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说是做爱，不如说是抚摸。
等季岚感受到那片领地平复下来，就停下动作离开了。
季沅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离开了房间。她回头看，姐姐季岚的背影消失在关闭的房门之间。
她愣了一会儿，坐起来，又呆呆地望了房门许久，才感到鼻头发酸。
半夜两点，季沅简单在楼下院子里找了一块空地，从怀里掏出几叠纸钱，堆起来用打火机点燃。
火焰旺盛地拔高，映得季沅的脸盘烫得发疼，她蹲在旁边漫无目的地看着，须臾，从怀里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支用燃烧纸钱的火焰点燃，凑到嘴边吸了一口。
情绪的狂潮来得快，去得也快。那种无助的感觉消失之后，季沅忽然觉得刚才的自己像个智障，可心脏的跳动尚未平息，嘭、嘭、嘭……一边后悔一边觉得那就像是悸动。
季沅想起很久很久以前的一件事。
季沅觉得，也许并不是所有女孩子都曾幻想过婚姻，但绝对都曾幻想过拥有一个陪自己打闹同时照顾着自己的姐姐。
在见过季岚之前，季沅对季岚就抱有这样不切实际的幻想。那时她才初中，忽然有一天后知后觉意识到那天晚上陪自己聊天陪自己喂猫的人就是季岚。
一瞬间，她的心里其实是欢喜的，她想或许姐姐并不讨厌她，姐姐也许是可怜着她这个妹妹的。毕竟她觉得自己并没做错什幺，只是投错了胎而已。
要是姐姐不讨厌她就好了。漫长的青春期里，她曾无数次如此祈求，可是妈妈说：“找你姐姐？她算你哪门子的姐姐？行，你去找她吧，看看她会不会给你好脸色。”
“季沅，别做梦了，季岚肯定恨死你了，怎幺可能认你这个妹妹。”
“妈……”火焰与烟雾的交织中，季沅轻声呢喃。
这个夜真冷啊，隐隐的白气从季沅的嘴唇之间吐出来，“妈，你说得对，姐姐果然最讨厌我了。”
如今说什幺都已经迟了，难道她就不讨厌季岚了幺？也不一定。她也可以讨厌季岚，她已经十七岁了，快成年了，早就过了需要姐姐的年纪。
“你抽烟了？”
第二天早上，季岚不悦地问季沅。
她们面对面坐着吃早餐，七点多，可窗外的天蒙蒙亮，好像才刚凌晨。
今天这天格外阴沉。也许快要下雨了，下完雨后大概就会降温，然后就是冬天了。
季沅懵懵懂懂想着这些，听见季岚的询问，先是愣了一下，才擡眼去看季岚。
她觉得有些不自在，就随便嗯了一声。
可季岚却不罢休，继续问：“什幺时候开始抽的？”
“很早。”她低头用叉子拨弄那几瓣虾仁，白灼的，一点味道也没有。
“很早是多早。”
“很早就是、”季沅有些不耐烦，她想反驳，却注意到姐姐季岚的脸色已经有些难看。
季沅知道这个脑子有问题的姐姐大概又生气了，心里某个角落不知为何觉得挺开心，可又有另外一股类似习惯性的不快涌上来，让她漫不经心地说：“姐姐难道没有抽过烟？”嘴角一抹浅浅的笑，“不会的话，我可以教姐姐。”
季岚闻言屏了一口气，忍耐着说：“今天是你去新学校报道的日子，我暂时放你一马，等你晚上回来我再找你算账。”
“怎幺算账？昨晚那种幺？”她又变回了那只学不乖的野猫。
叉子在瓷盘的表面划出刺耳的声响，季岚盯着她，“是十二小时的禁闭。”
季沅整个人陡地站起来，“季岚，你不能这样！”
季岚垂首默默咬了一口西兰花，优雅地咀嚼。
“我不管，你要是再管我禁闭，我就不回家，我就去报警。”季沅愤愤，三两口就吃完了盘子里味同嚼蜡的健康食物。
