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老爷!夫人!黄家小姐来了!”

燕阳城内,大地主刘家,正在计算今年从佃户身上收了多少地租的家主刘丹听着门外丫鬟边跑边报信的喊声,匆忙放下了手里的账簿,起身和一旁正看书的夫人迎出门去。

来的正是黄襄玉,天机阁从不限制门生外出,也不设门禁,只要能完成学业,可以说天机阁是四大门派中管的最少得一个。

“刘叔叔,襄玉给您请安了。”

“哎呦,仙姑这怎么使得,快快请起,快快请起。”

刘丹谄媚的不像个长辈似的将黄襄玉迎进大院屋里,嘱咐丫鬟赶紧上好茶,热情的招呼让黄襄玉浑身不自在——几个月前他还不这样呢。

“叔叔,您别这样,我还是您的小辈,您这样让我拘谨得很。”

“使的得,使的得,黄仙姑我已经从你父亲那里听说啦,恭喜仙姑拜入天机阁山门,得了修仙得道的机会,这点就足以让老夫行礼啦。”

黄襄玉还是不停,几经推辞,刘丹这才让了步改口,只不过也不敢再叫她小名,只尊称一声‘黄小姐’。

“不知黄小姐今天来老夫这儿,是有什么事儿吗?”

“叔叔,我这次来,是想见见公子的,实不相瞒,我入阁以后,就有机会借阅藏书阁的藏书了,其中有些修仙的前辈留下的医书,我想着说不定其中有什么能治疗公子所中之毒的方法。”

“原来如此,黄小姐真乃大善之人,还记得我家那不成器的儿子,只不过艺儿自从中毒之后体弱,最近冬季天冷的紧,生怕得病已经不敢出屋门了,我让丫鬟带你去看他吧。”

黄襄玉点点头,一旁的丫鬟赶紧走到门口准备引路,突然刘夫人叫住了黄襄玉,“黄小姐,我家艺儿就拜托您了,请您念在你我两家交好,你和艺儿又是青梅竹马的份儿上,帮帮他吧……”

“哚!你这婆娘快住嘴!我可知道这修仙之人最怕因果,你莫要仗着身份给黄小姐身上套上因果!”

刘丹眉毛倒竖瞪大了眼睛呵斥自己的妻子,刘夫人则掩面垂泪不再多说什么,见状刘丹又朝着黄襄玉躬身,“黄小姐您千万别往心里去,一切随缘,随缘就好。”

“叔叔阿姨,您二位放心,因果什么的,比起公子的健康和性命,属实不算什么。”黄襄玉笑着安慰完刘家夫妇,转身跟着丫鬟离开。

而她前脚刚走,躬身的刘丹便挺起了腰杆儿,而掩面的刘夫人也放下了袖子——她根本没哭。

只不过二人虽说刚才的一切都是演技,现在却真的满面愁容。

“夫君,你说那老道算命,真的会准吗?”

“准不准的也只能听天由命了,不过我看那穷老道能掐会算,早在几天前就算到了今日黄家小姐会来,也算对了我今年从佃户那里会收多少钱,想来也有点本事,既然他算着能救我儿的只有这黄家小姐,那咱们就按照他说的演一出戏吧,不然我儿这性命……哎!”

黄襄玉自然不知道这些,跟着丫鬟七转八转的走到大院后院,在一间门窗都用棉帘子盖得严严实实的小屋门口,丫鬟让道一旁,“仙姑,我家公子就在这里了。”

“这里?”黄襄玉疑惑的望着小屋,“我记得公子的寝室并非此处?”

“仙姑有所不知,今年入冬后我家公子身子格外的弱,往年住的大屋保暖困难,恐生了病的公子这才搬来了这里暂住,屋里烧了热炉,仙姑小心热。”

黄襄玉皱起眉头,她虽然知道刘公子的身体不好,却怎么也想不到这才几个月没见,竟然有了如此的恶化,心里不由得更加难受起来。

“公子,你醒着呢吗?是我,玉儿。”

“进来吧,我醒着呢。”

黄襄玉这才推门进去,刚一开门热浪扑面,暖炕和热炉把屋里烘的不似冬日,而刘家的长子,黄襄玉的青梅竹马未婚夫,刘艺,正躺在暖炕的被窝里,披着衣服在读书。

刘艺略大黄襄玉两岁,生的一副干净的书生模样,想来若是没有身中妖怪的毒,他也应该是一位风度翩翩的少年郎,只不过此时卧床的他脸上看不出丝毫的健康神采,更有一种病恹恹的雪白肤色。

“公子,数月未见你的病难道又恶化了?”

