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挡给油,车子在路上飞腾。
看频频后退的绿植,杜景突然想起在纽约沈临蘅看到那些倒胃口的照片,他克制而平静抽烟时双臂不自觉抖动的模样,甚至迷迷瞪瞪挥动手臂准备从顶级公寓破窗而下的情景。
那可是距离地面数百米的29楼啊!不过杜景倒也懂他,懂他的自尊心,自尊心往往是一根伤人伤己的针,但放在沈临蘅身上,便是他悲惨童年的缩影。
人生哪有完美,完美如沈临蘅的童年也不完美。
杜景想起儿时在慕尼黑别墅的地下室,小小的他被人用马鞭抽的半死不活,浑身血淋淋抽搐时就揪心,他对那段残暴记忆嗤之以鼻,甚至常当笑话讲给大伙解闷逗趣。忘记惨痛记忆,他的人生应该放荡不羁的。
他放荡快活的人生,短短半年发病两次,且一次比一次严重,杜景忍不住叹气。
沈临蘅的精神分裂似乎严重了,细数今朝,天才似乎都有瑕疵缺陷。
而引发精神分裂加剧的罪魁祸首是那个水灵灵的青春美少女。
红颜祸水不过如此。
可是这沉重的罪孽不应该算在女人身上,总不能因为男人有病就骂女人有罪。
可古往今来确实如此,男人们站在女人的脊骨上耀武扬威。吃着女性红利却不承认女性的价值还要落井下石,这种吸血敲髓榨取女性价值的情况在东南亚更是显着。
女人,年轻女人,漂亮女人在东南亚更是价值连城。夜店,会所,赌场,红灯区的女人们和她们背后的男人,似乎他们又是为了利益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都是为了利益罢了。
而利益又掌握在强者手里。
不管身在何处。
有钱、有权、有资源才能为所欲为。
不过较真起来,金钱的作用在这片土地的魅力更显着。
这就是为什幺各国人种混居最多的原因之一...显而易见这里就是有钱可为所欲为的天堂。
比如变性、租妻、持钱行凶、杀人越货等行为光明正大,程序合法。并不如东方需要偷偷摸摸忍受韭菜们的道德谴责和政治舆论。
只是不管在哪里被当韭菜收割的对象永远是底层弱者而已。
杜景又瞄了眼后视镜,沈临蘅平静似乎和强者毫无关系,他淡漠,温雅,风度翩翩;男人西装革履,打着领带,抹了发蜜,手中捏着一张薄薄的照片若有所思,眉宇间淡淡藏着愁。
对于一个想要离开的人来说,允蓁满脑子都是计划如何躲过他的眼线无声无息搭上去国外的飞机并开始新的生活,因此将沈临蘅满脸阴郁和探究抛之脑后。
殊不知在纽约看到亲密照的那一刻,男人就在心里酝酿着一个天大的计划,是允蓁想都不敢想的计划。
车像沙漏不停地平静舒缓,杜景驾车驶进别墅,穿过低调奢侈的楼门,看见花草芬芳,别墅内外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允蓁听着厨房里何姨带着糖糖摆菜煮汤一起巧笑嫣然的声音,无外乎这是每个家庭正常的幸福。
满满的家庭温情扩散,嬉闹声音隔空飘荡,其乐融融的笑颜令允蓁感到窒息,她刚刚才偷偷删掉阿若的简讯,五天后离开的船。
允蓁回房间换好衣服,强颜欢笑去厨房帮忙,享受片刻温情。
晚饭后天彻底黑了,雨也淅淅沥沥,渐渐的就大雨磅礴,雷声阵阵。
允蓁一如既往趴在书桌前记单词,脑子很乱,一个单词要反反复复记好几遍,晚上八点半,她卧室的门被敲得咚咚作响。
允蓁揉揉发胀的鬓角起身开门,是沈临蘅。
他上前,她后退。
退至书桌男人随意翻她瘫在桌上书籍,耳里是他翻书的声音及疑问,“能看懂吗?要不要找个家庭教师指导?”
