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淫语责难

“叔叔在和筱夜子酱在电视塔顶层餐厅进餐哦。这是照片。刚才和筱夜子酱在游乐场玩了。筱夜子笑得很开心。过一会，叔叔会好好了解筱夜子酱的各种事情的。哦。还有，颍川君所期待的催眠，也会开始进行哦。”

“附件：合照.jpeg”

我把合照保存下来，发给隼人君。附上精心编写的情境报告。这是雇主的任务。要好好完成嘛。不过我写的内容也是句句属实。

不知抱着何种心情淡淡地等着我给她的男友发完信息。九条筱夜子鲜活的笑颜才渐渐垮塌下来，变回方才淡然无波的气氛。

“哎呀……说到哪里了？不知道这里的午餐是否还和你的口味？”

“很好。谢谢叔叔的款待。这是平时我们不会来的好地方呢。”

“不必客气。毕竟你是今天的女主角嘛。”

“女主角吗？……”

少女端正的面容上，嘴角隐约抽动，泛起自嘲的微笑。

“可以问一下具体是什么样的安排吗？隼人君他……可能是为了给我惊喜，没有说很详细。”

这样啊。既然如此，我便如实道来。

按照那一天男朋友君给我的手机里记录的要求，今天不需要去做过于复杂的事情。

我和九条小姐，只要模仿进行一次“JK援交爸爸活”气氛的约会即可。虽然，里面掺杂了一些有的没的情趣play就是。

自然，因为一切都是安排好的。

我们的交往全部处于自愿，所进行的行为也全部都是成年人之间的正常社交，所以理应不会发生什么奇怪的报应才对。

如果真的发生了，由于事先确认过内容，那也不是我这个被雇佣者的责任。

想必搞砸男友嘱托的九条小姐也会十分难堪吧。

而我要为情侣二人提供的服务，具体说来，首先就是催眠play。

身为强大魔法少女，却因为催眠，深深陷落在猥琐大叔的怀抱之中。这样的感觉？很棒吧？会有男生不喜欢吗？

啊，虽然要说明一下，我并不猥琐，不如说我是个帅气的恶魔大叔才对。虽然有一副饱经社会摧残的社畜面容。

“……你说“催眠”？”

当我说到这里，从桌子对面传来了一阵刺骨寒意。我想这不是错觉。

准确的说，是用冰刀把人割喉的杀意。

喂喂，这位魔法少女小姐！要克制啊！我可是每年都认真缴税的好市民啊，我只是在提供优质的服务内容哦！

“啊哈哈……催眠，就是那个催眠啦。这都是说好的您记得吧？是和您与您男友同意的演出哦？”

“……是演出？”

桌子对面，现任魔法少女的目光冷峻无比，和愉快的西餐氛围格格不入。

仿佛催眠这个词，是与我们之间情趣与寝取玩法的氛围格格不入的异物。

毕竟是对邪魔外道极为敏感的魔法少女。

我忽然想起，这位魔法少女小姐在业务上再怎么强大，再怎么体贴自己的爱人估计对于男生喜欢那种喜闻乐见的戏码，估计也不会很熟悉。

“啊，对对对～～是演出。”

“比如？”

“嗯……我想想。这都是男朋友君提到的内容啊。您理解一下。要不我现在给您演示一下。我想他之后一定会喜欢的！”

“好的，对，冷静。你看着叔叔我手里的这只手表啊？看到指针了没有，诶，对！就是这样，从现在开始，你的眼睛里就只能看到这个指针了。他在不停地转啊，转啊，转啊——”

少女看着我的手表。不，她其实是在看着我整个人满头大汗的表演。

然后一脸鄙夷，像在看傻子。

“好吧。姑且告诉叔叔一下，我作为魔法少女，是免疫精神操控系的魔法攻击的。使用钟摆魔法的小丑怪物也已经杀了不知多少个了。”

“不是，你就跟着叔叔的节奏，可以吗？记得我们是来做什么的吗？”

“……”

“诶，对，现在，你只觉得自己的精神特别的恍惚，仿佛掉进了万花筒里的世界。你什么都不知道了……不知道了。然后，只能听见我的声音。现在你听见一个男人的声音，他就是你的主人，你的神，他叫你回答什么，你就会回答什么。明白的话，就回答嗯。”

“……嗯”

“好，非常好。那么现在，你会诚实地告诉我一切，比如你叫什么名字。不加任何疑问和抗拒。因为这是最自然而然的事情。”

“……我叫九条筱夜子。”

直到我搬出大道理，我才终于说服了面前的魔法少女继续跟着我的节奏开始表演。

哎，这不就对了吗。毕竟是魔法少女，好好讲正论就是可以行得通的。虽然她的神色还是有点困惑和犹豫。

“你的年龄，身份？”