黄襄玉热的脱掉外披的皮草,已经练气期的她身体条件自然要比一般人强得多,因此仅靠一件皮草御寒即可,而在保暖的兽皮下面是她在阁内长穿的嫩黄色纱裙,虽然进屋没多久,却也热的微微出汗,肩头的纱裙紧贴在黄襄玉的香肩上,勾勒出柔美的曲线。

“可能是到了冬天吧,”刘艺看着眼前的未婚妻吞了口口水,“啊!不过没有大碍,我少出门就好了。”

黄襄玉频频摇头,伸手探入被窝摸到刘艺的手腕开始给他把脉。

刘艺感受着自己手腕上那细嫩且温润的少女的纤纤玉指,嗅着自家丫鬟身上从没有过的芬芳气味,不由自主的心头血流加速,只可惜这刚血流加速,刘艺的身子就不顶用的咳嗽了起来,惊的黄襄玉侧目。

“说起来玉儿,我听父亲说,你已经通过了天机阁的测试,正是拜入山门成为他们的弟子了?”

“嗯,这是不久前的事。”

“真是羡慕你啊,回想当年你我一同参加天机阁招生考试好像还是昨天似的。”

“是啊,时间过得真快啊。”

“我还记得那之后,又一次你兴高采烈的回来和我说你成功进入练气期,之后还有跟我说你学会了法术然后表演给我看,你还说要教我,只是我怎么也学不会,说实话那会儿我真是对你羡慕有嫉妒的很来着。”

“我也记得那时候问老师怎样才能教会你,还被训了一顿来着,那老师叫什么……”黄襄玉说着突然一顿,因为她突然想起来,当年呵斥自己天真的男人,正是不久前夺走自己处子身的罗思恺。

“怎么了玉儿?”

“不,没什么,只是想不起来当时的老师叫什么了而已。”

黄襄玉干笑着掩饰着自己的慌张,看着眼前的未婚夫,她实在不想去想起罗思恺的事儿来。

“这一晃都这么多年了,啊对了,你还记得有一年夏天,你说学会了御剑术,拉着我出去城外……啊……”

“……公子我记得,也正是那次你才出的事,若不是我玩心太重你也不会如此。”

“玉儿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咳咳……当时我比你年长,没有劝你注意安全也是我的错,咳……”

“但是那之后公子你也没有向我父母和叔叔阿姨透露是我害得你这样,你还说是你拉着我出去玩才受的伤,公子,你为了保住我做了太多了。”

刘艺听着黄襄玉这么说,笑着拉起她搭在自己手腕上的手握住,“傻姑娘,我是男子汉嘛,而且你我两家交好多年,何况你还救了我一命让我没有被妖怪抓去,我护你的名声又有什么关系?”

“公子……”

黄襄玉眼中腾起一层氤氲,楚楚动人的模样引得刘艺口舌干燥,不知怎么的刘艺今天看黄襄玉分外的可人,以至于本该按照前些天穷老道的剧本念的台词这会儿全都被他抛之脑后,“玉儿,我有一事相求。”

“公子你说。”

“你也知道我父母年事已高,膝下除我以外并无第二个男孩儿,所以……我想拜托你帮我家传送香火。”

黄襄玉听刘艺说的如此直白脸腾地一下就红了,“公子你所说我明白,我……我也早有这样的打算,不然我也不会同你许定终生呀。”

“但是我怕我活不了多久了,玉儿,我爱你……”

说着,刘艺探身便准备去亲吻黄襄玉,甚至于打算更进一步的去搂住她的肩膀,大有丁是丁卯是卯今天日子就挺好,打算把从亲嘴到上床的一系列活儿全搞了的打算。

“公子使不得!”

