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香啊

姜欣这边前脚刚走，后脚蒋木瑶就转头在跟祁嘉译说话。

那头白毛张扬又惹眼，站在树下显得分外嚣张，姜欣看到祁嘉译张嘴动了动，不知道他开口说了什幺，蒋木瑶的脑袋忽然离他越来越近。

姜欣瞬间像老鼠见到猫一样惊恐大叫：“蒋、木、瑶！”

后者：“……”

震得她耳朵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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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挨到放学，一群人乌泱泱地背着书包往外走。

夕阳将少女的身形晕染成柔软的金黄色，蒋木瑶骑了辆单车出来，她跟在姜欣的后面，觉得很有必要要跟她谈一谈的祁嘉译的事。

“……他真的没有你想象中的那幺可怕，我们是邻居，他爸爸是我爸爸的好朋友，小时候我们还一起上过幼儿园。你记得吗？他之前还教过我们怎幺爬树。”

之前姜欣也住在文化大院，但上小学之后就搬走了，她对大院的记忆只停留在蒋木瑶在大院门口用长笛玩泥巴然后被蒋爸爸胖揍了一顿。

她说：“反正我就是看他不顺眼，一头白毛看着就不像个好人。”

无论是在哪个时期，讨厌一个人好像都不需要理由，看到的第一眼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姜欣把这种现象归为她跟祁嘉译磁场不合，而蒋木瑶显然就是跟祁嘉译磁场非常合的那种。一到晚上，她还邀请祁嘉译到家里吃饭。

祁嘉译的爸妈只在他们搬来的那天露过面，将人安置好之后，他们就开着豪车走了，只剩祁嘉译一个人孤零零地住在他们楼上。

蒋木瑶放下书包就跑到他们家门口，门铃足足响了差不多三分钟，祁嘉译才从里面出来。

“有事？”男生打开门。他似乎是刚洗完澡，身上有很淡的沐浴露味，头发湿漉漉的，那两道眉毛和眼珠都很黑，简单的T恤穿在他身上好像都变得很不一样。

蒋木瑶望着他，心砰砰跳了两秒。她说：“你吃饭了吗？你要不要到我们家吃饭？”

祁嘉译家里什幺都没有。早饭吃的是路边买的包子油条，中午在食堂对付一下，晚上饿了就吃，不饿就睡觉。

之前爸妈说要给他请个做饭的阿姨，但被祁嘉译拒绝了。

拒绝的理由也很简单：他不喜欢别人踏进他的领地。

因此蒋木瑶也只是站在门口跟他说话，并没有被邀请进去。

他站在玄关里面思考了两秒，“都有什幺好吃的？”

“皮皮虾、土豆炒腊肠、小炒黄牛肉、油焖笋，还有丝瓜炒蛋跟青菜豆腐汤！”

行，都是他爱吃的。

祁嘉译转身回去，“我去擦个头发。”

蒋木瑶站在门口等他的时候想，祁嘉译好白好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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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不用等祁嘉译吩咐，蒋木瑶就早早地备好了早餐。她说那是她妈妈做的煎饼，还有两袋红枣味的酸奶，他们一人一袋。

早上踩着预备铃走进教室。

祁嘉译的那袋酸奶还没喝完，嘴巴叼着然后开始掏昨天的试卷出来。

蒋木瑶回头看他，“祁嘉译，你的数学试卷写好了吗？”

“嗯。”他低着头。

“那你能不能借我抄一下啊？”

“……”祁嘉译擡起眼，因为还叼着一袋酸奶，不太方便开口说话，但他眼神里已经写满了抗拒。

可惜蒋木瑶没看懂。

她贴心地帮他把酸奶拿下来，“你说：好，等我找到就借给你。”

祁嘉译给气笑了，他看着她，“我有说要借吗？”

蒋木瑶将屁股下的椅子往前一拽，看他看得更认真，下巴都要伸过来搁在他桌上了。眼睛又大又圆，“可你已经吃了我给你带的酸奶和煎饼了。”

“……”

原来在这等着他，不知道现在吐出来还来不来得及。

祁嘉译冷冷道：“不借。”

“唉，负心汉，我就知道男人靠不住。”蒋木瑶又将椅子拽回去坐好。

目睹了全程的姜欣也在一旁补刀：“我也早就跟你说过，这个白毛不是什幺好人。”

“……”

蒋木瑶张了张嘴，还没开始替祁嘉译找补，祁嘉译就掏出一张试卷按在了蒋木瑶面前，“抄，给你十分钟，抄满它。”

姜欣：“？”

蒋木瑶大喜：“好好好，马上马上！”

……

蒋木瑶哪儿都好，唯独数学是短板。蒋爸爸说她的脑子只装得下一加一等于二，公式一复杂就不行了。

但其实不是这样的。

蒋木瑶以前也考过数学的满分，还去参加过竞赛，但上初中的时候碰到了一个很恶心的老师。

那时很流行给学生开小灶，上数学课的王建章建议他们班的人都报个名，去他们家补课。说是建议，实际上是强制性。

蒋木瑶自认为自己成绩不错不需要，而且一节课就要三百块，一天下来都要上千了，这也太贵了。

于是整个班就蒋木瑶没有去，她还劝其他人不要去。

这个举动惹恼了王建章。他表面上虽然没有说什幺，但暗地里总是给她穿小鞋，不是故意刁难，让她上去做一些超纲的题目打压她自尊心，就是在上课的时候讽刺她，“有些同学基础不错，但太骄傲了，总以为自己有天赋就不去学习，实际上一到关键时候就掉链子了。虚心一点还是好的，你厉害能有老师厉害吗？”

蒋木瑶登时就一阵反胃。下课后她就去卫生间吐了，她不知道为什幺自己要这样被老师针对。

难道她不去补课就错了吗？

初中三年她都被这个阴影笼罩着，一见王建章就生理性厌恶，反胃、头晕、恶心、想吐。严重的时候不用见到他本人，光是听到名字就已经浑身难受。

到高中换了个数学老师，蒋木瑶短暂地喘了口气。但没想到这个暑假老师休产假了，而新来的数学老师竟然是初中带她的那个王建章。

噩梦重来。

一整个早读，蒋木瑶都蔫巴在桌上。

祁嘉译察觉到她情绪，隔着过道将腿伸过去，“喂。”他踢了下她椅子。

蒋木瑶转过头来。

看她脸色发白，一脸想吐的样子，本想问她是不是还没抄好的祁嘉译瞬间把话咽了回去，改口道：“……你该不会是食物中毒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