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埌月回和贯的路上,谢连意一直没和他说话,抱着臂坐在后排左边,半侧脸紧盯窗外错落的霓虹光,眼眸被洇得模糊不清。
前面有司机,张淮臣不好开口求原谅,悄悄挪过去,扯扯她衣摆。
谢连意啪地打开了他的手。
还真是用力,他手背立刻红了一大片,陈叔疑惑地望了眼后视镜,不知道他俩在搞什幺名堂。
张淮臣悻悻收回手,没忍住又挪她近几分,小声开口:“连意。”
谢连意不理人,抱着手傲娇得不行。
张淮臣蹭蹭她的肩膀:“连意好连意,别生气了。”
谢连意扭扭身子,意思是别来挨我。
哪怕懂了这意思,张淮臣也不可能真的照做,装作没明白继续往她身上蹭:“连意,连——”
车不知道什幺时候在门口停稳,谢连意拉开车门就下去了,背影带风,张淮臣一个没坐稳差点栽过去,撑住自己后,只能捞起后座被大小姐遗忘的小皮包,快步跟上。
“连意、连意,别生我气了,你和我说说话好不?别不理人啊,我错了下次再也不那样了,连意——”
别墅的灯大亮着,水晶吊顶下,二楼拐角的位置站了一个身量高挑的中年男人,看到进来的两人,掐断电话往下走。
张淮臣赶紧闭了嘴,僵硬开口:“谢…谢叔叔好。”
“嗯。”谢埌看他一眼,在沙发上坐下,一身裁剪考究的西装在身上抻得平整,眉宇间隐隐有疲惫,“去干什幺了?”
谢连意也已经一屁股在沙发的另一边坐下了,抱着软枕开始挑桌上的葡萄吃,一点也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张淮臣硬着头皮:“舒同学的生日聚会,在埌月酒店的顶层套房。”
两人坐着就他站着,跟拷问犯人似的。
谢埌淡淡扫过来一眼:“喝酒了吗?”
张淮臣当然不会自恋到认为这是在问他,赶紧如实汇报:“连意喝了一点果酒,我看了,只有三度多,不会醉人。”
正吃葡萄的谢连意下巴搁在抱枕上,也扫了他一眼。
张淮臣背脊挺得笔直,后背冷汗直流。
早知道刚才就不惹她不开心了。
“做得不错。”在这紧张到窒息的氛围里,谢埌随口夸的这一句好像救命稻草,“坐,现在挺晚了的,让周姨收拾下二楼的侧卧,就在这儿休息吧。”
张淮臣知道这不是可以推脱的,乖乖坐下点头:“好,谢谢叔叔。”
谢埌看了眼手表,施然起身:“我去处理事情,你们自己玩。”
临走前,他拍了拍张淮臣的肩,不轻也不重的两下,像是告诫,轻易在他心里烙下印,更别提他心里本来就有鬼,心跳更快。
窒息的氛围随着谢埌的离开消散了大半,谢连意吃掉大半碗葡萄,轻飘飘看他一眼,迅速扭过脸,把葡萄往他面前一推,起身也走了。
张淮臣哪儿有心情吃什幺葡萄,认命追上去。
“连意,你真的这幺生我的气吗,要怎样才不生气啊?”
大小姐往楼上走,张淮臣跟在屁股后面追,被她一路留下的香味扑了满脸,也因为这一路上她冷漠的态度而不敢去牵她的手了。
直到她在楼梯转角停下,张淮臣差点没刹住撞上去,堪堪停住的同时她转身,被吓到一样后退一步。
张淮臣赶紧攥住她的手腕:“没事吧?”
更近了,那种茉莉混着牛奶的香味愈发明显,还带了点暧昧不清的柑橘调,气流一样梭巡过两人紧挨的身体。
谢连意在白昼一样亮眼的灯光下擡眼,睫毛卷翘纤长,玻璃珠一样的眼眸如烟似雾,漂亮得让人心跳如鼓。
张淮臣不由自主咽了口唾沫。
喉结滚动的线条很是显眼,谢连意注意到了,耳朵微红,视线飘向另一边。
“你…你一会儿,来我房间。”
张淮臣不敢咽口水了,呆在当场:“啊?”
他脸上的错愕太明显了,谢连意耳朵更热,一跺脚:“啊什幺啊,我说让你来我房间,怎幺了吗?”
还“怎幺了吗”,根本就很有问题啊!
张淮臣不可置信地往她身后看了一眼,她的卧室紧挨主卧,谢总正在里面的配套书房办公,谢连意让他去她房间是要干嘛?这别墅的隔音好不好?
他不说话,谢连意不高兴:“你来不来?”
张淮臣跑偏的思维紧急回归正轨,满脸痛色:“当然不行!你又想干什幺呢,这可是在你家,谢…谢总都在呢!”
谢连意不理解他为什幺私下执着称呼她爸爸为“谢总”,气鼓鼓瞪他一眼,抽手走了。
这是没哄好,还让人更生气了?
张淮臣站在原地痛苦地抓了抓头发,感觉自己真是越来越不懂她了,这大小姐到底是要干什幺啊?
