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晚上回来后,她的母亲的确没有再来骚扰她,婚期越来越近,申雅也越来越紧张,姜云依把一切都安排妥当,在结婚前三天,还带她去最后试了婚纱。
别人结婚,婚纱都是租借,但姜云依却把每一套衣服都买了下来,说是有纪念意义,哪怕只穿一次也要收藏起来,姜云依在她身上花的钱越多,申雅就越是不自在,她直到现在也不清楚姜云依为什幺要对她那幺好。
姜云依改掉了很多婚礼的步骤,她们都不想因为婚礼而太过劳累,婚房定在严薰和姜芷琳赠予她们的那套房子,姜云依决定婚礼当天早上,大部队从她如今这套屋子出发去往新房。
时间来到婚礼前一天,申雅从姜云依母亲那里获得一套金首饰和一支不知价格的翡翠镯子,申雅哪里敢收那幺贵重的东西,她和姜云依不过是协议结婚,是她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才招惹的姜云依,这样的东西她是万万不能收的。
“小雅,这套首饰是我们早就准备好的,就是为了给云依未来的妻子,本来该在你们领证当天就给你,但谁想到云依动作那幺快呢。”严薰和姜芷琳一左一右坐在申雅旁边,不给申雅有逃跑的机会。
申雅不知所措,拘谨地缩在二人中间,她求助地眼神落到一侧的姜云依身上,对方捧着茶,眼中含笑,轻点脑袋,给出了明确的意思。
申雅放在腿上的手微微握紧,既然姜云依让她收下,那她只能道谢接过。
吃过饭,两位长辈让她们回家后早点休息,明日结婚肯定要忙一天。
申雅回家后便被姜云依赶去洗澡,等她出来,姜云依拍拍装首饰的盒子对申雅说:“这是妈妈给你的东西,找个地方放好,我书房有个大的保险柜,密码你知道的。”
“这东西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既然妈妈给你,那便是你的东西,你不要那就扔了。”姜云依没有再看这首饰盒,她拿过睡衣往卫生间走。
申雅站在原地一直看着那盒首饰下不去决心,她知道自己不断拒绝一定会惹姜云依不高兴,但让她心安理得接受她也没办法做到。
申雅叹了口气,她决定先把东西收起来,反正锁进保险柜里,她不使用就是,申雅将首饰盒带进姜云依的书房,她很少进入这间书房,也从没打开过这个保险柜。
申雅输入密码打开保险柜,先看到的是一堆摆放整齐的文件,申雅没多看,这柜子很大,能放下许多东西,姜云依将每样东西都分了类,她找到放首饰的地方,将整个首饰盒都塞了进去,正要关门时,余光瞥见一个熟悉的小盒子。
盒子摆在最中心的位置,旁边还放着一封信,申雅知道自己不该偷看姜云依的东西,但这盒子太让她在意了,申雅没去看信,而是先打开了那盒子,一串廉价的手链撞进她的视线里,申雅难以置信地将手链拿出来,这东西她不会认错,可这不是她以前送给姜云溪的吗?
申雅想,或许是碰巧呢,她放下手链,还是拿起了那封信,拆开后,她看到了熟悉的笔迹和她的名字,即便过了那幺多年,纸张依旧保存得很好。
这下,申雅没法再找借口解释自己看到的一切。
这串手链是她给姜云溪买的第一份礼物也是最后一份礼物,更是她对姜云溪产生感情的开端,当年她喝醉被姜云溪送回家,她唯一一次崩溃暴露在姜云溪面前,直到如今她都还能回忆起对方当时的温柔。
可手链和信为什幺会在姜云依这里?
她站在保险柜前很久很久,久到姜云依来到她身后都没发觉,手中的东西被姜云依拿走,申雅这才回过神。
她立马抓住姜云依的手腕,头一次用质问的语气对姜云依说:“为什幺这封信和这串手链会在这里?”
姜云依疑惑道:“不是你给我的吗?”
“不可能!”申雅当即反驳说:“这串手链是当年我送给她的礼物,怎幺可能...怎幺可能...”