脑海中刹那间警铃大作,允蓁假装顺从低声回应,“不用了,能看懂。”
他双目紧紧盯着允蓁半晌,忽然薄唇漾起一抹笑,伸手捏住女孩下巴左右摇晃,逗狗似的语气淡淡,“你的礼物。”
紧接着手心中冰冰凉凉的躺着一枚小巧的枪支,嫩粉色泛着光点,允蓁震惊的瞠目结舌,“这...沈临蘅这是枪?”
他顺势倒在女孩飘着香气的果绿色床上一本正经答,“放心,何姨也有的。”
他答非所问。
允蓁的意思是枪支是违禁品。
哪家好人送礼物送枪的?而且是粉红色,明明是害人的武器,却弄了个粉粉嫩嫩的颜色,卡哇伊。
她盯着枪沉默不语。男人大字躺床上,“这可是我打架赢来的,还改了粉色的漆,怎幺不喜欢?”
允蓁将枪支还给他,“我不要,也用不上。”
很明显,他淡漠眼神冷下来像寒冬腊月的冰锥嗖嗖刺来。
允蓁想起和阿若盘算的伟大计划,这个节点还是和平共处有助计划成功实施,她忙换上烂漫笑脸,佯装高兴将小粉安置在书桌抽屉里。
沈临蘅像会变魔术,冷飕飕的脸秒变吊儿郎当大老爷样,心安理得使唤女孩,“过来,头疼,帮我按按。”
“哦,好的,请稍等。”
允蓁下意识回答,她洗了手,找来安神的香薰精油,端着托盘毛巾上前。
然后,允蓁看见他微微皱眉,不知道哪里又惹到他不舒心,才放松的心突然一紧她屏住呼吸,白嫩双手轻柔附在男人鬓角。
女孩按在鬓角的手软软的,微甜花草香味儿毫无章法往鼻腔乱窜;熏的脑子飘飘然。沈临蘅不满足于只躺在带有女孩香味的床上,他大手一挥用力捏住女孩胳膊扯她坐在床边上,霸道的躺在女孩双腿上。
紧接着沈临蘅看到女孩浑身一滞,身体足足僵硬半秒有余,小脸继而慢慢变的柔和,躺在女孩怀里往上看的这种死亡角度强烈放大脸部各种缺陷。
即便如此死亡角度,女孩的下巴紧绷、下颌线紧致优美,唇瓣粉嘟嘟的泛着淡淡柔光,亚麻色长发垂落扫在脸颊泛起酥痒,沈临蘅微眯着眼忍不住轻哼一声。
突兀轻哼似吓到女孩,原本僵硬的身子无法控制的抖动,继而是太阳穴一阵轻微刺痛,沈临蘅淡淡扫一眼正慌张懊恼的女孩,“黎允蓁,谋杀亲夫啊...”
“我没有。”
女孩红着脸反驳,她脸色苍白浸出细汗黏住碎发,瞧着竟有几分病态美,啧,胆子真小。
沈临蘅瞧女孩苍白俏生的脸,大概顿悟什幺,笑的爽朗温柔,“哦,小姑娘前喊打喊杀,确不文雅。”
短短一句话,她忽然想起中学和曼柠逃课,深夜酒吧后的小巷灯影昏暗,光膀子纹龙画虎的社会青年扛着砍刀胡乱挥,空气中弥漫的血液分子令人反胃。
那是允蓁第一次亲眼看到最直观的打打杀杀和血流成河,是那样的恐怖…
想着想着,水盈盈的眸光就染上不安。
横躺在女孩腿上的男人目不转睛盯着不安的女孩,捏住允蓁白嫩的手把玩着肉乎乎的指头,嗓音带着笃定,“吓到了?小姑娘就娇贵,老子和你一样大已经在曼谷和华尔街大杀四方。小猫胆儿,得练。”
允蓁沉默着看他。
优越的五官即便躺着依旧完美无缺,宛如女娲娘娘炫技品,那样一张好看的脸,很难让人不爱,也很难让人不见色起意。
允蓁收敛蠢蠢欲动的心神,莫名其妙的脸上染上几缕红云,精致的小脸滚烫似火,心火未下,忽闻他声,“黎允蓁,你喜欢我。”
男人的声音清冽笃定,惊的允蓁花容失色,缓了几秒她大声反驳,“我没有。”
他温言细语,“没有就没有,这幺大声做什幺?”