“……十七岁，都立月银高等中学二年级。学生。”

“很好。你的三围是？”

“……B92，W61，H88”

“罩杯？”

“E-cup”

“很好。接下来……你每周自慰的频率是？”

这话一出，九条立刻眯眼紧紧盯着我，我的周遭仿佛又泛起了一些刚才那种寒意。但是我全当恍若无事，就这么坦然地和她对视。

对于自己在高雅的西餐厅里吐出如此突兀的淫语，我表现得无比坦荡。仿佛这是什么不值一提的事情。我是恶魔，当然没什么好害臊的。

我的坦然好像在说，这种玩法就是这样子的，你爱信不信吧，不信就继续不下去了。反正和我没关系。

半晌，像是终于输给我了一样，她在这才慢慢挤出来一句回答。

“没有过。”

“啊？什么？我记得催眠的效果是不会说谎来着，怎么不灵了？这个岁数的健康少女谁不怀春，怎么可能自慰这种事都不会做啊？好奇怪哦。还是说，这家伙的感情生活不太健康呢。叔叔我觉得这样是不好的啊。”

“不、不是的！因为我……战斗很繁忙。没有、做那种事的时间所以——”

“那种事是什么事啊？”

“自、自慰的事。”

心中暗笑九条小姐终于上道了，我却故意揶揄她不停。

从余光分明看到，九条筱夜子从嘴里吐出不服气的争辩之辞的时候，好看的白瓷的脖颈上都攀上了一阵红晕。

“哦？行吧。就当是这样吧。接下来，你钟情的做爱体位是？”

这一下。九条又睁大了眼睛看着我。

“……就是，那个。仰躺着。张开，腿，隼人君在上边做……的样子。不用说那么细吧？……”

我利用这个机会笑吟吟地继续暗中观察着她神情的微小变化。

最初半秒的反应里，可能还夹杂着羞怒。

但慌张却似乎更多。

果然，随后她的回答变成躲躲闪闪的口气。

实在是很难讲其中有几个字是真的。

嗯，看来，谈到这件事的时候，她有着明显想要逃避的东西。

很明显，这两位年轻人不是很性福呢。

“诶，是这样啊。好的。接下来嘛……哈哈，就先到这里吧。反正催眠就是按照这种感觉的进行的啦。很简单对吧。”

“……什，什么意思啊。话只说到一半让人讨厌！”

“嗯，九条小姐，我的意思是，这只是一个演示。而咱们快乐的时候是在今晚。九条小姐也知道吧？”

“……你是说，你在晚上会“真正”地催眠我？”

“真正的催眠是什么啊。九条小姐？即使是晚上也都是演出啊。不是吗？这只是男朋友君要求的服务啊。所以，这里面一半就要靠你来辛苦了。”

言下之意是，魔法一样的催眠是不存在的哦。就由你多努力表现了。九条筱夜子闻言也只能沉默。好险好险，我并没有上当，被她抓到破绽。

哎，明明那一天和男友君一起过来提要求的时候，她还是很放的开的样子。

今天上午刚和我见面的时候，她也是一副开朗约会的样子。

怎么到了现在，这小妞心情却越来越不好呢？

我沉吟着略加思索。

也许到现在要动真格的时候，因为她逐渐意识到自己真的要“做那种事了”，所以伪装才逐渐没法维持了？

“那个，九条小姐啊。当初你是怎么会和男友君，产生那种需求的呢。如果不想说的话可以不说。不过，叔叔我啊，再怎么说也是个前恶魔。毕竟活了这么久。还是有些经验可以给年轻人分享一下的。”

“我才用不着你们恶魔的经验……我们只是，在做那种事情的时候，有过不愉快罢了……”

她冷淡地哼了一声。却没有拒绝说下去。

“因为我是魔法少女，而隼人君他，作为男生对我有各种各样的想法。我……也不是很清楚。总之，你们恶魔最懂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随便用个三招两式的把戏……就足够让隼人君他开心了吧？我们就是因为这个才找你的。这样说，够清楚了吧？”

说到这里，九条筱夜子有些怄气似的撇过脸去，不想在多说什么，不过我倒是觉得，至少这是她略微放开了一些警戒的迹象。

于是我十分绅士的笑着继续叫了几道菜。

“唔，我猜猜哈，九条小姐平时一定是那种十分忠于责任，容易给自己上压力的类型吧。没准正因如此，才会给男友君过于不近人情的不好印象呢……不过，凡事都有好坏两面。既然是这样，那你何不把这次也只是当做例行的工作来应付呢？……哎，你想一想啊。【为了你和颍川隼人小哥的爱，哪怕是被人寝取这样的戏码你都认可了。那么，哪怕是打破你的底线，把自己的身心双手奉上，也是心甘情愿，绝无怨言。】——你是最开始认可这件事，才会答应来陪我的。不是吗？”

