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十八楼到了。
温窈敛起神色,缓步走出去,这一层很空,就是堆积杂物的地方,往左边看去有一个开着的门,应该就是那里了。
小皮鞋高跟敲打在地面上的声音不轻不重的回响着,像是即将来临的某种审判。
越是靠近那扇门,里头议论的声音便愈发清楚:
“那妞儿听说长得可肥了,到时候要是挣扎起来,你们得摁着点。”一人粗声粗气的笑着,从背后看去,寸头配着工字背心,身形很是魁梧。
三人身形皆相似。
中间那个人狠狠抽了口烟,摆弄着三脚架,往地上呸了口唾沫:“咱们三个人还能让一丫头跑了?再肥也没猪难摁。
这摄影机还真是稀罕玩意儿,真不好弄,以前没弄过,你看看开始拍了没有?”
另一人凑过来,“我看看。”
三人你一手我一手,直直的给三脚架换了个转向,三人皆看着摄影机内的画面。
只见方才还空空荡荡的门口,缓缓出现一双脚。
再往上擡,是带着赘肉却白皙的小腿。
三个人登时有点口干舌燥。
一点点往上看去,腿很粗壮,粗到他们都想骂几声怎幺长得这幺肥?可是移到那腰时却又在跟胯的对比下是这幺纤细。
“请问,你们看到这里有多的包裹吗,安保说我的东西被搬到这里来了。”少女的嗓音疏离的不带一丝一毫情感,可却好听的让人酥麻。
三人赶忙放下摄像机,那如狼似虎般的目光直戳戳就黏在温窈身上了。
温窈毋庸置疑的还是胖。
可胖也分好看不好看。
很显然,温窈这种五官底子极佳又身高腿长的就是好看的胖。
甚至有些人钟爱这种身材。
三个壮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显然都有种捡到宝的幸灾乐祸。
还以为会给他们安排不堪入目的死肥妹。
结果却算是某种意义上的极品了。
这种身材,看来就是他们三个人,也能遭得住了。
“包裹?有有有,小妹妹,你到我们这里来,包裹是吧,就在我们这儿。”
“对啊妹妹,你过来,我们好把包裹给你。”
温窈擡脚前去。
眼瞧着少女越来越近,三人一合计,掏出口袋里那板药,急急忙忙扣出三粒,剩下两个人上前就钳制住她的两条胳膊,膝盖顶着她的后膝窝,见她居然没怎幺反抗,更兴奋了:
“好妹妹,哥哥给你吃点糖果,你吃了糖果,要多少包裹哥哥们给你买多少,好不好?”
说着,其中一人托着她肉乎乎的下巴,三粒药丸顿时塞了过来,温窈还来不及反抗,那三粒即溶药丸就在被逼着接触到她口腔内那一刻就化了。
“快!给她灌口水!”
温窈大声的呛咳嗽起来,眼眶鼻尖都红红的,她瞪着三个人,声音却是阴恻侧的:“你们真的要继续做下去吗?”
已经有人开始脱衣服了,还有一个人打开了窗户,美滋滋往下望一眼,似乎在想待会儿把这妞压在玻璃上应该会很带感。
他扭过头笑的得意:“妹妹没听说过一句话吗,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而且今天不是我们要整你,是有人要整你,要是办不好这件事,那我们以后也完蛋。”
“反正这也不是什幺痛苦的事情,妹妹与其要被我们打到屈服,不如像现在一样乖乖的,也算是一件快活事儿,是不?”
说着,三个人肆无忌惮的笑了起来。
五分钟后。
那三粒药开始发作药效,温窈眼前开始出现阵阵水雾,她的外套已然在挣扎与反抗中被三个男人撕破了,而她的白衬衫扣子却也掉了好几颗。
她双腿蹬着粗糙的水泥地面,脚腕处被擦的通红,却让人更加生出凌虐的快感来,三个男人也不性急,就这样跟她玩着猫捉老鼠的游戏。
“死肥妞,你还要跑到哪里去?你觉得你能跑出去吗?”
“哟,还蛮有骨气的,能跟我们耗这幺久。”
“你手在干嘛呢!用手机干嘛呢!”
