婳凡再次醒过来的时候,身上没有束缚也没有任何人,
死~一般的寂静。
照殿红的家跟她的家几乎一样,杂乱黑暗,也漫无边际。
婳凡稍有一缓神好似就来到了熟悉的地方,她绞紧肉肉的双腿,过度的沉睡让思绪变得无比迟缓。
无法思考的她最终撅起洁白的双臀,熟轻熟路地翘起小屁股轻松地流落到过矮地的床底,朝着拇指大的小洞望了过去。
“啊——”
婳凡很快捂住了嘴,橙黄黄的灯光早已被血色所掩盖,无数的鲜血犹如繁花散开,重重坠落在地。
她撞见了残暴的凶案现场?
隐秘的心思似乎勾起了深处的诱惑,她再次擡眸望过去,
眼下,
男人的呼吸声安静得几不可闻,他看着满地的尸体,手中的撬棍还在手心抖颤。
似有所感,
夏茶糜察觉到了天花板沦落下来的视线,擡起愧疚的眸子,果然、心中所料,是他心爱的女孩。
不知不觉中,
婳凡看呆了。
她见到了心心念念的少年,还知道少年最私密的秘密!可未知的沉重让厚重窗帘掀起,一股冷风透彻了整个身子。
婳凡猛然后退,在窗外破晓光芒中浮动着白软的胸脯,一股冰冷的湿润从小腹涌现,仿佛失了控制,双腿间瞬间糊黏了腻水。
天亮了......
门被敲响了。
婳凡推开门,几乎在顷刻间问出口,
“照殿红呢?”
夏茶糜手上抡着扮装华丽的撬棍,正巧是,照殿红的。
婳凡闻到了少年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麝香的苦涩,空气中还夹杂着刺骨的铁锈味儿。
她大概猜到了结局。
“死了——”
夏茶糜捏住女孩的手腕,坚决而又平稳地将女孩的整个手攥住,力道大得连骨节都泛出一截白,
“他们都死了。”
他认真地盯着婳凡的殷红如血的长卷发,唇角翻卷,露出可悲的一副笑容,
“让我再看看你吧......”我怕再也看不到了。
婳凡似乎听到无数纷杂的跳动,少年黏在额间的额发冷汗沁湿,耳边的消息叮当地进入耳膜,
“你、手机响了。”
她指了指夏茶糜胸前的口袋,哪里的手机跟着坚挺的胸膛起伏波动,挑动着婳凡脆弱的神经,
“看看什幺消息?”
夏茶糜的手很冰凉,掌心也没有以往的热度,就这幺沉默地拘着,用恐惧、孤独的目光看着女孩。
“你干掉了他们?”
婳凡努力让自己的身体缓和,声音也尽量不露怯地询问,
“我不是繁花,我没有杀人。”
所以你不要把我一起杀掉。
后面的话,婳凡沉默许久,
没有说出口,过往的记忆其实已经恢复,她一向也不是好人,干过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
“嗯?”
夏茶糜似乎在漫长的沉眠中清醒,捧起女孩的晚霞一般耀眼的长发,微卷的发梢在他的指头绕上了两个弯。
“我活不久了。”
她的身体早在繁花的时刻,已经被各种药物糟蹋透了,
凝血障碍的问题太过于直观。
婳凡的呼吸有些急促,闪过肌肤的指腹残留着一缕勾人的生锈的血腥味儿,她不由地闭上了眼睛。
“你打算跟我殉情?”
主要轻轻划伤一道口子,就可以了。
夏茶糜吻过女孩的额头,绵长的吻没有任何起伏,轻微地好似不存在,
“我没有杀掉他们,很多都是照殿红干掉的。”
他顿了顿,沉默了一会儿点头继续说,
“我不知道他怎幺疯了,通过花园的传讯和繁花的邀请函,把我们聚齐在一起然后一网打尽。”
“或许里面还有邱白堇的参与。”
婳凡听到了熟悉的名字,他们之间太熟悉了,久到从小长大,两小无猜,一同在花园里生存,
“他怎幺样了?”
“也死了.....”
婳凡有些沉默,她还记得小时候在那个说长大后要嫁给邱白堇的游戏里,
还有无数清晰的对话,
你是我最喜欢的媳妇,你死了,我会跟着你一起死的哦~
才不要。
那你活着,你要死的时候叫我一声,我给你死。
你要杀我?
笨蛋!
夏茶糜含含混混地结束这个话题,
“被他一手创造的美食联盟给分食了,指令的最后一条,就是同类相食。”
繁花最后的一条真正的指令,归途、同类相食。
这个‘食’,或许是真正意味儿的品尝美食、从头到尾地鉴赏美食,也许是‘死’、真正残酷的同类相残。
他的声音轻轻响起,
“你愿意吃掉我吗?”
婳凡感触到他冰冷许久的掌心温度,以及指尖的传递而来的决定,
她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扣住的掌心一分一毫的热度,烫得无数苦涩的回甘,痉挛如繁花盛开手心里,
“我、”
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