“唔……我……”

虽然有些犹豫，但九条筱夜子，最后还是不甘心地点了点头。

我满意地微微一笑。

“既然你都认可这个了，之后就轻松多了吧？哎呀……既然如此，干脆这样设定如何呢？觊觎你身体的无耻大叔却偏偏掌握着让你们小两口幸福欢愉的独家秘术。为了亲身检验这份技术是真是假，你不惜痛苦地牺牲自己，以身事魔！……这样的情节之类的，也许你的罪恶感会轻一些，啊哈哈——”

……我打着哈哈，努力活跃气氛。

不过气氛好像更僵硬了啊。

这……

“……没有这个必要。”

片刻之后，忽然。像是一道清爽的夏夜之风一扫空气中凝滞的气团。九条筱夜子用轻柔嗓音，干脆地对我说。

我微微一怔，再度正视面前的九条筱夜子小姐，发现她端丽的面容上，方才的疲惫和犹豫消失了大半。声音也恢复了清脆和自信。

似乎在刚才短暂的犹豫之后，她终于重新整理好了思绪。再次找回了主动。

“其实，前恶魔大叔。我没你想的那么脆弱。”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缓慢却沉着地对我叙说着。

“……曾经是恶魔的大叔啊。你知道吗，我们魔法少女，本来就要面对各种各样极端的情况。魔法少女也不过是天赋异禀，能够保护大家的战士。面对敌人就算是被侵犯、被杀死的可能性也是一开始就考虑过的。即便如此，我还是一直坦然、开心地踏上自己的战场，因为我知道我所做的事情能带来幸福的结果……因为我知道我所为一切皆为正义。”

她低垂的眼睑逐渐抬起，用双手静静托着下巴，看着我，嘴角自信的笑意逐渐浮现出来。

“而就算在今天这件事上，我也是一样。我知道只要是为了与隼人君的幸福和快乐，那便是正义的，是就没有什么好逃避的。虽然，多少有点犹豫，但我是想通了这一点才会来的。所以前恶魔大叔你也不需要过度照顾我的感受。”

她微微眯着双眼，仿佛整张端丽的面容都在放着圣光一般无懈可击。

有意思，真有意思。

叔叔我的嘴巴也忍不住勾起弧线了。

原来如此。

或许是我小看九条小姐了。

既然这样的话……那叔叔我也不能太放不开，妨碍你们小情侣俩的兴致。

对不对？

嗯……让我想想，嗯。

不如就当成是这样吧？

九条小姐，你还是一如既往的你，一名坦荡的魔法少女。

但与此同时——

【——你也是暗地里淫荡不堪、本性下贱，渴望着破灭却无人知晓的淫荡婊子。】

【——为了解开你们小情侣之间的芥蒂，你为了得到我手中的能让你们解开心结的快乐秘术而故意听从男友的要求从事“爸爸活”。你用身体来讨好我，只为了交换那份秘术，所以才会和我约会。然而，这也符合你本来就深藏心底的淫荡性癖。】

【正因如此，你不需要作伪表演，你还是坦坦荡荡的魔法少女，也无需有任何压力。只需要开心享受这一天的约会就好。】——这样子，是不是就好多了？

一连串污秽不堪的淫语从我这个坏笑着的大叔口中不断喷薄而出，简直像在故意检测少女的耻感和忍耐力似的。

但是，这位黑发的端庄少女还是用双手托着下巴微笑着，直到听完全部的内容，也未变色。

也是，毕竟如果我未猜错的话，我说的这些东西虽然下流，却正是投她的男友隼人所好。

正因为九条筱夜子下意识也多半明白这一点，所以，无论我怎样说的过分，她都无法反对。

作为最强魔法少女的她，是否也是好胜心旺盛的性格呢？

或许是的。

那么在这里，她也绝不能输。

我虽然不知道她是不是真心想要扮演被男友送人和大叔出轨卖身的婊子。但是，即使她心里唾弃这些东西，既然来找我了，那就已经来不及了。

在此时此刻，九条筱夜子即使不愿，也已经完全踏入戏中。而身处戏中的演员，是没有出戏的权利的。

“——没错。就是你说的这样。前恶魔大叔。”

闻言，我满意地微微一笑。同时等待着她的下一句必然到来【但是】。

“但是……我不管怎么说，也终归还是魔法少女。我也必须想你说明我的底线。——绝对，不要让我发现任何邪恶魔法的痕迹。只要不触及一点，我就和您开心地度过接下来的时光。但要是触及我的底线的话……”

九条筱夜子用平静无波的双眸静静地盯着我，脸上却笑靥如花。

“——我可是最强的魔法少女，会做出什么来都不好说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