这个她是谁,两人心知肚明,即便申雅没有继续说下去,姜云依也在瞬间猜到了申雅想说的话,两人都陷入了沉默,申雅的表情让姜云依很快意识到了一些事情,她需要求证心中所想。
“你说这个手链是送给她的礼物,那幺你因为什幺事送给她?”
事情已经过去很长时间,这原本是申雅心中的秘密,但如今看到东西在别人手中,申雅顿时生出一种被她人玩弄的感觉。
申雅近乎冷漠地说:“当年我发生了一些事情在空白喝醉了,是她照顾了我很久,所以我才会买礼物送给她当作谢礼。”
申雅的话让姜云依出现了窒息感,所以当年,申雅将她认成了姜云溪,她一直以来保存的东西根本不属于她,亏她将这封信这串手链当宝贝一样收着,没曾想,小丑竟是她自己!
“你觉得当年照顾你的人是姜云溪?”姜云依还想给申雅一次机会,所以她又问了一句。
“是。”申雅异常肯定道:“我不会认错。”申雅不想承认自己认错了人,如果她所以为的根本没有发生,那她这些年的感情又算什幺?
姜云依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哭该笑,她的关心、她的在意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她知道这一切是个误会,或许不该全怪申雅,毕竟申雅当年喝醉了,将她认错也很正常,姜云依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她没有忘记明天她还要和申雅举行婚礼。
姜云依尽量保持着平稳的语气,她说:“你有没有想过,当年照顾你的人并非姜云溪?”
申雅摇着头,避开了姜云依的视线:“不会的,我不会将她认错的。”如果承认,那她就要彻底否定这些年的感情,可那时她和姜云溪的关系没有出现问题,她不相信姜云溪真的没有投入一丝感情。
姜云依笑了,笑容中夹杂着愤怒夹杂着无奈,但更多的是一种无力感,她已经明示,可申雅却根本不想承认,明明只要申雅说一句当年喝醉了,所以记忆模糊,那幺她就会把这一切错误怪罪到姜云溪的身上。
但为什幺,为什幺申雅拒绝接受真相?
她姜云依这些年、这段时间所做的一切到底算什幺!
怒火烧断了姜云依最后的理智,她拽住申雅的衣领就往书房外扯,她将人拉回了房间并把人甩到床上。
床头柜的最下一层抽屉里放着一条硅胶鞭,她取出鞭子,掀开申雅的睡衣,没有控制力气,狠狠往申雅背上抽了一鞭。
申雅闷哼一声,她两只手抓紧了被子,是她不愿承认,是她对不起姜云依,如果这样能让姜云依消消气,那幺今夜她会忍耐下去。
硅胶鞭每一下都在申雅背上留下肿痕,姜云依根本没有给申雅喘息的机会,疼痛让申雅微微颤抖。
姜云依丢下硅胶鞭,又扯过数据线对折,她对着那已经红肿的背部抽下,皮肤顿时裂开了一道口子。
申雅冷汗淋漓,痛苦的吟声从鼻腔中传出,十几鞭下去,申雅背部裂开了许多血痕,她张开嘴深呼吸,撕心裂肺的疼让她大脑都有些缺氧。
身后的鞭打好像停止了,当消毒水倒在她背上时,火辣辣的痛觉又将她眼泪给勾了出来,她听到姜云依冷漠又带着自嘲的声音响起:“原来到了现在,你依旧拿我当姜云溪的替身,是不是在你心里,不论我做什幺都比不上姜云溪半分?!”
申雅摇头,她想说不是这样的,她早已没有拿姜云依当作姜云溪的替身,可她太疼太疼了,大脑已经无法思考,她根本来不及解释就被姜云依丢在了屋中。
姜云依离开房间,她将自己锁进了书房里,那串手链还掉落在地上,她快步上前将手链捡起,又擡手瞄准了垃圾桶的方向,但她最后还是没能将手链扔掉。
姜云依把手链和信都丢进了保险柜最下层,她合上门,又来到办公桌前将自己砸进老板椅内。
如果一开始就是错误的,如果申雅仍旧抗拒她,那幺她是否还要将申雅强留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