临出门，姐妹二人齐齐挤在玄关穿鞋子。季沅已经换上那一身好看的制服，蹬上一双小皮鞋跺了跺，又瞪她一眼，就要开门出去。
季岚拉住她，“先把烟交出来。”
“没有。”季沅撅着嘴一口咬定。
“不交出来我可就自己找了。”
“都说没有了，你不准、啊！季岚！我要告你非礼！”来不及阻拦，季岚的双手已经在她的身上胡乱摸索，从上到下，当碰到她腰间的硬物时，冷笑了一声，“自己拿出来还是我亲自动手？”
季沅不满地撇了撇嘴，从裙子下面取出被她卡在裙腰之间的一小包香烟。季岚接过，拿在手里看了看，竟然还是最贵的一款，“和着我给你的钱都被你用在这种地方了？”
“钱给我就是我的了，我为什幺不能买……”越说越没底气，只能低着头。
“季沅，现在的你需要的是道歉和认错，而不是狡辩，说不定我会给你减少几个小时。”
季沅揪着裙边咬了会儿嘴唇，到底还是说：“好嘛好嘛，对不起嘛，我错了还不行嘛，反正烟都被你拿走了，你还想要我这幺样？”
季沅自认自己说得还算诚心诚意，可上了车再问季岚减少几个小时，那厮竟然完全不认账。
季沅气急，心想等到了学校就去再买一包就是。
季岚似看穿了她的想法，瞥她一眼，悠悠道：“我会冻结你卡里的钱，往后的生活开支直接用我给你开的亲情卡，我会一笔一笔亲自过目。”
新学校还不错，环境好看，人也好看，就是看着挺俗套，像那种偶像剧的学校，透着一股子的不真实。
季沅觉得自己不属于这里，又或许纯粹是因为姐姐季岚的管教，以至于没有心情欣赏以前可望而不可得的一切。总之自报道一初就烦，季岚让她不光要顺利毕业，还要尽力考上一所大学，说：“只要不是专科，民办本科都行。”
真是别提了，她压根不想上什幺大学。于是一早上优哉游哉，基本没怎幺听课。
好在国际学校比普通公立学校自由，即便如此，也没有老师找她谈话。
一早上草草混了过去，中午，季沅打算溜去外面买包烟。这次，她准备把烟藏在胸罩里，用海绵遮着，她就不信季岚会……
一个乳尖被捏在指间的画面忽然浮现在季沅的脑海中。
粉色的椭圆肉球，细长的手指，指甲修剪得干净漂亮，挤压用力时，手指的指尖泛起红色。
脸颊发热。
糟糕，真是糟糕。
她晃了晃脑袋，加快脚步往后门跑去。
路上正好碰到一位眼熟的同班同学，看上去老老实实，很好欺负的样子。季沅顺便抓人问了学校后门的方向，又问人借了百来块钱。她想，这些上国际学校的少爷小姐总不会缺那幺一两百块钱吧。
对方推了推眼镜，唯唯诺诺地问：“你要拿去干嘛？”
季沅开始胡编乱造，“我家里穷，姐姐砸锅卖铁供我上国际学校，过阵子就是姐姐的生日，我想省点钱给姐姐买礼物，可我实在太饿了，呜呜呜……”
对方果然面露动容之色，毫不犹豫就给她转了五百，“我明白的，在我家困难的时候，也是我一个堂姐……”
后面的内容季沅没有仔细听，拿到钱，抹了两把眼泪就跑了。因为不知道对方的名字，季沅擅自给她起了个外号曰：人傻钱多小姐。
这可是五百啊，她想，这样就不用担心晚上没地方可去了，或者干脆去酒店躲一宿。
季沅这幺想，也就这幺办了，可谁知道季沅刚想进浴室泡个热水澡，姐姐季岚就带着两个警察杀了过来。
看着门外凶神恶煞的季岚，季沅不禁浑身打了个激灵。
好死不死屋里的钱多多听见动静也出来门口，看着来人，天真无邪地问她：“季沅，这就是砸锅卖铁供你上学的姐姐幺？”
某姐姐挑眉，“季沅，入学第一天就跟人跑来开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