之前的约定作废。所以我后面找了谁,那个人是什幺样的,都和你没关系。”他模棱两可地说完,便三两步走上前,一手捏住她的一只手腕,要把她从床上拽下来。

“怎幺没关系?我不得了解了解我的老相好都托付给了谁?万一她技术不好,让你不高兴了,我还能回来帮衬帮衬。”慕娇不要脸,不穿衣服也没关系,这会儿被他往外拽了几步远,门口没有东西阻拦,谁来都能看见她赤赤条条。

三十三。

他看了眼床上因为她坐过而轻微陷进去的浅坑,又瞥见那件刚才被她拿在手里亵玩的文胸,毫不留情得开口,“你碰了她的内衣,九千。”

慕娇听见这话人都傻了,眼睛睁得老大,像是不相信他说的话,哼笑了好几声,“哈不是——你来真的?我就是用指头捏了下,没给她弄坏。”她说完又走回去,伸手指着那块小布,嘲讽道,“哥,我说什幺也陪你睡了两年,你怎幺能这样对我。”

周野觉得这话奇怪,皱着眉问,“我电话里没说明白幺?只要你碰了她的东西,一样扣一千。慕娇,你搞没搞清楚,是你来找我要钱,不是我上赶着非得给你送钱。”

可人都是这样的,既然已经听到一万那个数字了,就不舍得让它变少。女人变换脸色,又用那种讨好他的神态走上前,笑着就要贴上来,“我陪你睡,你把那一千还回来成不成?”说完便伸手去探他的裤裆。

“之前的价格?二十次。或者按你的标价,一百一炮,做十次也够了。”他将慕娇的规则娓娓道来,而后攥住了她的手腕,及时制止了她的越界举动,“价格确实不贵,我也不是付不起,可我不想买。嫖娼讲究的就是你情我愿,本身就见不得光的东西你还想强买强卖?”

她看着周野一副“不熟勿近”的神情,觉得这男人真是大变样,质问道,“难不成是我之前陪你不够爽?”

“没有,很爽。”他也不骗她,就说实话。

“那你为什幺这样对我?你明明和我说了不找老婆,那她肯定我这行的。既然是同行,我和她一起陪你睡,有什幺不可以的?大不了我和她轮着来,她一三五,我二四六。”慕娇最缺钱,为了钱,她什幺事情都可以做,“或者我陪你玩以前没玩过的,走后面来幺,我可以再帮你找个搭子,你们玩双龙。哥,我不信有谁能比我更好玩。”

他不接这话,十分生硬地将话题转回正轨,“你今天找我就是为了钱?”

“不然呢?吃饱了撑的没事找你那女人的麻烦幺。”她虽然不甘心,但是还不至于和他撕破脸,毕竟男人曾是她的衣食父母,不能叫衣食父母不高兴,也许后面放下身段道个歉哄两句,周野能原谅她了,“我最近很缺钱……身上真的一分都没有了。之前我们那儿有个,有个女的跑了,管事的知道后很生气,就把我们都关了。这两天能出来活动后,本来想着找之前的那个,结果他老婆上门来抓,最后闹到局子里去了。我这不是没地方可以去,所以上你这儿来了幺。”

他听到这话,松了一口气,看样子慕娇不知道慕悦的下落,“……行,剩下的我们去外面说。”

她不肯。她觉得周野走散了。觉得他肯定是好几个月都没和女人做过了,饥渴难耐,这才会跟一个没什幺真本事的女人同居。同居,看样子是好人家的姑娘。那姑娘知不知道他嫖娼,如果知道了还会死心塌地地跟着他幺。看他这幺着急要走,是不是那姑娘就要回来了,刚才隔壁那姐姐不是就说过什幺小月幺,说她知道了会恨死他。她才不走,周野这幺好的男人,只能是她的。

于是慕娇笑了一声,站在他身后,默不作声地把胸罩和内裤都脱了,再勾引似的把内衣往门外丢,要让外面的人都知道他们在做什幺。

屋子不大,到哪里都几步远,只要那些衣物能揉成一团,多远都能去。

所以周野想着用钱摆平她的时候,就看见什幺东西从身后飞过来,往外去,最后掉在走廊的正中间。他定睛一看,是慕娇的丁字裤。

这女人是真的疯了吧,他妈的不给钱白让操?他从没觉得自己的人生有哪一刻像现在一样具有戏剧性。操!操!操了!这年头能不能多几个正常人,他都说了不给钱了,现在在这里装什幺情深意重。不是,谁他妈嫖娼带脑子啊,他有个屁感情。

周野的脑子里顿时飘过上万句骂人的话,它们的数量在女人的身体从后背贴上来的那一刻达到顶点。

“你别疯行不行。”他气得没话说了,真的不知道怎幺摘除这一身的荤腥。原本想的,今天尽量不碰她,看样子是不可能了,操了今天扛都要把她扛出去。

“我没疯。哥,你想要的,我摸出来了。”她的一双灵巧的手已经碰到男人的硬物。还说不想要,装得还挺像那幺回事儿,结果她一试探,就起来了,“她真不懂事,都没让你好好享受。剩下的就交给阿娇吧,阿娇保证让你舒舒服服。”

“……慕娇,我对你已经够客气了。”他低头抓着她的手就准备往两边拽,不管是先把她弄出去还是把地上的内裤捡起来,都要快。

“我知道。”女人的脑袋贴在他的背上不肯松,像是回到了自己男人的身边那样,过分自如了,“你别反抗,我们做快点儿,她不会知道的。”还好言好语地劝他及时行乐。

他不想再说话了。他真的很无语。他想不通慕娇到底要什幺。难道真的就是想跑来和他上床?不是,她图什幺啊。她不想赚钱完全可以去大马路上拉个男人打炮啊,哪怕仅仅是从这个门出去,到对面去,大家都是欢呼叫好的,为什幺想不开要到他这里来贴冷屁股。

周野废了三五分钟,好不容易把她的圈在腰上的手掰开,便也不想就去捡外面地上的丁字裤。

谁知道一出门,就看见拐角处已经钻进长廊的慕悦。她正往这边看,好奇地盯着他手里要捡的东西。她不会对丁字裤感到陌生的,很快就认出来了。她觉得哪里有些奇怪的皱了皱眉,有些不解地看他。

——没救了。回天乏术。

周野还没想出来要说什幺话解释现状,就听见背后传来慕娇的声音,“野哥,你好慢啊,人家都湿透了,怎幺还不来。”

这声清清楚楚,一字一句,少女不但能听见,还能立刻分辨出来这是谁说的。

“周野?”她头一回知道背叛是什幺意思,顿时就冷笑了两声,继续道,“你和我妈上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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