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速之客

如此荒淫无度的日子过了大概一个月,楚韵清的忍耐也到达了极限,此时香雪庭又迎来了一名不速之客。

三人被传唤到大厅之时,里里外外都站满了人。夜承影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下带头走入厅内,南月走在中间,看戏的詹悦走在最后。

夜芝盛坐在掌门之位上,楚韵清坐在右侧的位置,身后站着一众家仆,而大厅的中央站着一个夜承影曾有一面之缘的人。

她的一头黑长发用红绳束着,全身披着黑甲,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哪个朝廷名将,但夜承影知道她不过是性命多次遇险的走镖之人。

“好久不见,我的好妹媳。”此人先行打了招呼才转过头来。

她的眉目与楚韵清十分相近,但是楚韵清的面相偏向柔和,而她生得剑眉星目,又因长期走镖而自带锋芒逼人的气息。

“久违堂姐,不知道堂姐带着一众家仆和镖师前来是何用意?”夜承影礼貌回应楚韵清的堂姐,楚行纤。

楚韵清的母亲是富商,而她的妹妹则是楚家镖局的前总镖头,自从退下来后便让女儿楚行纤继任总镖头之位。楚行纤不愿被人说是继承而来的总镖头,所以前期都亲自带队走镖,遭遇不少被盗贼、同行、杀手和腐败官府抢镖的经历,死里逃生好几次后终于为自己打下了名号。据说她身上的刀疤比镖局的武器还要多。

而因为她小时候经常与同是独女的楚韵清来往,两人比亲姐妹还要亲,所以她最维护的人,除了已退休的母亲,就是坐在她身后的楚韵清。

“不为别的,只是来为了我的妹妹教训一些不忠不义之人。”

楚行纤的话一出,众人皆心知她是来找夜承影麻烦的。有些姐妹担忧不已,有些姐妹幸灾乐祸,而还有一些跟詹悦一样,只想看好戏。

“喔?不知道堂姐要教训的是谁?”亏夜承影还能淡定地问出口,座上的夜芝盛都不知道该夸她还是该骂她。

“还能是谁!夜承影你不要再装模作样下去!”楚行纤脸色一沉,周围的气息也随之被压低,即使是一贯喜爱嬉皮笑脸的詹悦都不自觉地咽下一口唾液。

“我不知道堂姐所指为何。”夜承影背着双手,不受任何影响。

“你想要撕破脸皮?好!今天我就把话说明白!”楚行纤吼声如雷,就连厅外的人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她走到夜承影跟前,如秃鹰盯着腐肉那般死盯着她,用手指戳着她的胸口:“你这个不忠不义之人,竟然敢背着我的妹妹与你师妹南月偷腥!还不是一次两次、一天半天,你与她苟且了起码一年之久!”

此话一出,香雪庭的人沉默,楚家的人哗然。

夜承影与楚韵清也不过成亲几乎两年的时光,如此算来岂不是刚成亲不久就与南月偷腥?

事情已发展至此,夜芝盛觉得身为掌门的自己再沉默下去也是不妥,只得出声:“如果两人苟且之事为实,作为师尊的一定会重罚,只是不知道楚镖头可有证据?”

“证据?”楚行纤仰头大笑两声,举起手指向厅外,“夜掌门,您的弟子们就是人证,谁不知道您的大弟子和她的师妹私下来往?只不过只是在假装不知道罢了。”

见夜芝盛沉默,楚行纤又说:“怎幺?难道夜掌门不相信其他弟子,只偏心您的大弟子吗?”

夜芝盛闻言,脸色一沉,长臂一挥:“既然楚镖头早有准备,那就请让人证前来作证。”

楚行纤知道她在赌没人敢出来说话,可是她与楚韵清早有准备,重重拍了两下手掌后便有三、四名曾负责守夜的小师妹走上前。

在楚行纤问她们答之间,所有人都知道了夜承影每天是什幺时候前往南月的房间,又是什幺时候离开,甚至还在楚韵清离开的日子里在房中过夜。而房内发出什幺声音,她们也红着脸一一描述出来。

“我相信没有人敢信口开河,污蔑你们的夜师姐吧?”楚行纤大声吼着,誓要里外的人都清楚知道夜承影和南月的肮脏事情,“如果有任何人不信,大可上前辩驳。我知道你们有人是顾忌姐妹情谊而不敢开口,但你们可曾想过我嫁进来的妹妹是如何地委屈!?她可是我们楚家的掌上明珠,岂可受你这个不忠不义之人屈辱!”说到最后楚行纤瞪着夜承影,指着她的鼻子质问。

有些姐妹对视一眼,惭愧地低下了头。

夜承影也不愿其他人受良心责备,开口承认:“的确是我对不起夫人,如果夫人想写休书的话,我绝无怨言。”

此话一出,众人都忍不住开始窃窃细语起来。

之前打死不相信传言的旁人终是认清了事实;之前信誓旦旦她们有奸情的姐妹也迫切地向身边的人展示自己的先见之明。

“写休书?”楚行纤在沸沸扬扬的议论声中呸了一声,“只是写休书岂不是便宜了你?”

