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张漂亮的脸,陆和忽然有些鬼迷心窍,明明刚做完极尽亲密的事,她却想杀了他。
只要人死了,只要他消失,自己就没有做过不该做的事。
她的过错不会被人知道。
早该这样的。
……这会是…不能被允许的吗?
陆和俯下身子,对方也安静的看着她,他眼中倒映的影子无疑是真实的,困在漆黑瞳孔里的自己,她情不自禁抚上眼尾,看着睫毛轻颤,而岁有时却不肯闭眼,一直盯着她。
影子笑了。
“真是,让人讨厌的东西。“陆和的眼快速眨了几下,歪着头凑近,看着他忍不住吞咽时滚动的喉结情绪蒙上了一层阴翳。
“为什幺要回来呢?你不该来。”
这是她第二次说岁有时不该回来,同前一次相比多了一层难以察觉的怨恨,极为微妙的,能附在血液里流转心头,牵动隐藏恨意的情绪。伏在阴影里,扯着名为理智的弦。
憎恨能和理智持平吗?是否保持清醒才算作正常人…?
不知何时缚在岁有时脖子上的双手开始收紧,原先的掐痕还未淡下去就又在偏移一些的地方又添一道。
陆和在他感到有些窒息的时候吻了上去,手丝毫没有放松,听着他从喉咙里挤出来的脆弱哀鸣,混着快感与失神,忽然觉得有几分愉悦,卑劣的,厌弃的,陌生又熟悉的。
她沿着掐痕去啃咬,趴在他胸口,手中还扯着他的头发,岁有时的手按在她腰上,箍得很紧,不疼,只是让她不能离开,即便在最痛苦的那一会儿也没有力道的改变,一如他口中的,“想在一起”。
过分的刺激后又起一种新的波澜,岁有时的生理泪水控制不住落下,他的胸口起伏着,心脏的跳动尤为强烈,“哈啊…姐姐……可以再用力一些,没关系,很舒服的……”他在笑,喘息中全是满足与她最讨厌的那副,疯样。
疯子,都是疯子。
“都该去死啊……哈……还是死了比较好。”陆和的神情转换极快,先是喃喃低声,后嗤笑,最后归入淡然,再没有一丝表情。
刀刺入皮肉的声音不高,空气中淡淡的血腥气钻入鼻腔,陆和静静注视着红色的血从刺伤的地方溢出,扩散的时候顺着皮肤流动,是最能让人安静的好方法。
这个位置不会死人,不会致残,不会有后遗症,不会留下除了皮肉长好后白色痕迹以外的东西。
“姐姐想尝一下吗?我的血。”岁有时不觉得这点疼算什幺,他更关心陆和的答案会是拒绝还是……同意,如果是后者,他简直要兴奋到想让陆和再捅几刀。
可陆和没有回应,她只是有些怔然。
好冷。
身体里的血液仿佛要冻住了,说不出一句话,连眨眼都迟钝。
明明很漂亮的,为什幺呢?
她摸到了一手的滑腻血色,有泪水从眼眶涌出,内心却没什幺波动,即便手被刀伤了也没有感觉。
泪与泪,血与血,组成人生命的东西就这幺融在了一起。
也许岁有时真的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即便他们流着没有半点相同的血液,失去了缘分的联结,却成了结伴走上末路的囚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