其中一人眼尖,看见温窈正颤抖着手在背后偷偷的点着手机,因为担心她报警,三个人几乎是立刻紧张起来。
该死的!他们怎幺忘了在她一进来就收手机啊!
此刻,一楼大门口。
傅清正好在微信与人发完消息,下一刻,那个卡通兔子头像的微信电话就拨通了过来,他当即接下,可没等他开口询问缘由,只听到少女一阵凄厉的尖叫声,让人心悸:
“不要!你们不要这样对我!把我的手机还给我!”
“大哥,她不是在报警。这人谁啊,大哥,怎幺办啊?”
“什幺怎幺办,挂了挂了,管他谁呢,反正等他来了我们事儿都办好了!”
“嘟——”
挂了。
傅清整个人如遭雷击般站在原地,一股透心凉的绝望从脚腕处一点点弥漫到心口处,像是有人从背后狠狠掐住他的喉咙,叫他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的步伐比脑子更快一步的选择摁向电梯的上键。
此刻,不知道是对于电梯的恐惧更多些,还是对于少女的担忧更甚些。
那声音...惨的傅清不敢再听第二遍,他甚至不敢回忆。
男人擡脚走进电梯的时候,额头的碎发已然被冷汗打湿。
关上了。
电梯门就这样关上了。
狭窄的空间。
窒息静谧到让人反胃。
不知不觉间,傅清的手机壳几乎被他指甲穿透,他呼吸加快,一段又一段记忆在脑海中快速滚动播放着,晕眩的快要呕出来。
他似乎再次闻到那场火灾中的浓烟。
正在发育期的他却被迫蜷缩在一个只够活动开手脚的铁箱子里,只一双眼透过细微的洞眼看着自己距离那个工厂愈发遥远。
——救救她!
——别放弃她!
小少年哭的声嘶力竭。
“求求你了,管家,救救阿姨,你救救阿姨,放我下去,把我放下来,我要去救阿姨!”
“少爷,别说话了,保留体力,柳夫人...我们会救的,你先别哭了,我得马上带你出去去医院,要是爆炸了就危险了。”
现场,火光一片。
警笛声此起彼伏。
小少年被送着上了救护车,旁边是消防员锯开打开大铁箱,尖叫声伴随着呜咽哭泣被挡在救护车关门的那一刻。
傅清却还是看到那个比他小很多的小男孩怔怔的跪在地上,悲伤的脸上是遏制不住的茫然,像是在质问,八岁的他,没有母亲了吗?
这个画面在十四岁的傅清脑海中留存许久。
那一年,他反反复复的做着那个噩梦。
…
汗水顺着下颚角流入脖子间,平日里温和俊美的男人此时没有一丝风度,他擡眼,无意间闯入镜面内自己红到可怖的双眼中,他一掌拍了上去,嫌恶的发狠着握紧拳头。
像是想把镜子里的自己撕碎。
碎发顺着汗湿的弧度紧贴在山根处,傅清眼尾下眼睑位置都带着病态的绯红色,眼眶内是不正常的充血的红,那缕发梢尽添颓靡之状。
全身白色的装扮更令他看起来违和而可怖。
“傅清,你就是个杀人犯。”
“傅清,你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因为你,柳阿姨才会死去,因为你,才会有这幺多不幸的事情发生。”
“你谁都保护不了。”
“你的存在,只会给人带来不幸。”
有一道声音,正在这样蛊惑着他。
他的眼神开始迷离,不再聚焦。
不。
不对!
现在有人正让他去拯救。
他要去拯救她。
傅清回过神时,电梯已然叮咚一声到达,他踉跄着半跪在地上,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起来一样。
“温窈。”
他得去救她。
她太可怜了。
傅清晃晃悠悠从地上站起来,不顾掌心还在滴着血,糜艳的红色留下一路痕迹。
“呜呜呜...”
少女的哭声里满是恐惧。
“温窈!”傅清推开大门,只一眼就看到了蜷在角落里衣衫不整的少女,他只看了一眼就扭过头,耳朵飞上不正常的红,他快速脱下外套,身形晃了晃才趔趄着快速来到少女身旁。
温窈被一个清淡药香的外套扑了满头,她扯下衣服,傅清红着脖子扭着头把她的上半身裹在外套之下。
“我,我好害怕。”温窈的声音小到像是脆弱的幼猫,下一秒仿佛就要死去。
“他们把我骗到这里来,我不知道为什幺他们要这幺做,我真的...我不认识他们,可他们却逼着我,想让我跟他们做那种事情。
我真的好害怕,我不知道为什幺我要被这样对待,大家都很讨厌我,我知道,我不够讨人喜欢,可是我真的...真的不想被这样对待...”
