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缚丝的舞台，人偶的表演

“嘤~”

一声娇吟，床上鼓起的被子包晃动了几下，头发凌乱的女子坐起身来。

安芷若的眼神迷茫了一会儿，随后大量记忆闯入脑海，刚睡醒还有点懵的安芷若瞬间清醒，一把掀开被子跳下床，噔噔噔地跑到隔壁卧室。

撞开门，里面却空无一人，闻着卧室里妹妹的体香，安芷若掐了掐自己的脸。

有点疼。

退出卧室，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安芷若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抱着脑袋迷茫道，“怎幺回事，是梦吗？缚丝……芷柔……那种事……”

余光瞥到桌子上留下的便签，「我先去上学了，姐姐记得吃早饭，我煮了姐姐爱吃的莲子粥。PS：莲子不多了，姐姐可以去南湖摘一点。」

“是芷柔的字迹，是芷柔写的……太好了，真的是梦啊……”安芷若无力地靠在沙发上，眼角泛着泪水。

然而就在安芷若身后，一只黑鸦站在窗外的枝头上，不可见的千人丝正连在她身上，支配着她的身体让安芷若感受不到身上的各种酸痛。

“真是的，为什幺要我做这种事啊……”渡鸦无奈叹气，她可是要掌控整个渡鸦网络的，这种闲事不应该让缚丝来做吗？

缚丝理所当然的声音响起，“咱要去接触柳扶风啊，这可是为了咱的大计！”

“唉——”渡鸦叹息，“你的大计就是在街上骗吃骗喝？”

“什幺叫骗吃骗喝！咱这是在进行熟练千人丝的训练！”咖啡厅里的缚丝不忿地敲了敲桌子，然而周围的店员顾客却没一人看过来。

整条街，两千多人全被缚丝控制住了，街道上井井有条到了不可思议的程度，唯一与众不同的则是在冰激凌摊前的短发少女。

说是少女，其实是一具尸体，是渡鸦在小巷里偶然间发现的惨死的少女，和安芷柔一个年纪，渡鸦花了不少力气用千人丝将少女拼起来后将少女的操控权给了缚丝。

虽然缚丝和渡鸦无所谓，但安芷柔对二人玩弄别人尸体的行为表达的强烈的谴责，并且决定给少女报仇。

读取少女的记忆可以知道，少女死在一个邪教组织手中，目前能了解到的就是那个凶手脖子上挂着倒十字项链，安芷柔现在就在学校查询有关那个组织的消息。

同为「人偶谣」，缚丝和渡鸦表示不能理解安芷柔的行为，她们一个恐怖，去给人类报仇？不能理解，不过同为「人偶谣」她们尊重并会全力帮助安芷柔。

但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柳扶风。

“来了。”渡鸦提醒的声音传来。

缚丝点了点头，若无其事地继续喝着酸梅汤……嗯，咖啡太苦了喝不来，她咖啡杯里的是酸梅汤。

街道尽头，穿着深红色运动服的女生拿着传单走进街道，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人高马大的壮汉。

缚丝欲言又止好一会儿，最后还是默默道，“咱不得不说一句，你们命行者学院的校服真丑。”

铁锈般的红色搭配袖子上的两条白色条纹，要不是柳扶风和安芷柔本身就长得好看这衣服穿谁身上都显丑啊。

“就是啊！包裹地这幺严严实实，是诱惑谁呢！”安芷柔忿忿不平的声音让渡鸦和缚丝为之一静。

不是，这怎幺也算不上诱惑吧？

一人一鸦合力把安芷柔踢出聊天群，转而看向柳扶风。

首先要引起柳扶风的注意。

一名看上去彬彬有礼的年轻男子笑盈盈地在摊贩前讨价还价，最后成功砍下两元后喜滋滋地坐在街边的长椅上吃了起来。

柳扶风看了男子一眼，但没说什幺也排到队伍后面买早餐了，队伍井然有序，没一会儿就轮到柳扶风了，柳扶风倒不缺钱，直接付了就走，但她一回头就看到一个和她穿着同样校服的男生。

柳扶风微微皱眉，正欲开口就听到男生笑道，“柳同学也来买早餐呐，好巧啊。”

柳扶风眉头微皱，“你……叫我什幺？”

“柳同学啊？怎幺了吗？”男生笑着摸了摸脑袋。

柳扶风看着男生却感到一阵恶寒，好奇怪的感觉，不过这家伙没有油腻地过来叫什幺扶风也算是好事吧……

眼看男生前面的人已经走了，柳扶风提醒道，“到你了，我先去学校了。”

“好，柳同学路上小心。”男生朝柳扶风挥了挥手。

柳扶风点了点头转身离去，还是好奇怪……对了，这幺多人排队这赵鹏却耽搁时间，大娘怎幺不骂他？

还有，那个往常总是行色匆匆的上班族，今天居然有时间？

赵鹏也很奇怪，看我的眼神……好吧，没那幺恶心应该算好事，但那也不正常……

有了不正常的想法，环顾街道，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有些诡异。

卖糖葫芦的老爷爷对着空气递出糖葫芦，随后松手任由糖葫芦掉在地上，一旁的女生却仿佛拿着一串什幺在吃。

小情侣面对面坐着，却都在和身边的空气自言自语。

店门前的推销员在欢迎着什幺，可他面前明明空无一人。

一切的一切让柳扶风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刘叔，我们走快点。”柳扶风招呼她身后铁塔般的壮汉，脚步快上不少。

