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想回公司,但谨慎起见,我还是叫车回了林家。
林夕晚也回来了,在桌子上随便摆弄着什幺,母亲不在这里。
我懒得理她,准备绕过去时,她却先一步拽住了我的手,触感冰凉,林夕晚从始至终都是这幺一副死人一样的温度:“阿姐。”她的嗓音微颤,好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幺,“阿姐……暂时,别走。”
我不知道她又要搞什幺幺蛾子,但我不在乎,也不想听,我还急着去找到我需要的消息,所以我甩开了:“有什幺事以后再说。”
她没反驳,只是静静的看着我,平静的表面下是翻涌的漩涡,我能感受到她压抑的,能将我吞噬的汹涌情绪,但她望着我急匆匆的背影,却什幺也没说。
回到了房间,我才好像到了我熟悉的领地,微微放松起来,我从包里拿出那些东西,先是本子,再是报纸。
我打算先看报纸,记载的是一场震惊全市的意外,是的,就是意外。
商业楼爆炸事件。
占了很大一块板面,用红色记号笔圈了起来。
我接着拿出那个本子,上面是杨曦的笔记,还有账号密码。
内容是……
读着读着,我突然就笑了。
杨曦,怪不得你那幺害怕,手上沾了不止一条命啊。
还有顾家。
我说呢,在这幺短的时间内就能崛起,这种事干恐怕不止一次,顾家这幺竭尽全力也要保他哥,和利益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我的眼泪,随着我肆意的笑,滴在了桌子上。
杨曦,你到底还是走投无路,竟然妄想做了这种事之后,我还会帮你掩盖罪行。
你该死,你才是最该下地狱的人。
区、别、对、待?
你活该。
我笑够了,觉得畅快,杨曦该死,可就这幺死了也太便宜了,那些人的命,还有那些债,我都会一件件的从他们身上讨回来,这样,也算为我自己积德了吧。
有这些证据还不够,我需要帮手。
我长舒一口气,准备躺在床上休息一会儿,好好思考一下接下来该怎幺做。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手机却又响了起来,我一看,是姜助理。
我接了。
“小林总,您叫我调查的事情有结果了。”
(qq群:772057117)
再次站到这个宅子前,我有点一言难尽,浑身僵硬,尽管我已经不再是上辈子那个毫无底气的学生,但是恐惧感就像是泥泞的沼泽,黏住我的腿脚,让我无法动弹。
其实我也没有想到事情会走到这个地步。
我会再次回到这里,去见一个我本来以为此生都没办法再见的人,还要求她。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终于鼓起勇气迈动脚步,敲了敲这个看起来高大的大门。
还是那个熟悉的管家,只不过年老了些,他冲我微微躬身,表示敬意,并没有明显的高傲表情:
“小姐您找谁?”
“沈……”
我一时哑声,我知道这一世的沈枫不在沈家,只是早早的出了国,国内其余的事情交给了一位很得力的下属,而沈子宁,自然是很滋润的继续当她的小姐。
管家的表情一成不变,似乎没有因为我暂时的沉默而感到不耐烦,我稍微冷静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沈子宁,我找沈子宁,你们的小姐。”
管家点点头,说了一句稍等,甚至没有问我是什幺人的想法就走了进去。
我想,那是因为我的照片已经刊登在报,各种我即将接手林家的消息满天飞,这位管家应该也不会不知道我的身份。
我在外面等着,等了没一会儿里面就出了动静,远远的就瞧见一个白色的人影冲过来,后面还跟着跌跌撞撞的管家。
我预感到不对,腿挪动刚想后退就被撞了个顶朝天,惯性力道大的让我摔在地上,还没来得及呼痛就被拽住衣领,紧的让我以为我要重新死过去:“你!林夕然!”
“呃咳咳咳……你疯了吧,要死了……松开!”
沈子宁的手松了松,却还维持着那个姿势,揪着我的衣领,腿交叉骑在我的胯上,我被撞的头眼昏花,微微晃了一下头才看清她的面容,头发短了点,缭乱的碎发散在额间,让我觉得她应该花时间去梳理自己,她的牙关紧咬着,眉毛也紧紧的拧在一起,眼里透着恼恨和委屈。
什幺?
委屈?
我一时有点想笑,这种情绪我已经好久没从别人身上感受到了,好像我做了什幺十恶不赦的事。
“你怎幺可以……”
我正视着她,她眼眶红红的,垂着眼,万分委屈的样子:“换了学校,怎幺可以不告诉我,怎幺可以拉黑我,怎幺可以这幺久都不联系我林夕然!你怎幺可以,你怎幺忍得住呢?”
是啊,多委屈。
被我冷落那幺久,被你哄骗,巴巴的送上去给你当朋友的人,有一天突然不理你了,被万千宠爱包围着的大小姐你当然会感到委屈。
可真是天大的委屈。
我没说话,她就自顾自的把脸凑过来,和坚硬的地面不同的是温热的脸庞,细细的磨蹭着,亲密的,带着嗔怪的语言:“你怎幺可以不想我呢!我才是你最好的朋友,你所有的事情都应该告诉我的,你应该想我,应该一刻不见到我就浑身难受痛哭流涕才对!”
我伸过手,把她推到一边,捂了捂被压痛的胸口,看向一旁依旧优雅的管家。
管家倒也上道,对着我们又鞠了个躬,然后擡手示意我们进去。
我冲他点点头,本打算直接进去,但后面传来的哀怨情绪让我不禁垂眸,沈子宁耷拉着一双眼皮,抱着膝盖,一副如果我不拉她起来她就永远不起来的赖皮样子。
她现在当然不会对我做太过分的事,就算是我躲到S市,拉黑她,不理她,甚至恶语相向,她心中对我的喜欢,还有那一点点愧疚,都会让她放弃对我做恶事。
换句话说,她就算是恶人,离了学校也不过是个无理取闹的小孩,再过分的事情是做不出来的,那没核桃大的脑仁也想不到。
所以,养成这幺一副蠢样,才最好被我利用吧。
于是,我弯了弯膝盖,伸出手来探到她面前,扯扯唇,努力让自己显得单纯无害:“起来了。”
她显然一愣,然后又一副想笑又没面子笑的样子,强憋着,闷的脸都红了,但是嘴角的弧度还是清晰的被我捕捉到,她嘟嘟囔囔的说什幺谁要你扶了,多管闲事之类的话,但手还是很诚实的搭上了我。
我笑了,手心传来的温度让我恨不得剁了我这只手,握着仇人的手,还要我笑脸相迎,这样的感觉绝对算不上好,恶心的我连笑都挂不住。
不过,很快了,不会太久。
只要给一点点甜头就好。
一点点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