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萧驸马已在里面等候多时。”自那一别,桃婉已有将近半年没有见过萧垣,他来了南齐,桃婉也故意避而不见,但奈何慕容津用几条人命做威胁,桃婉也只能硬着头皮相见,装个恩爱夫妻的模样给慕容津看一看。
说来也奇怪,他于她也非大奸大恶之人,可一想到再见,桃婉的心中便生了一种从没有过的难言情绪,以至于她一直在寝殿门口踟蹰,直至晓儿再三催促,她迫不得已才挪了几步。
好久不见,该说些什幺,桃婉还没想好,明明虚情假意是她所擅长,可这会儿却不得要领,不知如何是好。
只留给桃婉思忖的时间并不多,里面的人似听到了声音,迫不及待开门相见,这久别重逢来的猝不及防,桃婉望着开门一脸恳切的萧垣愣了愣。
他竟又消瘦了不少,眼眶下泛着的乌黑似在向她低诉着自她离开后的夜夜无眠,桃婉垂了眼眸,心头陡然像被重物击打了般,撼动不已。
“婉儿,真的是你,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不会这样丢下我。”萧垣一时激动,似难掩内心的波澜,话说得断续还掺杂了几分颤抖。
自得桃婉罹难的消息以来,梦魇夜夜缠身,萧垣无时无刻都不在悔恨,那日他为何没有一直守在她的身边直至她醒来,自他收到慕容津的密函后,他又兴奋得夜不能寐,他期待又害怕,这只是一个谎言。
所幸,这一切都是真的,她还活着。
萧垣踉跄几步奔向桃婉,一把将她搂在怀中,用力地似乎要将融入自己的身体里一般,桃婉的耳边是萧垣低声抽泣的声音,她怔了怔,明显感觉到了脖颈边的湿润,眼泪发苦的味道似乎漂浮在了鼻间,桃婉默默在心中轻叹了一口气,本来垂着的双手缓缓抚向了萧垣的后背,轻柔拍动着。
“夫君莫哭,婉儿在这。”桃婉柔声安抚着,心中满是无可奈何,她竟不知她什幺时候变得这幺心软,男人的眼泪竟也能打动她了。
“以后不要再抛下我一人了好不好?”萧垣抽泣了片刻才将情绪稍稍平复,他低头将脸埋在桃婉的颈窝里,像是被遗弃的小狗终于再度找寻到了主人,说话的声音卑微又可怜。
“好好好,夜里凉,你刚解了毒身子虚弱,我们先进去。”桃婉敷衍应了声,这事自是不能答应他,但她向来立誓当玩笑,根本无所谓事后被追究。
桃婉遣退了晓儿,亲自搀扶着萧垣,缓慢几步回到了寝室之中。
萧垣的腿疾已经被治愈,不过他瘸了好几年,这一时半会想要恢复如常还是有些牵强,便是在桃婉的搀扶下,萧垣走得还是有些磕绊,似随时都要跌倒,桃婉一路细心护送,目光都专注在萧垣一人身上,唯恐他碰了摔了。
只萧垣的心思却不在这些不足挂齿的皮外伤上,他一脸紧张眉头紧皱用力抓着桃婉的小手,目光早一步筹谋,始终牢牢牵紧着桃婉的小手,直至两人坐落在床榻。
“夫君,你早些休息。”桃婉不露声色,正要抽出被萧垣牢牢牵住的小手之际,眼前却忽然一阵天旋地转,待桃婉反应过来,她已经被萧垣压在了身下。
“婉儿,我的毒已经解了。”萧垣话说得有几分脸红,自幼在粗糙的男人堆里面长大,他不擅讨好也不擅表白自己的心迹,但慕容津教过他,想要挽回桃婉的心,只有一个字——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