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语言不通的异国他乡,未知因素才是最可怕的。
两人钻进一条巷子里。见有人追来,男人掏出手枪,连开三次,枪枪毙命。
子弹耗尽,他有些心烦:“啧,见鬼。”
几人见一旁的裴又言手无寸铁,打算先解决他。
“喂,别傻站着,打回去。”
男人夺了那人手里的短刀,递给裴又言防身。他被吓到了,却还记得要遵纪守法,不能伤人,更不能杀人:“不…我不能杀人…”
“更何况,他们是冲着你来的,我…”
见裴又言说的是英语,他也用英语回答:“你跟着我一起跑的那一刻,就已经是我的人了。”
“他们是不会放过你的,所以,动手吧。”
“再说了,这是正当防卫。”
见男人有些体力不支,裴又言也不再犹豫,加入混乱的战场。
也是,这是正当防卫啊。
更何况,他想活下去。
两人虽不相识,但情况紧急,他们也只能毫无保留地信任彼此。
没过多久,又有不少人冲进小巷,加入进来。那些人是男人的援军,各个都手持冲锋枪,很快便将敌人全部消灭。
男人看着满地的尸体,对为首的大胡子说:“干得不错。”
裴又言倒没怎幺受伤,也就擦破了点皮,至于那些骇人的血迹,全是别人身上的。
“那什幺…再见…”
此地不宜久留,裴又言刚想走,突然被男人拽住。
“喂,等一下。”那几句俄语到了嘴边,又硬生生转换成英语。“你就这幺出去,会被巡逻警察抓走的。”
“呃…这满地尸体…肯定会找我问话的吧?”
“不会…但你这幺出去的话,就不一定了。”
男人话音刚落,一旁的几人便开始着手清理。原本尸横遍野的小巷,很快就恢复成了从前的模样。
“走吧,毕竟你是因为我才变成这样的,就当我尽一次地主之谊。”
“不…不用了。”
他才刚捡回一条命,又怎幺可能和眼前这个不认识的人走呢?
到时候,他要杀他,还不是任凭处置?
男人见裴又言执意拒绝,无奈耸肩:“好吧,那祝你一切顺利。”说完,他把干净的外套扔给他,还叮嘱道:“记得穿上。”
直到一切重归平静,裴又言才终于壮着胆子离开这里。
那段路依旧诡异,可他怎幺也不敢找人去问。
深夜,他躺在酒店的大床上辗转反侧。
想起白天所经历的一切,裴又言拿起日记本,在上头添了一笔。
【10.31 俄罗斯 莫斯科 很冷,冻得腿麻。】
他提笔,又放下,反复好几次。
最终,他只多写了一段话。
【此生难忘,以后再也不省钱了。】
什幺机票钱和酒店钱,见鬼去吧。
他望着天花板思索许久,决定尽早回国。
直飞机票近两万,日期则是在四天后。
裴又言犹豫片刻,还是订好了机票。
今夜注定是不眠的。
Nora的尾羽被他拿在手里,不断摩挲。
那一抹艳红明明是它羽毛上自带的颜色,可裴又言却神经过敏般的觉得,这很像血液。
干涸了血液,也是这种颜色。
不知为何,他突然想起虞晞从俄罗斯回国那天。
青紫色的淤青,占了她半张后背。
“所以…”
“你呢?又遭遇了什幺?”
他记得,虞晞那次去俄罗斯的目的只有一个——拿下列昂尼德的订单。
裴又言攥紧拳头,像是下定了决心。
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来俄罗斯一趟不容易,他总要将心里的谜团解开。
凭借着广泛的人脉,裴又言还真就取得了列昂尼德的联系方式。巧的是,列昂尼德正准备拓宽中国投资市场,他以此为由,提出合作建议。
结果自然是否定的。
他不会俄语,被列昂尼德认为没有诚意,直接拒绝了。
裴又言也不气馁,直接夸下海口,说自己可以速学俄语。
对方以一种看乐子的态度回复:如果你真能做到,那这次合作,非你莫属。
他并非是初学者。
早在几年前,虞晞外放过很长一段时间的俄语听力磨耳朵。
加之他后来自学了多门语言,其中就有俄语。
虽然不是专业级别,但简单的沟通交流还是能做到的。哪怕这幺久都没再接触过,就连旅游都在用英语,但要将它捡起来,并不难。
裴又言开始闭门不出,专心致志的学习,整整两天。
这样的诚意,天地可鉴。
就连上天都被他感动,让莫斯科在11月的第1天迎来初雪。
申城的雪下得极少,再加上母亲去世时,刚好是个雪天。这也让裴又言一见到雪景就会极其伤感。
他坐在窗边,看着外头纷纷扬扬的雪花,强迫自己静下心来学习。
没时间了。
真的没时间了。
到了赴约那天,裴又言早早的来到庄园门口候着。
他用俄语对保安打了声招呼,片刻后,那男人像是得到了谁的授意,同意他进去。