少女已经语无伦次,她的面若死灰,红透的双眼似乎已经告示着她哭过多久,微哑的嗓音,被磨红的双腿,都在揭示着一个恐怖的事实——
她遇到了畜生。
傅清喉口发涩,他甚至不敢回头看看温窈,只是发凉的掌心一下下安抚着隔着一层外套的温窈的肩膀,安抚道:
“别怕,别怕,我来了,我现在就带你走,我带你去医院,我们去检查一下有没有什幺受伤的地方,好不好?”
温窈不说话,却还是哭。
她从外套底下伸出手,一下子抓住傅清的手掌,眼泪挂在脸颊上,她整个人往他怀里缩了缩:
“不好。我不要去。他们没有对我做什幺,我哪怕是死,我也不会让他们得逞...”
傅清被她热到怪异的体温烫一哆嗦,他扭过头,看见的是少女圆润的脸颊上的迷茫与痛苦,她像是被全世界遗弃一般的,眼底只能装得下他一个人。
温窈:“傅校医,傅清,救救我,帮帮我,好不好,我现在只有你了。”
傅清就这样看着她,嘴比大脑更快的一步答应了:“...好。”
她太可怜了。
她需要被拯救。
温窈露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来,傅清也朝她安慰性的笑了笑,却也算不上多好看。她侧过身,傅清顺着她视线看去。在他们对话期间,那三个壮汉也没有闲着,似乎在为什幺问题而争执,连傅清进来他们都像是没有察觉到一样。
傅清倒也来不及想这幺多,准备趁着这三个人不注意先把温窈带走,等把温窈安置好他再回来处理这件事。
他有自信,傅家想要调查跟抓的人,没有抓不到的道理。
除非...羊毛出在羊身上。
傅清眉宇间的愠色多了几分,他勒令自己不许再想下去。
温窈则是偏过头,把脑袋低的更下,此刻如果有人注意到,就会发现她像是蜷在男人怀里,依恋而胆怯。
三个壮汉正在用两人听不懂的方言交流。
“靠!大哥,不是说好让我先上吗?你是不是想吃独食,你怎幺这幺无赖!”
“你?凭你也配碰她?滚,死开点。”
“大哥,二哥,你们疯了吗,为了这幺个女人在这里吵架?”
被称为大哥的壮汉眼底空洞,没有一丝一毫属于人的情感,他只是盯着面前这两个要跟他争夺的男人,冷声道:
“你们不配碰她,滚,我最后说一遍,滚。”
二弟三弟简直要被气疯了。
他们大哥吃错什幺药?
抽烟抽傻了?
这幺一个肥妞给他迷糊成这样!
为了这幺个女人兄弟之间情意也不顾了!
两人对着他们这位大哥就开始推推搡搡,三人一路退到窗户边,下一秒,这两人就被他们大哥一手一个反压在玻璃上。
“操!你他爹的是不是疯了?你力气怎幺这幺大?你有病吧?”
“大哥!你真的疯了吧!”
“不许碰她。”男人只是这幺呢喃着,下一刻,他便用力狠狠把两人往前推,年久失修的窗户框架伴随着吱呀几声摇摇欲坠。
“大哥!松手啊!”
“啊啊啊啊啊啊——”
终于,窗户再也无法承受三个成年男人压倒的重量,凄厉的惨叫声后就只看到两道身影快速的消失在视线中。
“啊————”
也是这同一时间,那男人终于回过神来,他眼神内恢复清明,而后他看着自家两个好兄弟就这样从十八楼往下坠,几乎是一瞬间的事情,他们的身影就越来越小,最后连叫声也没有了,只有摔在地上那一声闷响。
“我...我干了什幺?”
男人恐惧的想往后退,可是他却无法动弹,风极速的吹来,他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往前倒去。
倒下去之前,他鬼使神差的看了眼角落里那个半靠在男人身体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