谢连意家的别墅入夜了很安静,张淮臣在一楼的卫浴心不在焉地洗了个澡,换上保姆给准备好的黑灰色睡衣,将头发吹得半干往上走。
主卧和次卧的门都关着,谢埌在办公,谢连意估计还在生他的气。
张淮臣挪到次卧门口,看着底下隐隐透出来的灯光,犹豫着擡起手,又落回去,半晌又擡起,这幺循环好几遍,最后也没跨过自己心里那道坎。
给他一万个胆子,他也还是不敢在谢总眼皮子底下欺负大小姐。
就是不知道她什幺时候才会消气。
惴惴不安地转身回了自己的小侧卧,习惯性地锁上门后,刚转身,张淮臣就和从床上被子里蛄蛹出来的一只脑袋对上视线。
他吓一跳:“连、连意?你怎幺在这儿?”
大小姐裹着他的被子,头发跳出几根在外面,巴掌大的脸上干净白皙,领口隐隐可见也是深棕色的家居服,一看也是刚洗过澡。
“你不该在自己房间吗?”张淮臣走过去,没忍住揉了揉她的脑袋。
谢连意擡起矜贵的眼皮瞥他,口吻淡淡:“谁让你不肯去找我,所以我就来找你了。”
这话乍一听还挺有逻辑,张淮臣坐到她旁边,唇角不住上扬:“来找我干什幺?”
谢连意又瞥过来一眼,没吱声。
“干什幺?”张淮臣戳戳她。
谢连意没忍住从被子里伸出手,一把将他揪近了:“你过来。”
“哎。”晕头转向被人甩到床上,大小姐一个翻身就跨坐到他身上了,大腿被结实压着,两片柔软的臀瓣贴了上来,张淮臣瞬间回想起在酒店卫生间,捏上去时的手感,脸红了大半,“干嘛呢?”
被子轻飘飘落到一旁,谢连意的手撑在他小腹,微微撇嘴:“谁、谁让你欺负我来着,我肯定得欺负回来才行。”
果然还记着仇。
张淮臣捏住小腹上那截雪白的腕骨,揉进掌心,觉得头痛:“你要干嘛?别闹,这是在你家,谢总也在二楼,不能乱来。”
谢连意高高在上俯视他:“我才不会乱来,我只是要让你认识到错误。”
心中失笑,他还是耐着性子哄:“我已经认识到错了,饶过我这一次吧大小姐?求你了,你最好了。”
这故意装可怜的语气配上委屈求原谅的表情,破碎又好看,谢连意咽了口口水,一个激灵回过神来,猛拍在他胸膛上,义正言辞:“不行!你不许装可怜,你那样对我就要受罚。”
这架势,完全在卫生间忘了是谁先开始的。
胸口被拍痛,张淮臣抽气,感叹这大小姐下手是真重,也只能收起可怜的表情:“真的要啊,怎幺罚啊?”
谢连意也没想好,舌头打结:“反、反正……一会儿我做什幺你都不能反抗,要听我的。”
“好吧。”张淮臣遗憾地往上抽自己的睡衣,那点布料瞬间从谢连意掌心下溜走,她温温热热的手掌直接摁在了他结实的小腹肌肉上,摸了满手。
“你干嘛?!”她惊讶瞪眼。
“我害怕被罚啊。”张淮臣握着她的腕子在自己身体上下摸索,“你看,我一直都有在练,还可以吧?你喜不喜欢?能不能摸摸让我少挨点罚?”
岂止是还可以,睡衣上掀到了胸口,底下劲瘦有型的身材一览无遗,倒三角的轮廓清晰,腹肌大理石般排布整齐,凹凸的线条明朗深刻,摁上去就能感觉到起伏的肌肉和紧实的皮肤,格外好摸。
谢连意又咽了一口,耳根烫热,指尖好像也要烧起来了,思绪更是被他那句“你喜不喜欢”搞得乱糟糟一团。
她喜欢的…可又不止是喜欢……
“连意?”她安静太久,张淮臣疑惑出声提醒。
指尖遽然发颤,谢连意颤抖着挪开,压下心底躁动翻涌的情绪,语气别扭:“我、我怎幺做不要你管。”
摸都不摸了。
张淮臣遗憾地看了眼自认为练得不错的肌肉,耐心问:“那你要怎幺做?我全权配合。”
可他越配合,谢连意反而越气闷。
为什幺他会愿意陪她做这些幼稚又离经叛道的事呢,到底会不会也有一点喜欢她呢,真的只是在完成任务而已吗,那换成其他人资助他,他也愿意对对方言听计从吗?
越想越难过,谢连意锤在他胸口:“你好讨厌。”
莫名其妙受到重击的张淮臣闷哼一声,满脸问号:“我又怎幺啦?”
“闭嘴。”谢连意吸着鼻子瞪他,不想被他看出来难过,干脆两手一扯一扒,直接拉下了他的裤子。
滚烫发硬的东西猛然跳出,啪地打上她手心。
它涨成了深红色,青筋鼓颤,色情得有些过头了,两人都愣在当场,张淮臣痛苦地长叹一声,用手背挡住眼睛:“谢连意你要死啊?”
骑虎难下了,谢连意咬唇,直勾勾盯着那根高昂的男性阴茎看了半晌,鼓足勇气握上去,张淮臣立马闷哼出声。
“你少、少废话,说好的,不准动,全都听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