说罢,她转身向夜芝盛抱拳作揖:“还请夜掌门把她的武功废除并踢出香雪庭,再写一封书信昭告天下武林人士,她夜承影是一个怎样的无耻小人!”

楚行纤的要求让众人更为躁动起来,与夜承影交好的师姐们虽然觉得她此行不义,但也不愿她变成废人被踢出师门,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夜芝盛不禁感到为难,她如何忍心把自己精心培养的爱徒踢出师门,可是她的确做错了事,轻罚也只会让楚家更愤怒。

正当夜芝盛感到头痛之时,一直站在夜承影身后的南月踏上前,用颤抖的声音喊道:“是我勾引师姐的!”

南月这一喊,周围窃窃细语的人顿时安静下来,纷纷转向她。

夜承影拉着她的手想把她往后扯,但南月坚决不动:“南月,回去!”

“是我勾引师姐的,是我每天用教导武功的理由硬是要她来我房间。”南月无畏地对上楚行纤怀疑的眼神,“她一直拒绝我,是我不顾廉耻一直往她身上贴,诱惑她。师姐是为了我的名声才忍气吞声的。”

站在最后的詹悦捂住嘴巴,深怕被人看出她在偷笑。

其余的姐妹也是一脸无奈,明知道南月在胡言乱语,但也不好拆穿她。

“你胡说!”楚韵清身后的小虹站了出来,“我分明听见你们在房间里…苟合!甚至还跟那个詹悦,三人一起!”

此话引发了全场人的哗然,就连香雪庭的姐妹和楚行纤都不禁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在三人之间来回打量。

没想到被人偷听的南月涨红了脸,硬着头皮解释:“是、是我在师姐的茶里下了药,她…她是被我和詹悦强迫的!”

这下就连詹悦也哑口无言。

虽然说她的名声不好听,倒也不需要往粪坑里丢吧?

这事情的走向是众人没有预料到的,原本觉得南月只不过是在为夜承影开脱的人也开始相信了她所说的话。

毕竟事情荒谬到某个地步,它就是真的。

“你!你胡说!这近一个月来你们房间不时传出三人苟且的声音,难道每次都是被强迫的吗!”小虹的脸红得像血一般,如果不是为了楚韵清,她也许还说不出这样的话。

“请问小虹姑娘有亲眼目睹我们苟且吗?如果没有的话你怎幺知道师姐不是被强迫的?”南月反问道。

詹悦差点就笑出声来,如果小虹有看到里面的情形,应该会觉得被强迫的人是南月才对。

见小虹说不出话来,南月的信心大增,继续说道:“难道你没有听说过紫冶花吗?此花炼制的催情药一旦持续喝上几天,催情毒就会被种下,每三天都要解毒一次。”

“你…居然如此阴毒!”小虹一脸惊慌地指着南月,就连本来站在南月附近的楚行纤也悄悄后退一步。

詹悦心里暗暗赞叹南月的脑袋,她回去一定会尝试炼制这种药出来,然后让南月帮忙试药。

“这…”夜芝盛轻咳一声,“南月你实在是太胡作非为了,居然如此毒害同门!必须要按香雪庭的门规处置!先行关禁闭,再以罪名一一处罚!”

既然南月选择把罪名独自扛下,夜芝盛也尽量配合她,先做做样子让楚家消气,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说。

“且慢!”楚行纤眼见夜承影就要逃过罪罚,连忙阻止,“你这小姑娘说下药就下药,强迫就强迫,我怎幺知道是真是假。你们香雪庭不是有一个很厉害的医师吗?请她出来辨认一下你的催情药。”

“药早就全喂给师姐了,哪里还有剩,难道要留着让人找到我作案的证据吗?”南月头一偏,说没有就是没有。

“你——”楚行纤气得走上前,但还未靠近南月就被夜承影挡住了去路,她眼露凶光地瞪着两人,哼了一声,“我听都没有听过紫冶花,谁知道是不是你捏造的?”

在楚行纤强烈的要求之下,夜芝盛只好找人去把一向不理事的馨之找来。

馨之一踏入厅中,楚行纤也不给其他人有机会跟她解释,劈头就问她有没有听过紫冶花,还有紫冶花的作用为何。

馨之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在夜芝盛的点头允许下才缓缓开口:“紫冶花是稀有的一种花类,花期不定,难以采集。将其熬制,可用于养颜之上。”

“所以并没有催情作用?”楚行纤追问。

馨之蹙眉,仿佛被她问了一个很失礼的问题:“如将其熬制,并无催情作用…”

“我就知道你在撒谎!”楚行纤不听馨之说完,转头就向南月吼道。

南月毫不心虚地对着她哼了一声,继续看向馨之。

紫冶花有没有催情作用,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但如果将其用常温或低温处理,的确会有微量的催情效果。”馨之不急不躁地把话说完,如愿地看到楚行纤尴尬的表情。

如此一来,楚家带来的人都相信夜承影只不过是被南月强迫而不得不委身于她的可怜师姐,甚至为了保护师妹的名声还忍气吞声那幺久,还被妻子误解而扯出来公审,实在是太委屈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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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姐妹生的小孩是表亲,但因为我设定的是嫁入的那方随对方的姓,所以同姓氏的我就直接仍然称为堂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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