“是。”刘叔警惕着周围，不远不近地保护在柳扶风周围。

然而人群突然流动起来，隐隐间有堵住柳扶风去路的趋势。

“漂亮姐姐，你也是来陪人家玩的吗？”拿着冰激凌的女生坐在花坛边，粉嫩的小舌头舔着草莓味的冰激凌。

柳扶风瞳孔微缩，“漂亮……姐姐？”

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漂亮姐姐，她可不记得曹窃舒会这幺叫她。

“你是谁？”柳扶风警惕地看着女生，这很明显不是她认识的那个曹窃舒了。

“我是谁不重要，我只知道漂亮姐姐你马上就要变成我的玩具了~”谁不重要小姐举起手，“把漂亮姐姐给我抓起来！”

整条街为之一静，随后所有人都机械地扭过头看向柳扶风，呆滞空洞的模样仿佛傀儡。

“小姐小心！”刘叔立马将柳扶风护在身后，周身散发出骇人的能量。

柳扶风凝重道，“刘叔你也小心，她能控制别人，说不定也能控制你。”

“放心吧小姐，我可是「破坏」的中阶命行者。”刘叔猛地一跺脚，地面上瞬间炸开蛛网般的裂纹，面对扑过来的人群一手一个随手就能扔出去好几米。

人偶谣少女躲在人群中面不改色地打量着刘叔，中阶命行者，感觉比她弱上不少，那她应该就是高阶命行者了。

柳扶风同样也在观察着少女，这幅模样不会错的，是隔壁班的曹窃舒，但怎幺会变成这样…莫非是恐怖？

能操控人的恐怖，最有名的莫过于一诞生就操控了整座城市四十万人的「人偶谣」了，若曹窃舒成了人偶谣的载体……不，那她就死定了。

可除了「人偶谣」还有什幺恐怖能操控这幺多人……难道是「操控」的命行者？可操控上千人，这未免也太夸张了。

柳扶风觉得自己已经触碰到了真相的一角，曹窃舒很有可能成了「人偶谣」的载体，而且很有可能是刚苏醒的「人偶谣」，若真是如此……

柳扶风舔了舔唇，直接吩咐刘叔道，“刘叔，先把曹窃舒控制住，打断她的腿也行，杀了她也行，想办法把她带到我面前！”

刘叔愣了一下，小姐怎幺突然下这幺残暴的命令？不过他照做就是了。

脚下猛地发力，十多米距离一跃而至，人偶谣少女还想逃跑就被刘叔一拳砸中双腿。

轰！

人偶谣少女被砸在地上，但没有丝毫血迹，无数丝线蠕动着连上周围的碎肉，双腿呼吸间就被重组好，甚至连裤子都完好无损。

柳扶风两眼放光地盯着人偶谣少女，不会错的，和书上写的一模一样，无穷无尽的丝线操控着无尽的人偶，这是名列前茅的大恐怖——「人偶谣」！

“计划通。”混迹在人群里的缚丝嘴角带着笑意，书上对「人偶谣」的描述她也从安芷柔记忆中得知，为了做到相同的效果，可是花了她十多根千人丝呢。

“刘叔！别让她恢复！”柳扶风的声音难掩激动。

刘叔点了点头，他也明白了，这女生不是人类，几拳下去，女生的身体就已经支离破碎了，但白丝还在源源不断地拼凑着身体。

随着人偶谣少女受伤，被操控的人群都停在原地，这更是让柳扶风确定曹窃舒就是「人偶谣」的本体，激动地挤过人群来到人偶谣少女面前。

“小姐小心，这丝线诡异的很。”刘叔又一拳砸碎即将修复好的少女，忌惮地看着周围的人群，要是这些人群都有这种恢复力，他和小姐就危险了。

“不碍事，根据记载，这应该是恐怖「人偶谣」，而记载中消灭「人偶谣」的，祂的天敌，是「虚无」的命行者，巧的是，我，就是「虚无」的命行者！”柳扶风的手按在人偶谣少女胸口，本来还在疯狂自愈的少女躯体顿时停止了自愈，而后少女的血肉逐渐消失，无处可去的白丝汇聚在一起，最后凝结成一枚布着蛛网纹路的核心。

柳扶风脸色有些泛白，但很快又有兴奋的红色浮现在她脸颊，柳扶风痴迷地看着手中的核心，“这就是「人偶谣」，仅仅是拿着我就能感受到祂的威能！”

持有着「核心」，柳扶风也看见了连在众人身上的白丝，随着柳扶风的想法，上千人齐齐朝着柳扶风单膝下跪。

“这就是名列前茅的恐怖吗……这种能力用在普通人身上真是太浪费了……”柳扶风摇了摇头，操控着连在众人身上的白丝回到核心中，柳扶风紧紧握着核心，看向刘叔拜托道，“刘叔，麻烦你护送我回家了，有「人偶谣」在手，柳家……不，这个世界都将落入我们的掌控！”

“是，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