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馆

街上人烟鼎沸,来往是叫卖的商贩,街道两旁店肆林立,本来宽敞的巷子被挤的水泄不通,正午的太阳光洒在街道上,不由得增添了几分敞亮。

枣红色的商铺旗帜被风吹得鼓起来,麻雀在屋檐下来回飞翔,树荫洒了下来,又恰巧被风吹拂,达官贵人驾驶着车马粼粼而来,从川流不息的行人中开辟出一条道来,人声噪杂,熙熙攘攘。

街旁的一个茶馆里座无虚席,江乔身着粗布衫,头发被随意扎起来,挤在人群中一个不显眼的角落,身前桌子上摆放着的粗制茶水,此刻早已变凉。

而她却浑然不知,用手臂撑着脸颊,入神地听着台上的说书先生讲着当今世上第一仙门——太一门的奇闻轶事。

“说时迟那时快,一股看不见摸不着的力量便刹那间形成了屏障一般,隔绝的呼之欲出的魔道湮灭,令这一片禁地幸免遇难。此刻,掌门方才带着人姗姗赶来,望向独自处理完这一切的仙人,却发现此人的道法深不可测,掌门心下一惊,‘敢问阁下是何方仙人?’,那人听见这话,有些困惑地回望了他一眼,便继续向前走去。掌门摆摆手,令座下二位弟子拦住他。那位大弟子走到仙人面前,道‘公子,掌门请你到座前一叙。’“

说书先生正襟危坐,抖了抖几乎要垂到眼下的长白眉,拿过一旁的茶杯小啜一口,清清嗓子,方才打开一旁的折扇,继续说下去。

“掌门唤来了一众长老,他们齐齐坐于殿中。那仙人却如往前一样面无表情,不喜不悲。通过几次暗下的法术试探。

众人也都意识到这仙人并不简单,心中顿时也对这人忌惮几分。掌门皱眉,‘看来今日遇到一不凡之人,小女快快替我将太上请来罢。’,一旁的掌门之女便即刻御剑前往云层深处的小云峰去。“

”掌门与诸位长老面面相觑,却都不知作何是好。恰逢此刻,那位仙人却站了起来,‘敢问诸位还有事吗?’,坐上一列人等却都迟迟没有回应,他微微鞠了一躬,‘在下还有要事在身,先行离开了。’哪知他前脚刚踏出殿门,太上长老便乘着祥云飘来。那太上长老已几十年未现人间。”

说书先生说到此时,忽地一顿,用手执起一旁的镇纸,话锋一转,“近日正是风清门五年一度的招徒大会,诸位想必也是上山论剑?”

茶馆中的听客们热闹了起来,被他这一句话撩拨了兴致,与自己的结伴好友或者拼客们谈论了起来。

“兄弟们都要拜入哪位长老名下啊?“

“自然是伏波尊人门下,伏波尊人武术造诣极深,我若是只学到点皮毛也足以终身受用。“

“我想要拜入掌门门下,跟着掌门不比长老气派多了?”

一个题外的声音传入。

“那说书老儿还没讲完呢……”

“你这幺急着作甚?”

一旁的人瞅了他一眼,语气有些不耐烦。

“无非就是太上长老许了那仙人一个长老职位,号烛尹仙人,如此便作罢。”

江乔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抱着自己的包裹,小小的身板和缄默的模样,在周围的人群中显得格格不入,此刻有一位男子找她搭话。

“你呢,小兄弟,你也是上山拜师的吗?”

男子剑眉入鬓,丰神俊朗,衣着一身墨蓝色劲装却是带着奢华的暗纹。

江乔意识到此人不简单,家底如此雄厚竟然不去二楼雅间?

“嗯,我去凑个热闹,估计我这个子和资质也没人能看上我。”

江乔自嘲地应付了几句,便想要前往对过的客栈去收拾行李,准备明天的旅途。

“在下陆晟,敢问兄弟姓何名甚?”

“…我叫江莫。”

江乔回答地心不在焉,随口拿自己的姓冠了个名便道。

那男子望向江乔的眼神一直在向对过飘去,“巧了,江兄,难不成你也在那个客栈住?”

江乔看了他一眼,他恬不知耻地还在问,她只好点了点头,背上自己的包裹向门外走去,没有理会身后男子的挽留。

她挤过人群,迈过早已被踏得光滑的木质门槛,终于来到了门外。

过了正午的时分,太阳光有些毒辣起来,江乔的鼻翼上隐隐渗出了密密麻麻的细汗,街旁的商贩也都缩进了一旁铺子的屋檐之下,企图贪得一丝阴凉。

而绿豆凉粉铺子却是火热十分,人们都围在拉摊子的小车旁,江乔咽了下口水,除去半个时辰前在茶馆吃的粗茶淡饭,分量极少,此刻肚子也饿了起来。

却听见身后的脚步声传来,她回头望了一眼,刚刚在茶馆里找她搭话的男子——陆晟,一直跟在她的身后。

江乔不再执着于吃上面,眼神里带着一丝不耐,她讨厌不知分寸的人。小时候铁匠刘二就教育她在街上要提防着陌生男子,如今她扮作男装,竟然还有人凑上来。她的手在衣袖的遮挡下握成了拳头,抓着皱巴巴上衣的一角。

男子仿佛并没有觉察,和她一路进了客栈,上了楼梯,走到了隔壁的房间。

江乔方才知道,他就是昨日子时入住时旅客,可是他身旁跟着的小厮和伺候的丫鬟呢?

窗外的凉风丝丝拂面,客房里面冬暖夏凉,她想着想着便进入了梦乡。

太一门,凌霄殿

隔绝世俗的仙山之上,白玉雕砌而成的宫殿隐于云巅之中,柱子上的上古神兽的纹路细致传神,神色逼真,天地空旷,茫然一色,唯有几只丹顶鹤从中飞过,平白点缀了几分亮色。偏殿中,二人坐于桌前,似在对弈。

一旁的老者仙风道骨,须发尽白,着一袭白色的绸衫,随着窗外的微风徐徐,端坐在茶桌的一旁,落下一子。

“明日汝可要收徒?“

对面的男子正襟危坐,面若冠玉,一双乌黑的眸子深邃至极,而此刻却是定定地盯着眼前的棋盘。

“收徒?“

他的声音清淡,并不知这是何意,修长的指尖执一枚黑子落在棋盘中上方。

老者抚了抚白色的胡须,从一旁拿出一枚白子。

男子迟迟等不到白子落下,疑惑地看了一眼老者,老者望向窗外飘渺的云,白色的梨花和远处隐于云端的仙殿。

“收一个徒儿,寻一个有缘人,你教他些事,他也能教会你些许事罢了。“

男子正襟危坐,试图理解老者的话语,却参不透,只得一同望向窗外,一片白色的景象,对他来说却仿佛是虚无的一般。

“烛尹不知,还望真人指教。”

而老者摆摆手,一支白玉杆身的毛笔便浮现在了他的身前,

“明日未时,你便去大殿前的白玉阶处,持着这支狼毫笔在你身前画个圈,不过多时,站在圈中的则是有缘人。”

一旁唤作烛尹的男子点了点头,拿过通体冰凉的笔放入袖中,起身作了一揖。

老者微微点了点头,便拿过一旁的拂尘,出了殿门。

而当男子再看棋盘时,却发现老者最后一子的点睛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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