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1 重逢

荣城日报

“傅氏集团董事长傅娄东于今日在新吕湾病逝。”

网络上清一色是在恭送这位企业家一路走好。

关于傅娄东的好名声，要从是十五年前血洗荣城最大人贩子组织这里事说起。

当年傅娄东的幺女在上学途中被人劫持，原以为是要钱，谁知道几天过去并未收到劫匪电话，所有人都知道大事不妙。

傅娄东本就是干灰色产业起家，后来慢慢洗白。为了找回女儿傅娄东竭力同人贩子斗争到底，最终他协助警察将荣城最大人贩子窝点捣毁，解救无数被拐孩子，并出资将其送回家。

可傅娄东女儿却无踪影。傅娄东因为这件事在荣城人心里更上一层楼，事业蒸蒸日上，傅氏集团几个各产业都有涉及。

*

一个月后荣城日报再次报道。

“傅娄东长子傅敬斯成为新任傅氏集团掌权人。”

新闻一出来，报社里人员七嘴八舌。

“这傅敬斯挺有本事的。”

“那你说呢，今年好像才28。”

“人比人可真是气死人。”

“我听小道说。”有人故意将话锋一转，声音停顿一下。

周围人脑袋全部凑上来，等着吃瓜。

“我只是听说，不一定是真的。”那人反复强调，“是傅衾她将自己股份全部转给了傅敬斯。傅敬斯这才在董事会胜出。”

“讨论什幺呢？”一声锐利女声从紧贴着的众人之间穿过，将其打散分开。

“主编。”

众人齐声喊过后讪讪回到工作岗位。

黎沫原瞪了周围人一眼，“好好工作，别天天聊些乱七八糟的。”转身进了办公室，犹豫着发了一条短信。

傅衾正在做脚趾甲，等得发困坐着几乎要睡着，意识模糊中被手机震动吵醒，看到黎沫原发来的消息。

【你真把股份转给傅敬斯了？】

【嗯。】

【你疯了？你不为你自己考虑考虑吗？】

【股份本来就是他家的。】

黎沫原看着屏幕上的字气不打一出来，【那明明是傅老爷子留给你的！】

傅衾明白她的着急，无非是怕她没了股份无法在傅氏得到善终。把股份转给傅敬斯她不后悔，父亲也希望他能坐上那个位置。父亲留给她的股份，应该也是预计会有这一天。

【放心吧，他不至于看着我饿死。】

【天！眼镜王蛇都没有他毒好吧！】

傅衾看笑了，身子一抖一抖的，【你比喻的太夸张了。】

【一点都不带夸张的。】

历经三个小时脚趾甲总算做好，做的不错红色将她脚衬得更白。傅衾简单欣赏一下，决定办张卡，以后常来。自然而然忘记回了黎沫原的消息。

离开的时间已经超过认识他的时间。荣城似乎没怎幺变，和记忆里的模样没有变化。

回到荣城傅衾谁都没有告诉，近一个星期她都住在酒店，回去的路上她接到了一通电话，傅敬斯的。

手机响了又停，清澈透亮的眼睛透过车窗盯着一辆一辆过去的车。

第三次响起，傅衾接了，“喂。”

“回国了怎幺不回家？”傅敬斯的声音听不出来任何情绪。

傅衾没有接茬，想起了他最近的好事，“恭喜你。”

“何喜？”

这不是他的作风。傅衾握紧手机，他不应该打电话，即便打了也应该是不耐烦，语气冷如冰刃，把人推进三九天里凌迟。

“你有事就直说。”傅衾开门见山。

“八年不见，你倒是冷漠不少。”傅敬斯那头敲打桌面的声音停止，传来一声轻微地笑，“不回来看看哥哥我吗？”

话落傅衾感觉脊背发冷。他变了好多，记忆中他只是冷，冷得有些不近人情。现在如果用一个字来形容，或许邪最合适。猜不透他的心思，不知道他后面留着什幺陷阱让人跳。

傅衾没有回答。

偏偏傅敬斯极有耐心等着她回答。

许久，久到她以为电话挂断了。

“喂？”她试探地问道。

傅敬斯模糊地从鼻腔‘嗯’了一声回应她。

他独特的嗓音，发出慵懒的腔调，傅衾的心跳犹如煮沸的水。

她松了口，“今晚我回去。”

“好，我让陈叔去接你。”

傅衾想说不用了，话到嘴边没说。

“嗯。”

晚上七点，傅衾赶到新吕湾。

父亲去世她没回。

傅娄东不让她回。

新吕湾同她八年前离开时一模一样，这里的时间像似被静止了，傅衾看着熟悉的一切觉得模糊。

直到看到傅娄东的遗像，挂在客厅的正中央。单看他是位安详的老人，可是细看他的眼睛却又股异常的犀利。

这间房子留住了许多东西，却没有留住人的变化。

老宅没有人，偌大的别墅空荡的诡异，尤其傅娄东挂在中间的遗像，似有人刻意为之。

傅衾走到遗像前，跪下磕了三个头。

“倒是孝顺。”背后传来缭绕又讥讽的声音。

傅敬斯独有的嗓音，即便用了变声器，她也能分辨出来。

傅衾不敢回头，她仿佛置身在巨大的水缸里，等待黑暗中水淹没她的身子。

听着脚步声逐渐靠近，傅衾机械转身，看着他停在一步之遥处。

近到她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温度。

傅敬斯睡袍敞开没有系，胸口的起伏落在她眼底，只好错开视线观察他的衣服。他穿着丝绸面料睡袍，灯光打在绸缎上像柔水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