那人眯眼四平八稳的躺着,允蓁偷瞄他一眼,心想他真是流连花丛的浪荡公子,上一秒对女生示爱,下一秒心安理得享受女生服务,还大声做什幺,当然是反驳啊!
不要脸的家伙,女孩心里怂怂叫嚣。
沈临蘅虽然眯着眼,但女孩偷看他多少有感觉,男人猛然睁开眼睛,正巧抓住她未及时收回的余光,她的睫毛卷翘纤长,在擡眸的一瞬间,他突然意识到;他很想吻她、爱她、肉体碰撞她...
况且他的计划就是要她...想找野男人,没门儿。
虽然她一直不敢直面自己的感情,虽然他愿意等她成熟懂情事。
可是,似乎忍不了了,因为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牵动着沈临蘅的每一根神经。不想等了...
对的,他要她,得到她,彻底占有她...
看来,心中酝酿的那个伟大计划,可以提前实施了。
允蓁被男人突然睁开的眼神吓的浑身僵硬、坐立难安。不等回神,一阵天旋地转,女孩被他横压在柔软大床。
女孩呆呆,身上重量猛然加剧,像压了一座大山使她无法喘息。紧接着唇瓣一热,馥郁的男性气息在唇齿间弥漫,他带着薄茧的手精准附在她胸前的浑圆揉捏。
允蓁后知后觉,双眼中恐惧与害羞交错,她双手使劲捶打男人肩头,眼眸中孵出珍珠般的泪珠打湿鬓角发丝,在极度恐慌中无措抓破男人脖颈,几缕猩红血印蜿蜒至下巴。
男人脸色阴寒一声轻哼,骑跨在女孩身上怔怔看她惊恐委屈的表情。
“对不起,对不起...”
允蓁吓蒙了一劲儿哭着道歉,修剪圆滑半月状的指甲血淋淋镶嵌皮肉,此刻宛如猫爪般锋利,可见她使了多大劲儿。
他霸道狂妄,“黎允蓁,既然觉得对不起总要补偿我。”
女孩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又故意曲解他的意思,哭哭唧唧的,“沈…衡哥哥,我一定补偿,我赚的钱都给你花。”
他嗤之以鼻,“你能比我有钱?还是能弄来我弄不到的东西?”
“我...我...”
“黎允蓁。”他皱起好看的眉头看她,拉着女孩的手附在快速跳动的心脏上,“你摸摸看我的心脏,别装傻。”
男人剧烈跳动的心脏撞击着女孩手心,是那样的浓烈炙热。沈临蘅俊俏、潇洒、多金,而且三番两次救她于危难之际。
四目相对,他眼里是说不清的柔情,几乎勾的女孩要彻底坠入对他无限的憧憬中,他很坏,却也很好啊。
房里空调开的很低,允蓁冷的打颤,而沈临蘅满头大汗,亮晶晶的汗水滴到女孩盈盈水眸中,蛰的她睁不开眼。
女孩小脸粉嫩且苍白,手臂凉凉,浑身却散发着好闻的女人香。男人欲望水润,如酒醉的藤蔓枝叶密密麻麻缠绕她,沈临蘅亲了亲女孩皎洁饱满的额,大手缓缓往腿心游移,款款情深,“乖乖...让我看看,我想看看,算补偿好不好?蓁蓁?”
他老谋深算最会掌握人心,似乎读懂女孩害怕惊恐犹豫的心思,他低声求她,“我就看看,什幺也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