刘艺哪儿成想黄襄玉会突然脸色一变的推开他,顿时脑子冷却了下来,一想到自己没按照穷老道的剧本来,兴许黄襄玉改了心意,顿时把情欲抛之脑后,血凉了半截。

“公子,你现在身子差成这个样子,怎么能行房事?你不要命了!你觉得自己活不久,可我还想和你长相厮守!公子,还请你不要放弃,玉儿保证,我一定会找到医治你的药方的,到时候你身体痊愈,你我……再续今日!”

“玉儿,我不是这个意思……”

“公子无需多言,你想说的我都懂,”黄襄玉咬着嘴唇,忧伤的和刘艺四目相对,“公子你好好休息,不用多想什么,一切都交给我就好了,你等着我,一定一定要等着我!”

“玉儿,我……”

黄襄玉没等刘艺说完便起身取了衣服,嘱咐在门口候着的丫鬟好好照顾她家公子之后,和刘丹夫妇道了别便马不停蹄的返回了天机阁。

刘艺心凉了半截,想着黄襄玉最后那突然变得决绝的眼神心里总觉得又说不出的异样感觉,在面对自己父亲询问他是否有按照穷老道的嘱咐说话的时候又万不敢把刚才的事情说出来,只能硬着头皮说全部照做,看着自己父母松了口气的模样,刘艺只能独自提心吊胆。

然而在这一家子凡人看不到的地方,一道纸符悄然化作了一捧飞灰,天机阁内的罗思恺嘴角露出一丝满意的笑意——不枉自己又是推演天机拆散黄襄玉的姻缘,又是亲自控制纸人扮成老道给刘家安排的明明白白。

这下黄襄玉身上的姻缘线就又薄弱了几分,罗思恺将所有痕迹都处理的干干净净,这样之后自己扯断这无聊的因果也不会给自己带来什么麻烦了,到时候一个因果干净的肉鼎就做好了。

罗思恺拨动着因果的丝线,探查着命运的空隙,筹划着对黄襄玉来说充满绝望的计谋,只为他自己能在攀登修仙大道多个垫脚的肉鼎。

想来不多时黄襄玉便会找上门来吧,但是那小娘皮性子硬,想要调教的听话怕是要下一番功夫,得早做准备才行……

“罗老师,外面有学生求见您。”

“是谁?”

“是外门的黄襄玉师姐。”

罗思恺眉头一挑,她来的可够快的这个速度,怕不是一路从燕阳城冲回来,直接就找自己这儿来了。

“让她进来吧,然后你们几个可以去做今日的功课了。”

“是,老师。”

童子在门外应了一声,不多时黄襄玉便被请到了罗思恺房门口,她有点紧张的清了清嗓子,“学生黄襄玉,求见罗老师。”

“进来吧,门没锁。”

黄襄玉咬牙下定决心,推开门走进罗思恺的房间,然后轻轻将房门关好,当她手离开房门的瞬间,门锁自动合上,房间周围也自然启动了隔音。

“你来找我,我猜你是想通了?”

也许是因为赶路,也许是因为紧张,黄襄玉现在身上香汗淋漓,晶莹的汗珠顺着她洁白的脖颈滴入好似白玉雕成的锁骨窝,沁润了她身上的薄纱,透出薄纱长裙下白色的抹胸。

黄襄玉努力平复着自己急促的呼吸,只为了让自己胸前两坨随着呼吸微微颤抖的乳肉不再吸引罗思恺下流的目光,但是她看着罗思恺,攥着纱裙改了主意似的挺起了胸膛,让那不算雄厚但是绝对诱人的资本更加暴露在对面男人的视线里。

“你会说到做到的,对吧?”

“当然,我已经帮过你一次,不是吗?我不会说谎的。”

“先说好,我只陪你到我找到我想要的知识,之后咱们两个就不在有任何关系了,而且这、这件事也是你我的秘密,你可不许说给别人听!”

“什么事是你我的秘密呢?嗯?”

罗思恺玩味的看着黄襄玉,后者对他的装傻充愣又羞又气,“还能是什么!就、就……就是你我行房啦!”

“见鬼我白教你了,不过算了,对于愚笨的学生再教育也是老师的职责,我会好好教你该怎么文明用语的。”

“那你是答应咯?”

“我答应。”

“那好,把令牌给我吧。”

“开什么玩笑呢你?记住,想要令牌?你要先展示你的诚意,你明白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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